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终极选择：当创世神还是店小二（1 / 1）
金光如瀑，自九霄垂落。
香雪悬浮在云梦城上空，长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流淌着璀璨星辉。她缓缓睁开双眼，瞳孔已化作纯粹的金色，看不到半点人类的情感。
\"原来如此。\"她的声音空灵缥缈，仿佛从万古之前传来，\"我是创世神最后一道神识所化，而龙脉......不过是封印我的枷锁。\"
天源站在崩塌的飞升阁废墟上，仰望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嘴角还挂着血迹，手中的星晷天机仪早已粉碎，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香雪！\"他大喊，\"别被那些记忆吞噬！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香雪低头俯视着他，目光如同看待一只蝼蚁：\"陈二狗，或者该叫你守钟人？你守护永恒之钟三千六百年，就为了阻止归墟之门开启。可惜，这一次，你们拦不住我。\"
她抬手轻挥，九道龙脉光柱骤然扭曲，化作九条金色巨龙环绕在她身周。整座云梦城开始震颤，建筑如同积木般倒塌，无数修士惊恐逃窜。
葬仙崖方向，黑色巨门已经凝实了大半，门缝中伸出的不再是雾气，而是一只布满血丝的巨眼！
\"不好！\"南宫傲吐出一口鲜血，\"香雪正在主动开启归墟之门！\"
老周从废墟中爬出，脸色惨白：\"她觉醒得太彻底了......创世神识正在覆盖她的人性！\"
天源死死盯着空中的香雪，突然咧嘴一笑：\"那就再把她亲回来！\"
他猛地踏地，身形如箭般射向空中。可还未接近香雪，就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重重摔回地面。
\"没用的。\"香雪的声音冰冷，\"你我前世联手对抗归墟，结果双双陨落。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双手结印，九条金龙发出震天长吟，朝着葬仙崖方向飞去。每飞过一寸空间，那里的时间就仿佛凝固，万物静止。
\"时间法则！\"南宫傲骇然，\"她已经开始动用创世神力了！\"
天源艰难地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香雪，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香雪的动作微微一顿。
\"那天你在飞升阁买丹药，结果被奸商坑了。\"天源继续道，一步步向前走去，\"是我帮你识破了假货，你还说我'一个店小二懂什么'。\"
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动。
\"后来你每次来都点名要我接待，说是我的茶泡得最好。\"天源已经走到了香雪正下方，\"其实那茶我都是随便泡的，是你自己心里甜，喝什么都香。\"
\"住口！\"香雪突然厉喝，一道金光劈下，在天源脚边炸开一个深坑。
天源不退反进：\"再后来，你喝醉了抱着我喊师父，说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龙......\"
\"我让你住口！\"香雪双手抱头，表情痛苦，\"这些......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天源大笑，\"那什么重要？当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创世神？看着万界重启，众生湮灭？\"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这道疤是你第一次失控召唤雷暴时留下的！你说过要赔我一件新衣服，到现在还没兑现！\"
香雪周身的金光开始紊乱，九条金龙也停滞在半空。
就在此时，葬仙崖方向传来一声震天狂笑：\"哈哈哈......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黑雾翻涌，一道身影踏空而来。那人身着黑袍，面容竟与天源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间满是邪气。
\"圣尊！\"南宫傲如临大敌，立即祭出本命法宝。
圣尊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贪婪地盯着香雪：\"创世神识终于完全觉醒了......只要吞噬了你，我就能获得完整的神力，彻底打开归墟之门！\"
他猛地张开双臂，葬仙崖的黑色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又开启了一分。门内那只巨眼转动，锁定了香雪。
\"恶尸......\"香雪冷冷道，\"你不过是守钟人斩出的执念所化，也配觊觎创世神力？\"
圣尊狞笑：\"错了！我可不是什么恶尸......\"
他突然身形一闪，出现在香雪身后，五指如钩抓向她的后心：\"我是创世神被斩去的恶念！当年你们联手封印我，今日该清算了！\"
香雪仓促闪避，仍被撕下一片衣角。她面色微变：\"你不是天源的恶尸？\"
\"哈哈哈......那个蠢货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他斩出来的！\"圣尊狂笑，\"他不过是永恒之钟的看门狗，而我——才是真正能重启万界的存在！\"
天源瞳孔骤缩：\"什么？！\"
圣尊不再废话，双手结印，葬仙崖的黑色巨眼突然射出无数黑线，瞬间缠绕住九条金龙。金龙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被染黑。
