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叫乔笙,所以我该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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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暖被赶来的季家夫妇带走了。

临走时,季父季文昌特意跟慕白曜仔细询问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过之后,季文昌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我几次三番的欺负他女儿,真当他们季家的人都是死的?

哪有做老父亲的不心疼自家女儿的,季文昌强忍怒火,只恨不得冲到我所在的房间,直接掐死我!

可,季文昌到底是忍住了。

这里是陆家的庄园,陆廷渊的私人地盘,陆廷渊孤僻狠戾,做事决绝,这样的人私心最重,最恨旁人指手画脚。

季文昌没有明着发火,他只是告诉陆廷渊,事不过三,不要再有下一次。

陆廷渊站在一旁始终没开口,倒是慕白曜一直安抚着季文昌的情绪,好话听的耳根子发软了,季文昌的满腔怒火,也就慢慢消散了。

总算是送走了季家三口,慕白曜转着身,看着身后的男人。

陆廷渊正好点燃了一根烟,眼神眺望着远方,等慕白曜走近他身边时,陆廷渊吐着烟圈,开口道,“派人铲平庄园所有的玫瑰,今晚就动手。”

慕白曜没有多问为什么,他猜想,或许是季初遥最喜欢的花是红玫瑰,所以陆廷渊触景生情,他现在心情不好,自然不想看到那些花。

陆廷渊心思最重,谁也看不穿他的心思。

只有陆廷渊自己明白,他见过我在玫瑰园的凉亭里弹钢琴的模样。

我长发及腰,一席束腰长裙,纤细的手抚摸着钢琴,弹琴时习惯闭着眼,静心享受着悦耳的琴音,那样的一幕,宛如一幅生动的画,梦幻又美好。

可惜现在,我再也不会去碰钢琴了。

我的手被毁掉了,我的一头长发也因为坐牢,如今长度才刚刚触碰到肩膀。

一切都变了,那一大片的红玫瑰,留着只会叫人看着心烦。

陆廷渊和慕白曜的身影,消失在了庄园的黑夜里。

很快,庄园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疲倦到了极点,却久久无法入睡,浑身烫的厉害,我弄了几次冷水上去,只觉得一秒钟的时间,水就像沸腾起来一样。

我只觉得难熬,实在挺不住的时候,我会想,干脆死在这里吧,我实在受不住了!

可当我艰难的离开洗手间,看到卧室墙上挂着的季初遥遗照时,我又断了自己自尽的念头!

我受的冤枉和屈辱还没有洗刷干净!

我还没看到安安的照片!

我还没有跟陆廷渊离婚。

我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

不能死。

起码现在,我不能死!

我死死的咬着牙,借助着凳子的力量,慢吞吞的到了窗户口,打开了窗子,感觉着迎面吹来的风。

我伸出了胳膊,脑袋枕在上面,刚闭上眼,又听到了很大的动静。

庄园里有一处灯光分外刺眼,我抬头看去,看着施工的车辆和工人,正在花园里消灭着那些花。

我的心猛地疼了一下。

那些玫瑰,是嫁给陆廷渊的那一年,我亲手种的。

整个庄园都是陆廷渊的,唯独那些花,属于我自己。

但是现在,陆廷渊连一些花都容不下了,他派人践踏着那些花,也派人践踏着我的自尊……

所以,乔笙,你还在执念什么呢。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直到那里变成一片狼藉,直到那些工人离开,直到月亮和星星被乌云遮掩,直到许久许久后,天还是暗的。

这漫长的黑夜,什么时候才能迎来天明?

黎明时,天空开始下起了雨。

我趴在窗户边睡了过去,一整夜的高烧,让我昏死了过去,直到雨势渐渐变大,打湿了我的脸,我才渐渐有了知觉,然后苏醒。

走回了房间,我寻着热水。

整个庄园很是安静,我后知后觉,庄园,是不是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往庭院里走去,查看之后才发现庄园的铁门也上了锁,我被关在了这里,我是被陆廷渊囚禁在了这里!

我微微一怔,只觉得苦涩蔓延在心头。

而更让我觉得无望的是,庄园里,没有给我留下一点食物。

似乎是昨晚被带走的,所有的冰箱干干净净,就连仓库,也另加了好几把锁,庄园里唯一有的只有水,可就在中午的时候,水,也停掉了。

我只剩下了饮水机的半桶水,一个人坐在走廊的地板上,等到晚上后,庄园的灯再也没亮起过……

陆廷渊换了一个折磨我的方式。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是我的命,他大可以直接说,他开口,我就给。

陆廷渊想要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想看着我给季初遥下跪,但他又知道,我宁愿为一个陌生人下跪求他,也不会为自己的错而下跪。

他恨我的执着,自己却又执着的要我认错。

陆廷渊一夜未眠,慕白曜在耳旁不停的告诫他,不要对我心软,我是活该,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这一天的时间里,他用监控窥视着我,我只喝了一点水,然后便是发呆,中午停水后,我干脆不喝水了,就那样无神的坐着,一直到了晚上,他断了庄园的电,用特殊的监视器看着我。

我还在坐着,像个活死人,没有任何举动。

我不会来哀求他,像个傻子。

陆廷渊终于忍不住,通过监视器告诉乔笙,“想要活下去,先去灵堂,在遥遥的照片前跪上三个小时。”

他本以为,我还会反抗一下。

但下一秒,我起身,只是揉了揉酸麻的腿,然后对着黑夜里亮着绿色光点的地方点了点头,言语顺从又恭敬,“我知道了,陆先生。”

说着,我摸黑走进了房间。

我直直的跪了下去,黑夜里,咚的一声,尤为刺耳。

我跪的笔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陆廷渊要是不开口喊停,我就不能动。

他想看什么,我就给他表演什么,把陆廷渊哄高兴了,或许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身子微微颤抖,张了张嘴,轻声询问着,“陆先生,需要我说些赎罪的话吗?如果您同意,我乐意至极。”

陆廷渊眼神冷漠的看着屏幕里的人。

他按着仪器按钮,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弯着腰,脑袋砰的一下磕在了地上。

“我是个罪人,我该死。”

“我杀死了季小姐,我该死。”

“我伤了季初暖,我该死。”

“我不要脸追求陆先生,我该死。”

“我不知耻嫁给陆先生,我该死。”

每说一句话,我的脑袋就会磕在地上一下。

我的声音越来越弱,咚的一声后,我两只手拖地支撑着身子,“我叫乔笙,所以我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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