第121章 剩下的事，我来（1 / 1）
“剩下的事，我来。”
“林总！”
在他拉开门之前，秦悦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急切地叫住了他。
“神盾系统……数据……保住了吗？”
她用命换回来的东西，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结果。
林默的动作停住，回头看她。
那张脸上因为焦急浮起不正常的红，眼睛里全是希冀。
林默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
“你昏迷的时候，王明来过电话。”
“神盾系统没事，你带回来的数据很及时，防火墙一道都没被攻破，核心数据，一个字节都没丢。”
这句话仿佛抽走了秦悦全身最后一点力气。
她整个人彻底松懈下来，软软地倒回枕头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那就好……那就好……”
“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林默看着她。
“公司的事，有我。”
说完，他不再停留，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
走廊里，林默脸上的表情也一并被关在了门后，只剩下一片森然。
晚风从医院大楼的出口灌进来，吹不散他身上半分的戾气。
黑色的库里南无声地汇入城市的车流。
车辆平稳驶入通往半山别墅区的柏油路，路灯将两旁的梧桐树影拉得老长。
当那座熟悉的庄园式大宅出现在眼前时，林默踩下了刹车。
往日灯火通明的主宅，此刻安静得过分，只剩下几盏壁灯散着幽暗的光。
库里南在门前缓缓停下。
不等他下车，一位穿着笔挺管家服的老者已从门房快步走出。
苏家的老管家，福伯。
“姑爷。”
福伯的脸上挂着职业化的恭敬，眼神却有些闪躲，语气里透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林默降下车窗，静静地看着他。
“福伯，开门。”
福伯微微躬身，一脸为难。
“姑爷，实在抱歉，今天……您恐怕不能进去。”
林默的眉峰动了一下。
“不能进去？”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为什么？”
“是夫人的意思。”
福伯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夫人说，今晚苏家要举行一场很重要的祭祖仪式，仪式期间，不便有外人在场。”
外人？
林默发出一声很轻的笑，没什么温度。
他跟苏清寒的结婚证还躺在抽屉里，转眼，他成了苏家的“外人”。
这套说辞，拙劣得可笑。
苏家这种早就西化的家族，什么时候讲究起这种传统仪式了？还是在这样一个毫无预兆的夜晚。
“行。”
良久，林默吐出一个字。
他没再多话，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福伯那张欲言又止的脸。
方向盘一打，库里南在原地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干脆利落地掉头离去。
车没有开回学校，而是径直驶入了市中心最顶级的豪宅地库。
专属电梯直达顶层，指纹解锁，厚重的实木门应声而开。
林默随手将外套扔在沙发上，扯开领带，走到吧台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
冰冷的雨点疯狂抽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噼里啪啦，声势骇人。
一道闪电撕裂夜幕，短暂地映出他面无表情的侧脸，也映出了这座城市在雨幕中支离破碎的倒影。
第二天，林默走进办公室，空气里飘着咖啡的香气。
他有些意外。
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端坐在秘书工位上，正专注地整理文件。
是秦悦。
她换了身干练的米白色职业套装，头发利落地盘在脑后，露出的那张脸依旧没什么血色。
听见脚步声，秦悦抬头，立刻站起身，踩着高跟鞋快步迎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
“林总，早上好。”
她的声音清脆稳定，听不出丝毫虚弱。
“今天的行程已经确认，九点半，滨江东岸，市里‘滨江新城’项目的奠基仪式，市长会亲自主持。”
林默停下脚步，看着她缠着纱布的手腕。
“谁让你出院的？”
秦悦嘴角的职业化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甚至还带了点轻松。
“早就好了，林总，一点皮外伤，再躺下去，我怕自己真废了。”
“公司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躺在医院里。”秦悦的声音不高，却有种硬邦邦的劲头。“林总，我必须在这里。”
她眼里的光，是林默熟悉的，那种要把事情做成的偏执。
他没再劝。
没用。
“好。”林默点了下头，“准备一下，叫上陈宇，一起过去。”
“是，陈宇已经在楼下了。”秦悦立刻应声，拿起手提包的动作很是利落。
……
滨江东岸。
新铺的柏油路在太阳底下泛着油光，热气蒸腾。
陈宇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这是他头一次混进这种全是名流和资本的场子，空气里都是钱和权力的味道，熏得人头晕。他凑到林默身边，压着嗓子开口。
“林总，这安保看着挺唬人，其实信号屏蔽有漏洞，民用无人机的频段，几乎是空的。”
林默没出声，只是扫了一圈。
穿着制服的保安个个站得笔直，可注意力全在前排那些大人物身上，对外围广阔的天空和河岸，根本没多看一眼。现场的音乐声开得震天响，大到能盖住任何不该有的声音。
一切都过于热烈，过于完美了。
上午九点半，仪式准时开始。
江州市长走上主席台，在他热情洋溢的开场白后，现场安静下来。
“同志们，朋友们！”市长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河滩，洪亮而有力，“今天，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将承载起江州未来的希望！在这里，我们将建成最顶尖的科创中心、金融中心！它将成为我们江州一张崭新的、闪亮的名片！”
随着市长话音落下，台下瞬间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台上的市长嘴角勾起，微微抬手，视线也越过人群落到林默身上。
“当然，这个宏伟目标的实现，也离不开像林默先生这样有远见、有魄力、有社会责任感的民族企业家！我在此代表江州市民，向他们表示最诚挚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