\"香雪！\"天源大吼，\"快切断与龙脉的联系！\"
香雪却怔在原地，金色的眸子不断闪烁，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圣尊趁机逼近，声音充满蛊惑：\"来吧，回归本源......你我本就是一体。想想那些愚蠢的凡人如何背叛神明，想想这污浊的世界多么需要净化......\"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魔力，香雪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缓缓向他伸出手。
\"不！\"天源目眦欲裂，体内玄阳血疯狂燃烧，\"香雪！记得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看云梦城的烟火吗？烟火还没放呢！\"
香雪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还有你答应教我龙语，说等我能听懂就告诉我你的秘密！\"天源继续大喊，每说一个字就吐出一口血，\"你......你还欠我三两银子的工钱没给！\"
香雪浑身一震，金色眸子中浮现出一丝熟悉的灵动。
圣尊大怒：\"闭嘴！\"一道黑光劈向天源。
千钧一发之际，香雪突然转身，挥手挡下黑光。她眼中的金色开始褪去，变回原本的墨色：\"天源......\"
\"香雪！\"天源惊喜道。
圣尊脸色阴沉：\"愚蠢！为了这点可笑的情感放弃神格？\"
香雪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天源，轻声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在飞升阁，你偷偷往我的茶里多放了一颗糖。\"
天源咧嘴笑了：\"因为你皱眉的样子太丑了。\"
\"还有......\"香雪也笑了，眼角却有泪光闪烁，\"你每次给我挑法宝，都会先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
圣尊暴怒：\"够了！\"他猛地扑向香雪，黑雾化作无数利刃。
香雪却不慌不忙，抬手轻点。九条金龙突然调转方向，将圣尊团团围住。
\"你错了。\"她声音轻柔却坚定，\"情感不是弱点，而是创世神最强大的力量。正因为体会过凡人的悲欢，我才明白这个世界值得守护。\"
圣尊被困在金龙阵中，疯狂挣扎：\"不可能！你怎么能抵抗本源召唤？！\"
香雪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天源：\"天源，我现在面临一个选择。\"
天源抹去嘴角的血：\"什么选择？\"
\"完全觉醒创世神识，我将重获神力，但会逐渐失去人性。\"香雪轻声道，\"或者......我可以放弃神格，永远做一个普通人。\"
天源愣住了：\"这......\"
\"别急着回答。\"香雪微笑，\"你也有一个选择。\"
她抬手一指，天源胸口突然浮现出一个虚幻的金钟印记：\"这是永恒之钟的烙印。你可以继续做守钟人，获得永生，但必须承受永恒的孤独；或者......彻底放弃这个身份，做一个真正的店小二。\"
两人隔空相望，云梦城的废墟之上，时间仿佛静止。
圣尊的咆哮、南宫傲的呼喊、老周等人的惊呼，一切都变得遥远。
天源突然笑了：\"这还用选吗？\"
他大步走向香雪，每一步都坚定无比：\"我陈二狗当了二十年店小二，好不容易混成飞升阁头牌，你让我去当什么守钟人？\"
香雪眼中的泪终于落下：\"那我的选择......\"
\"等等！\"天源突然抬手打断她，\"你先告诉我，如果选择做创世神，是不是能随手变出金子？\"
香雪呆了一下：\"......理论上可以。\"
\"那如果选择做普通人，我的工钱是不是还得靠擦桌子赚？\"
\"是......\"
天源摸着下巴，一脸纠结：\"这就难办了......\"
香雪气得跺脚：\"陈二狗！\"
\"开玩笑的！\"天源大笑，一把抓住她的手，\"我选你，就这么简单。\"
香雪破涕为笑，正要说话，突然脸色大变：\"小心！\"
圣尊不知何时挣脱了金龙束缚，一道黑光直袭天源后心！
香雪毫不犹豫地推开天源，自己却被黑光贯穿胸口！
\"香雪！\"天源目眦欲裂。
圣尊狂笑：\"愚蠢的情感！这就是你们失败的原因！\"
然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香雪被贯穿的胸口没有流血，反而绽放出耀眼的金光。那金光迅速蔓延，转眼间覆盖了整个云梦城。
\"不......不可能！\"圣尊惊恐后退，\"你怎么能......\"
香雪悬浮在空中，周身散发着柔和的金光。她的声音同时包含无数回音，仿佛万千世界在共鸣：\"我选择......做我自己。\"
金光爆发，圣尊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解。葬仙崖的黑色巨门剧烈震动，那只巨眼流露出恐惧之色，迅速缩回门内。
\"这不可能！\"圣尊挣扎着怒吼，\"我才是......才是真正的......\"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身体彻底化为飞灰。
香雪缓缓落地，金光收敛。她看向天源，露出一个熟悉的、带着些许狡黠的笑容：\"工钱的事......能再商量吗？\"
天源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可以，但得算利息！\"
两人相视而笑，却没注意到，葬仙崖正在关闭的黑色巨门后，一双比之前那只更加古老、更加邪恶的眼睛，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