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侧妃进门(1 / 1)
乔毅面不改色,并不害怕子穆霍子穆脸上的怒意。
“王爷当真觉得,王妃会是想要害淑妃娘娘的人吗?”乔毅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坚定,“王妃是什么样的人,王爷最是清楚,属下觉得,有些亲眼所见的事并非是真!”
他相信王妃。
子穆霍子穆听了这话,一股冷意瞬间从他的周身弥漫开来,他冰冷的眸子紧盯着跪在地上的人,握成拳头的手,手背上的青筋直冒。
如果说亲眼所见的都不是真,那么,母妃和他说的话也不是真的吗?
他过不去这道坎儿,也不知该怎么面对苏子衿。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子穆霍子穆的一双俊眉深拧成了一个川字。
乔毅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子穆霍子穆话里的意思。
王爷为何要这样说?
乔毅不解的看着自家王爷,难道说,这当中还有什么别的事儿?
可到底是什么,竟让王爷对王妃的误会这样深?
“王爷若是和王妃有什么误会,亲自去问王妃不是更好吗?”乔毅好声道。
这兴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问?
子穆霍子穆忽然间觉得乔毅的这个法子很可笑,就犹如当时的他一样,他不是没有问过她,想要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兴许她是有苦衷的。
但,她却有意在掩饰。
此刻,子穆霍子穆心里很是复杂,他越是爱她,心就会越痛。
子穆霍子穆叹了口气,他握成拳头的手好似没了力气,慢慢松开,终是垂落在身侧。
“退下吧。”子穆霍子穆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他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装模作样的拿起公文在看,一副已然不愿多说的样子。
“王爷……”乔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见到子穆霍子穆的神色时,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里。
他本是想说,王妃该怎么办?可见王爷的样子,怕是不愿再听。
乔毅绷紧了下巴,半晌才站起身来,他对着子穆霍子穆拱手一拜,这才退下了。
书房里昏黄的灯光打在子穆霍子穆的俊脸上,此刻,他低垂着眸子,静静地看着手里的公文,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婚礼前一天,王府里的下人们越发忙碌。
将近中午,永杏估摸着自家小姐这个时间也该醒了,端了盆水走到房门前停下。
她抬手要敲门,却听见屋子里寂静无声,于是又将手给收了回来。
有件事,永杏不知该怎么和苏子衿说。
明日就是王爷迎娶侧妃的日子了。
这些天,小姐虽然都有到街上逛,可她还是看得出,小姐心里的伤痛并未减半分。
此刻,永杏站在门外犹豫不决,她不知是该敲门还是先离开,让小姐多休息会儿。
永杏正纠结着,屋子里便传来苏子衿的声音,“进来吧。”
永杏微怔,没想到屋子里的人已经醒了。
永杏推门进去,只见自家小姐正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大街。
永杏端着水盆走到床前放下,而后转身对着苏子衿轻唤了声:“小姐。”
闻声,苏子衿的视线却并未从窗外收回,她面色平静,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明明很热闹,可她的心却静如水。
永杏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望着窗外出神,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小姐这样了。
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
永杏不敢出声打扰了苏子衿,只安静的在一旁守着。
半晌,苏子衿凝望着前方,才开口道:“永杏,我们出来多久了?”
永杏一愣,虽不知小姐为什么会这么问,却还是不敢怠慢了,她上前一步,微屈着身子回答:“小姐,已经有三天了。”
“原来已经有三天了啊!”
