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草绳锁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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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绳子将铁皮船拽到岸边。

我先跳上了船,小心翼翼将肩头上代替阴兵压船的稻草人放到了船头。

随后将王城扛着的第二个稻草人,放到了船尾。

两个代替阴兵压船的稻草人,一前一后立在船头、船尾。

在这怨气淤积、雾气弥漫的河面上,说不出的诡异。

两个稻草人,站在船头的负责开路,站在船尾的负责压船。

船头带路,需一盏灯来引路。

引路灯最好是用白灯笼,捞尸人老马每次下黄河捞尸,除了带上那只极通灵性的大白鹅之外,都会在桅杆上挂一盏白灯笼。

那便是用作引路之用。

东流镇这事来得突然,我没来及去准备引路用的白灯笼。

只能用一只白蜡烛临时代替。

从八卦袋里取出一支白蜡烛、掐诀念咒后就放在了甲板靠近船头的位置。

不过我并没有立马点上蜡烛,因为还没到时辰。

崔红的怨气比我想象中重的多,以至于这会河面上怨气淤积,纵使我开了妖眼。

一眼看过去,也是白茫茫一片。

要是普通人晚上敢下到崔红投河自杀的这片河面上,恐怕一进去人立马就会上下错乱、左右不分。

跟着便会被怨气影响,成了水下一具沉尸。

我准备的两捆百米长的草绳,一捆是用来打捞崔红的尸身,另外一捆便是用来确保小船驶入河面之后,不会再这滔天怨气之中迷失方向。

解开挎在肩头上的那一捆草绳,将其中一头以特殊绳结牢牢系在船尾上。

我拉着另外一头跳下小船,随后从八卦袋里取出三根桃木桩。

钉在了河岸边,又用一整套五帝钱、将三根桃木桩圈围起来,最后在每一枚五帝钱上,用擦上一点桂花婶、王城收集来的舌尖血。

将草绳另一头,同样以特殊绳结绕着三根桃木桩牢牢系住,便算是大功告成。

草绳上沾了东流镇上千号人的舌尖血。

有这草绳系在船上,等会小船入水。

便相当于,东流镇上几千号人,一直在岸边给我拉着小船。

就算崔红怨气在如何重,没有头七回魂之前。

也断然没办法,和上千号人较劲。

见我系好草绳,王城抱着寻尸葫芦、挎着草绳,就准备往铁皮船上跳。

我见状,伸手一把将他拦了下来。

“不是?许仙你这是啥意思?”

“不是说好了我给你搭把手吗?”

“出尔反尔了?”

王城这些话,听上去像是在牢骚。

可我听得出来,他是担心我一个人撑着铁皮船下河捞尸不安全。

“老王,搭把手也得讲究个分工合作对吧?”

“这船太小,没位置,捞尸这事我一个人足够了。”

“你就在岸边待着,给我看好系住铁皮船的草绳,别让人碰。”

“要是这草绳断了,恐怕我也得被困在这河里头。”

“哥们这条命,可就交给你了。”

说完我抬手拍了拍王城的肩头,顺手将他怀里抱着的寻尸葫芦和草绳拿到了自己手里头。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能接受。”

“放心吧,今儿个老子就是长坂坡前的张二哥。”

“我就死守在这,谁敢碰这草绳,我跟谁玩命。”

“玩命倒也不至于,踏实看着草绳就行,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赶紧跑、别管我。”

“去找桂花婶。”

这话,王城没搭话。

我实在是太了解这兄弟了,等会下河捞尸,真要出了意外,他肯定不会丢下我不管。

我想了想,从八卦袋里将师父留下的那面八卦铜镜拿了出来,递给了王城。

“崔红怨气很重,虽说还没到头七回魂夜,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八卦铜镜你揣好,要是周围有啥不对劲的动静,就用镜子照丫的。”

“好,你自己个小心点,老子等你回来喝酒。”

我笑了笑,不在浪费时间,抱着寻尸葫芦河草绳、一跃跳上了铁皮小船。

将草绳放到船头,两个寻尸葫芦放到旁边,我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打火机,小心翼翼点亮了那支白蜡烛。

白蜡烛点上。

明明河面上没有起风,微弱的烛火却摇摇曳曳、左右晃动起来。

就好像是旁边一直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对着那白蜡烛吹气、想要将烛火吹灭似的。

“这怨气,还真是有够重,比学校老楼那红衣学姐重多了。”

“哎。”

叹了口气,我掐了剑指染着摇摇曳曳的白蜡烛绕了一圈,同时口中低呵一声。

“指地为牢,敕!”

有那一圈无形剑罡围绕,摇摇曳曳的烛火总算渐渐平稳了下来。

从八卦袋里拿出一把白纸钱,朝着河面一撒后,我便撑着船桨下了河。

因为怨气淤积,河面上雾气很大。

一开始我还能看到站在岸边守着草绳的王城。

划出去不过几米后,便看不到王城了。

恍惚间,还有一种距离河岸边越来越远的错觉。

就好像是,一头扎进了一片永远没有尽头、也没办法折返回到原点的浓雾深渊一样。

可系在船尾,沾了几千人舌尖血,用来拉住小船的草绳,紧紧只有几米落到了水中。

这就代表,我距离岸边也不过几米远。

然而周围浓雾弥漫、白茫茫的一片。

就让人感觉,这河面无论是左右的宽度、还是前后的长度,都没有尽头。

白天的时候,我也看过这条河。

虽然不小,但河面充其量只有二十多米宽。

这完全就是因为跳河自杀、此时此刻还沉尸河底的崔红、怨气实在是滔天。

这种情况,我也没办法解决。

除非是强行冲散河面上淤积的怨气。

那样做,却等同于火上浇油。

崔红母女是因不堪镇上那些畜生欺辱,这才走了绝路。

我要是强行冲散这河面上淤积的怨气。

和东流镇上欺辱崔红母女的那些畜生,不也没了区别?

至少在崔红眼里,一定是这样。

没办法硬来,别的办法又不可能化解这河面上如此冲天的怨气。

我也只能一边撑船一边盯着系在船尾的草绳,依靠草绳落入水中的长度,来大概判断划船到了什么位置。

随着草绳落入水中的长度逐渐被拉长。

四周河面上那完全由怨气淤积形成的大雾,变得越来越浓重。

别说看清楚四周方圆几米之内的景物了,甚至你低头都看不到河面。

周围更加是安静到让人莫名紧张。

连流水声都听不到。

自古以来,大江大河、水库湖泊边,尤其是淹死过人、有人跳水自尽过的地方。

便多怪事、多冤孽邪祟。

若非船头、船尾各有一个代替阴兵的稻草人开路、压船。

只怕这会,就算崔红不闹腾,河里头其他脏东西,也会借着这满河面淤积不散的怨气出来闹腾。

言归正传。

等到系在船尾的草绳,全部落入水中之后,小船也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这会我距离出发的岸边缺口,其实也就一百米。

因为草绳只有一百米。

可回头看过去,除了白茫茫的浓雾之外,压根看不到其他东西。

用手电筒照过去,光线也会迅速被那怨气淤积而成的浓雾给吞噬殆尽。

“真是造孽,希望今晚能把尸身捞上来吧。”

自言自语呢喃一句后,我也不再耽误时间。

弯腰抱起第一个寻尸葫芦,轻轻抛向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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