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8章 真不想惹麻烦（1 / 1）
欧阳启在走廊里小心前行，目光警觉地扫视着四周。现在的他的行动，是根据莫惟明先前的建议进行的——顺着呜咽的声音寻找声源。
刚走了没多远，拐角处他突然与一个人迎面碰上。两人的手电都不那么明亮，加之各有心事，才没能集中注意力。他们几乎是同时停下脚步，同时涌现了紧张的情绪。欧阳听到了对方举枪的声音，但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双方都意识到对方并非敌人，而是普通的人类。
欧阳略微松了一口气，凝视着眼前的年轻人。那人有着普通的寸头，身穿一件简便的黑色战术服，看起来并不像是某个重要人物，却又显得十分警觉，嘴里还低声嘀咕着：“这次是偷渡客了吧……”
欧阳有些不明白他的话，轻声开口：“你是殷社的人？”
青年眉头一挑，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又是谁？”
“我只是……一个记者。曾经是。”欧阳简短地介绍自己，随即说道，“我发现你戴着这样的袖标，所以我猜，你应该是殷社的人。希望我的判断和语言没有冒犯到您。”
“并没有。”青年审视他，“你和其他偷渡客好像不太一样。真是的，竟是些奇奇怪怪的家伙。算了……现在还能见到的，除了运气，也或许真有两把刷子。”
“承、承蒙赞誉。那个，多有打扰，但我想请问——我们可以一起行动吗？我听到有声音，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如果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那就太吓人了。”
“凭什么？”
青年哼了一声，显然不太愿意和欧阳搭话。
“对不起，其实……我正在找人。”欧阳局促地说，“我和我的、我的妹妹，分散了。您知道的，这里到处都很危险，一不小心就……我必须找到她，可我不知道怎么办。直到我听见那可怕的声音，我才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说不定，她会为了找到我而靠近那边。否则我们只会越跑越远，不是吗？所、所以，如果您也是打算去那里……”
欧阳并不是在说谎。此刻的他，不仅担心莫惟明和梧惠的安全，也担心与他分开的羽。她在路面上的生存都是问题，更别提落入这种魔窟。何况，她身上还没有法器，甚至连任何防身的武器都没有。
他曾想过是否要将砗磲给她，但他没有这么做。这并不是因为自私。
“我的目标正是未知的声源。你倒是有胆量，居然敢跟着我。可别拖后腿。”那青年不无抱怨地补充道，“我本来是来执行任务的，没想到还得陪你们这些麻烦的家伙。”
欧阳跟了上去，压低声音追问：“什么任务？”
“本来我只是来找失踪的女人。我本来已经发现她，并且护送了一段距离。结果刚到这里，事情就变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达，“我遇到殷社的二把手。”
欧阳微微一愣，心中一紧。
二把手？
曲罗生？
“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家伙，对他有没有了解。但他是九爷身边的大红人，至少有印象吧？原本我该直接听命于组长。当组长是社长时，就严格按照命令行事。可是根据协议的规定，若组长不在，就得听曲先生的话。他说这里出了点事，所以……我的任务有变。”
欧阳沉默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这是否是个好消息。如果不是拟态成曲罗生模样的什么东西，而是真正的他本人——那么，他还活着。先前曲罗生可是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才将自己置身险境。从青年的口中，欧阳大约能判断出，他应该没有受到值得议论的明显外伤。
他需要知道更多。
“他、他看上去没什么不对，是吗？你见到他之后，发生了什么？”
青年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我不是说了吗？他让我到声源去探索。我是不害怕的，不如说，我从出生起就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否则能愿意到这儿来卖命，还真为了殷社打发的仨瓜俩枣不成？哈哈。这儿到处都不对劲。你这样的偷渡客，少打听，我这也是为你好。”
就当是这样吧，欧阳也不便追问。毕竟对一个偷渡客能有什么说的呢？即使欧阳很想澄清，自己并不是，但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为避免麻烦，少说为妙。
“好吧。谢谢你愿意说这么多。但、但也不是所有偷渡来的人，都是为了钱，对吧？”
青年斜睨了他一眼：“你倒是个聪明人，我猜你也不完全是为了钱而来。但真正是为什么，估计你也不知道了。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是走在一条路上的人。和你不一样，我们这些被正经雇来的家伙，大多是为了任务的赏钱或本就听从殷社调遣。你们之中，有的可能是被某些人引导到这里，有的可能被殷社抓住了什么把柄。你是哪一类？”
“呃，我……”
短暂迟疑的工夫，青年就自顾自地说下去：“谅你也想不起来。至于背后的具体目的，我想你更不可能知道。反正我也不想管那么多，也不如其他人清楚。能活着到这里的，我就当大家是同一类人了。”
欧阳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将自己的一部分疑虑压了下去。他深知，当前的情况越复杂，他越不能露出太多的破绽。于是他点了点头：“我们都不想惹麻烦，是不？继续走吧。”
两人继续前行，但欧阳心中的不安一刻也不曾消散。曲罗生也让他接近声源处……果然那个怪物，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吗？这是否过于鲁莽。莫非他们已经有所准备？还是说他们和自己想得差不多，只是以此为目标集合呢。他总感觉事情没有自己想得那样简单。当下除了继续跟着青年，似乎没有更多了解情报的方法。
何况，他也并不只是为了情报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