苏子衿听了,勾起唇角,却是笑的让人心疼。
永杏看着小姐这般,抿紧了唇,王爷明日就要迎娶侧妃一事,她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虽然说,出来散心的这几日,小姐的情况好了许多,但她知道,那是小姐将所有的伤痛都憋在了心里。
出来散心,一颗心也跟着散了。
有些痛,是没办法不去在意的。
苏子衿收回视线,转过身来看着永杏,说道:“今日咱们回府吧。”
“小姐……”当永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苏子衿打断了话,“明日就是王爷要迎娶侧妃的日子了,我身为正妃,不回去不好。”
永杏皱起眉头,满是心疼的看着苏子衿,“小姐,原来您都知道了。”
这事,永杏本是想要瞒着苏子衿的,怕她知道了会伤心难过,却没想到对方早已经知道了。
苏子衿看出了永杏的心思,她走上前,二话没说就赏了永杏一脑瓜崩儿,“放心吧,你小姐我不会傻到想不开的。”
永杏顾不得脑袋上的疼,她听着苏子衿的话,只觉得鼻子一酸。
苏子衿看着永杏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你不必担心我,出来这些天,有些事我已经想明白了。不管以后的路如何,都是要走下去的,那何不笑对人生?”
出来的这些天,苏子衿是真的想明白了许多,有些事总是逃避,到底不是一个好的办法,那何不选择勇敢面对呢?
何况,她又没有做错过什么事,不亏心。
“小姐,您真的想明白了?”永杏张大了一双眼睛,仔细打量着苏子衿,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点儿什么来,然而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
苏子衿失笑,“傻永杏,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苏子衿将自己真实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不让永杏看到。
永杏一下子握住了苏子衿的手,目光坚定,“小姐,不管以后的路如何,奴婢都会陪着您一起走下去。”
对永杏来说,苏子衿就是她的亲人。
苏子衿的眼睛在永杏脸上转了转,她点头,握紧了苏子衿的手,“好!”
苏子衿从王府出来的时候就是两手空空,所以要走了,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
苏子衿带着永杏步行回到王府的时候,只见王府门外红灯笼高挂,王府里,四处都洋溢着喜气。
“王妃!”守门的两个人见到苏子衿回来了,急忙迎上前,毕恭毕敬的拱手行礼。
苏子衿的视线,淡淡地扫了这两个人一眼,而后微微颔首,当做是应了。
苏子衿并没有多说什么,径自抬脚向王府里走去。
苏子衿回来一事,乔毅得知以后立即跑到书房禀报,只是子穆霍子穆听了,面色依旧淡漠,看不出半点喜色。
乔毅瞧着自家王爷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言。
“属下告退。”乔毅说完,转身要走,却被子穆霍子穆给叫住了。
当他满怀期冀,希望自家王爷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王爷说:“王妃的衣服可做好了?”
乔毅回答:“已经做好了。”
子穆霍子穆神色淡然,“让人给王妃送去吧。”
乔毅顿了顿,才拱手应道:“是!”
待书房的门被关上后,子穆霍子穆拿着公文的手一松,他在得知苏子衿平安无事回来以后,心里到底松了口气。
明日就是子穆霍子穆大婚了,苏子衿身为正妃,衣着打扮自是不能像从前那般简单朴素。
乔毅给苏子衿送去新做好的衣服时,苏子衿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一下一下的荡着。
“王妃,王爷命属下将这新做好的衣服给您送来。”乔毅站在院子里,一五一十的禀报道。
听到是子穆霍子穆让乔毅给她送来的,苏子衿的身子僵了僵,她停下秋千,视线跃过乔毅,落在一旁那新做好的衣服上,颜色是她喜欢的浅蓝。
除了衣服,还送来了不少首饰。
苏子衿看着那身衣服,出了好一会儿神,才回过神来,“代我多谢王爷!”
乔毅听着苏子衿话里的疏离,有些为自家王爷感到难过了,他是极少听见王妃这样唤王爷的。
不知不觉,两人的关系竟变得这般陌生了。
乔毅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乔毅走后,苏子衿回了屋子,看见永杏正准备将乔毅刚送来的东西收起来的时候,她出声阻拦,“不必收了,就放在这儿吧,明天用得上。”
她向来喜欢简单得装束,若非没有什么宴席的话,她是不会盛装出席的。
她的衣柜里,几件华贵的衣服还是有的,但,他却让人给她送来了新的。
苏子衿走上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件衣服,不知,他是有心要给她做一件新衣服,还是怕明日他大婚的时候,她穿着以前穿过的衣服出现在众人眼前,会给他丢脸呢?
