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酒晕子张三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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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带着凉意的微风滑过我的脸颊,同时也惹得老槐树的枝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这让我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我条件反射般的怔住了脚步,连忙就把黑狗血攥在了手里,他大爷的,总不能老由那边刚给完我黑狗血,我这边就撞鬼了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村里人休息的一般都比较早,拢共就四五十户的村子里就没几家亮灯的,尤其是我现在所处的小土路。

借着稀薄的月光我有些分不清老槐树下的那个扭动的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而且随着树梢的晃动,树下的那团东西竟然和树梢的影子融为了一体,显得格外诡异。

那东西好像没发现我,于是我赶紧蹑手蹑脚的往回后退,想掏手机联系老由让他回来帮忙看看,可等把手插.进了兜里后才发现还是那个坏手机。

我咒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忘了买新手机了呢,现在想联系老由也联系不上了。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就听到老槐树下发出了一道声音,这声音我特别的熟悉,又感觉他说出的话也很耳熟。

结果下一秒他直接喊了出来:“万全……是你吗万全?”

我心头一颤,顿时就知道他是谁了,他是我们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酒晕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张三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得有六七十岁了,整日与酒为生,从我记事的那刻起,他就一直抱着酒瓶子喝酒,甚至他还能夸张到几天不吃一口饭,就靠酒吊着命。

其实我们村叫做齐家村不假,但有四五种姓氏在村子里,都是上世纪搬进来的,而张三爷就是其中之人。

我记得听别人说,好像自打张三爷搬进我们村里时就已经是个酒晕子了,至于他的真名也没人知道,年长的人都喊他张三儿。

如今已经古来稀的他更是因为酗酒连个媳妇儿都没讨到,仍旧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至于他嘴里喊出的万全,就是我爹的名字,我看张三爷八成又是醉的不省人事了,把我看成了我那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鬼老爹了。

我长出了口气,边走边说:“三爷啊,我是三一啊,认不出来了吗?今儿你又喝了多少啊?我爹都死多少年了,当时下葬的时候你还帮忙吆喝呢,你难不成都忘了吗?”

哪知这张三爷一听到这我话,气得直接站起了身,骂骂咧咧的对我喊:“你小子说什么狗屁话呢?昨儿我还和你爹喝酒呢,你就巴不得你爹死啊?我呸!”

他一边说,一边晃晃悠悠的垂着脑袋朝我走来,结果还没走两步,就摔在地上了,后面更是都懒得站了,直接就朝着我向虫子一般扭了过来。

“行行行三爷,你说什么就什么吧,我爹今天才死的行了吧?”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连忙跑到了浑身是土的张三爷身旁,替他掸了掸灰,虽然他还是趴在地上,但瞬间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呛得我有些辣眼睛,甚至还有些呼吸困难。

怎么说呢,这酒气还不是那种单纯能闻到的酒气,而是像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酒气。

还不是从他的嘴里散发出来的,而是从他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似乎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酒气。

“咕咚~咕咚~”

张三爷即使趴在地上也不忘了豪饮两口,喝完后他又对我骂道,说我爹万全死了咋不叫他呢?是不是嫌弃他是个酒晕子,不愿让他去我家帮忙。

我发现我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面对一个酒晕子,我即使在通道理也是纸上谈兵。

我故作一副理亏的模样向张三爷连忙赔不是,可等他抬起头看我的那瞬间,我顿时就被吓得浑不附体。

张三爷的脸……竟然被烧坏了!

一张红彤彤的脸庞有一半都是烧痕,右眼的眼皮被烧掉了许多,大部分的眼白都露着外面,半拉右脸叠了一层又一层的疤痕。

让我看的是很是揪心,但又是一阵心疼,我上次回来的时候张三爷还好好的呢,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三爷,你这……脸是怎么了?”我连忙问道,又一把扶起了他。

此时张三爷也不知道是笑是哭,正常的左脸嘴角上扬,被烧伤的右脸嘴角向下,看着还挺瘆人。

并且他的右眼眼皮还时不时的抽搐几下,看起来就跟想闭又闭不上的感觉一样,直至现在我才发现他的右眼球充满了血丝。

“啊?你说这啊,没事没事,是那啥,是……”张三爷这时用力甩了甩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话来。

“是那天晚上和你二叔喝的酒,嗯……那晚停电了,我俩用蜡烛打的光,结果好像撞多了,把蜡烛喝翻烧了屋子,嗝……”张三爷语无伦次的说着,临了还打了个酒嗝,让我是一阵反胃。

“哦对了,你二叔还被烧死了,就……就埋在这老槐树下面了。”他说完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酒,指了指那老槐树。

我现在有点后悔问张三爷为什么会被烧成这个样子了。

之所以这么觉得,那是因为我二叔早就失踪了,那会我二叔失踪了还没我呢,人都不见了二十多年了,张三爷怎么可能会见到我二叔呢?

要说真被烧死的人,是我三叔才对,也不知道我们老齐家人的命为什么都那么惨,上一辈的人没有一个善终的。

就连我大叔也是英年早逝,现在我估计他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我三叔活着的时候只知道在工地赚钱,一年也不着几趟家。

而我上大学这几年更是只回了两三次家,因为家人没人,也没有值得我挂念的了,不上学的时候就打打零工给自己赚钱花,要是时间富裕了就去投奔三叔几天吃点好的……

我不再和张三爷纠缠,拉着他就送他回家,但他非不肯,最后在我的极力劝说下,他算是动起了身,只不过是用虫子爬的方式回了家。

我好奇的问张三爷为什么非要爬?他说这样能接地气,活的时间更长一些,我听后愣是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折腾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把张三爷给“送”回了他家,可映入眼帘的却是破败不堪的景象。

用土墙垒成的院子已经参差不齐,时不时还掉下些土块土渣,里面的几个土房子更是一眼就能望到底。

我之所以能看见,那是因为张三爷家的大门掉了一扇,门板上留的到处都是脚印,剩下的一扇还摇摇欲坠并且发出“嘎吱吱”的木质摩擦声。

就在我把张三爷一把推进他院子里,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他却一把扯住了我的背包。

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我更是不寒而栗。

“齐老三?你这家伙,来都来了,为什么不陪我喝点酒?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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