第二天,苏子衿换上了子穆霍子穆给她送来的那件新衣,今日到底是迎娶侧妃的日子,所以她的风头不能够盖过了新娘子,于是她只化了个淡妆,发髻上也只是象征性的戴了两支步摇。
红毯,沿着王府外面的那条长街一直延伸到了前院。
王婉婉乃是皇后的亲侄女,虽是侧妃,可这排场却不比苏子衿的差多少。
王爷要娶侧妃,只一早,王府门外便围了许多人看热闹。
只是这场婚宴中,有人乐,有人忧。
这样的热闹对苏子衿来说不看也罢。
她向来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所以,在所有人都去看热闹的时候,她一个人便站在前院里,目光,遥遥的望着红毯的另一处。
远处,传来爆竹声,然而这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却觉得格外刺耳。
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了。
这一刻,她站在偌大的庭院中,耳畔,不由再次响起子穆霍子穆曾许过她的诺言。
原来,诺言也是可以不做数的,时间长了就会变。
它维持的时间并不能够到永久。
花轿绕了半个邻城,才在煊王府门前停下。
“王爷请踢轿门吧!”喜婆的声音传来,才惊醒了站在王府门口,等着迎接新娘子的人。
大喜的日子,子穆霍子穆却冷着一张俊脸,看不出有半分喜色。
子穆霍子穆是出了名的冷面王爷,是以,喜婆见到子穆霍子穆这副脸色,害怕的自是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大喜的日子冷着一张脸,让人怎么看心里都不舒服。
子穆霍子穆闻言,却仍是站在那儿,并没有要前去踢轿门的意思。
喜婆见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面色尴尬,她只当做是方才王爷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于是又壮着胆子重复了句,“王爷请踢轿门!”
喜婆脸上尽是讨好之意,没人知道,她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喜婆的话已经说了第二遍,可子穆霍子穆却仍是像没有听见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喜婆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而坐在轿子里的王婉婉,两只手紧握成拳头。
子穆霍子穆这样做,已经充分的说明,他娶她是不情愿的,这让她在众人面前就已经失了脸面。
王婉婉在红盖头下的红唇紧咬着,恨不得咬出血来!
就在喜婆要说第三遍的时候,只见子穆霍子穆迈开了腿,跛着脚走到花轿前,众人见了,也才明白煊王为何迟迟不肯迈脚去踢轿门了,原来是腿脚不便。
喜婆见子穆霍子穆终于迈出脚的时候,总算是松了口气。
而坐在花轿里的王婉婉,握成拳头的两只手则是一松。
子穆霍子穆面无表情的走到花轿前,像是例行公事似的,象征性的踢了一下轿门。
喜婆立即笑盈盈的走过去,牵着花轿里的人下来。
她将红绸的一端递给子穆霍子穆,又将另一端递给了王婉婉。
子穆霍子穆的一张俊脸冷若冰霜,他牵着红绸,走在前边。
喜婆扶着新娘子跟着子穆霍子穆一同跨进了王府大门,走了两步,就要跨火盆了。
喜婆刚要开口说话时,却被子穆霍子穆冷冷的一个眼神给扫了一眼,吓得喜婆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即便子穆霍子穆没说什么,可她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喜婆只好改了口:“新娘子,我背您跨火盆。”
这跨火盆,本应是子穆霍子穆背着过去的,但如今不能不这么做了。
喜婆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得罪了煊王。
这婚俗的规矩,王婉婉是听过的,她自然知道喜婆在这里改了规矩。
传闻,煊王身子不大好,自是不能背着她跨火盆的。
虽有些遗憾,但王婉婉还是没有为难子穆霍子穆,她由喜婆背着跨了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