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张郃夜巡遇袭（1 / 1）
袁军大营。
银白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在辕门处，照亮了高览疲惫的面容。
他领着百骑风尘仆仆地归来，铁甲上还沾着夜露。正巧碰上前来接防的张郃，两人马头相错，在月色下对视一眼。
张郃和高览均是河间人，又同为袁绍效力，关系莫逆。
“高兄，外面可有异动？”张郃勒住马缰问道。
“儁乂，东武阳南城安静得很。”高览咧了咧嘴，声音沙哑，“我派了三批斥候，连只兔子都没放过，臧洪那厮根本没有突围的意思。”
张郃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高览身后那些同样疲惫的骑兵。
他知道这位同乡好友向来尽职，既然说没有动静，那必定是仔细探查过了。
“哎！”高览不甘地叹了口气，“数万大军困在这东武阳城下，真不知还要耗到什么时候。“
稍后，他又压低声音：“以我的意思，大军直接轮番强攻，就不信拿不下这个小小的东武阳……”
张郃心生警惕，急忙抬手制止：“高兄慎言！”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注意，才低声道，“军国大事，自有主公定夺。你我身为部将，只需尽忠职守即可。”
高览苦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张郃的肩膀：“儁乂，你还是这般谨慎。”
说完，他郑重的一拱手，领着部下缓缓入营，与张郃完成了夜巡交接。
不多时，张郃便带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百名精锐骑兵冲出辕门。
夜风扑面，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喜欢夜晚巡逻的感觉——寂静中藏着杀机，正是考验将领警觉性的时刻。
他在东武阳城南瞭望许久，城头上的火把稀疏，守军影影绰绰，却无一丝异常动静。
他抬头望向西南方向，那里月光下的原野更是显得格外空旷。
至此，他才轻舒了一口气。
其实，从内心上讲，若非袁绍有令，他并不愿做这种徒有虚表的事情。
要是臧洪真的打算突围，定是动静很大，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一个时辰后，随行的司马何茂打了一个哈欠，甚觉得无趣。
他左右观察了一番，小心说道：“校尉，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营......”
话未说完，就被张郃抬手打断。
“你听……不对劲。”张郃眯起眼睛，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长枪，“西南方向有动静。”
何茂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却只听见虫子的鸣叫声，咧嘴苦笑：“校尉怕是听错了吧，这分明是……”
“不！去南面看看。”张郃突然下令。
何茂心中不愿，连忙劝道：“校尉，主公只令我们监视城门，而且夜色已深，不如暂且回营……”
“你懂什么？”张郃不悦的瞥了一眼，“行军打仗，越是夜深人静越要小心。若是有援军来，必是从西南来！”
“援军？”何茂嗤笑一声，却见张郃不等他说完，已经是催马向南疾驰。
何茂心中无奈，暗道一声“晦气”，随后大手一挥带人跟上。
还未奔出十里，张郃突然勒住缰绳，抬手示意全军停下。
月光下，远处隐约可见几骑人影，正悠闲地徘徊在一个土坡附近。
“这……这怎么回事？”何茂忍不住失声叫道，声音因惊愕了调，“怎会有游骑在此？”
张郃面色凝重。
这些骑兵距离袁军大营不过十里，数万大军竟无人发觉他们的存在！
若这是数万大军，将意味着什么？想到其中的可怕，他忍不住心头惊惧。
“何茂！”张郃面露杀机，突然喝道：“你领二十骑去捉几个敌骑回来！”
“诺！”何茂转眼间精神振奋，大吼一声后，身后跟出二十骑杀气腾腾的冲了出去。
大约二里外，有一处土坡。土坡虽然不大，但一小股兵马还是可以的。
与此同时，土坡南面，一支百余骑兵正在严阵以待。不过这支骑兵没有打旗号，但若是细看装束，就知兖州兵马。
曹仁领曹操之令后，广泛派出数支兵马北上，意图劫杀那些没有防备的小股袁军。
至于他自己，他也没有留在后方。为了夺取战功，他亲自领百余虎豹骑潜行至此。
而且，他早已探知一支袁军骑兵小队正朝此赶来。
突然，几骑从北面狂奔而来，在越过高坡后，一名骑士翻身下马，来到曹仁面前，行了一个军礼。
“将军！袁军来了，足有百骑！不过他们没有全部出动！”
“哦？”曹仁双眉一挑，心中有些诧异。他放出的诱饵竟然没有引来全部袁军，看来来的袁军主将并非是一个莽撞之人。
他略一沉吟，喝道：“牛金何在！”
“末将在！”早已按耐不住的牛金闻听，立时兴奋的上前抱拳。
“给你二十骑，将追来的袁军绞杀殆尽！记住，切不可莽撞！”
牛金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将军放心，末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牛金带着二十骑刚翻过高坡，就见前方大约也是二十骑左右正策马奔来。
他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正好！二十对二十，倒也算公平！”
他扬起大刀，催马狂奔。
而何茂率队冲至半途，见从土坡后面冲出一支骑兵，而且是来势汹汹。
他心中一凛，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撤退。
“杀！”何茂大喝一声为自己壮胆，挺枪冲了上去。
两军交锋的刹那，惨叫声不绝。
只是曹仁带来的皆是虎豹骑，远胜袁军轻骑。只是一个交锋，袁军骑兵落马六骑，而曹军虎豹骑唯有一骑。
而且，牛金更是勇猛，大刀横扫，寒光闪过，心头惊惧的何茂只觉右肩一阵剧痛，鲜血顿时浸透了铠甲。
“啊！”何茂惨叫一声，长枪差点脱手。
他勉强稳住身形，却见那牛金已经调转马头，第二刀直取自己的咽喉！
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当场，忽听刺耳的破空声传至，而且直奔牛金的后脑。
牛金急忙侧身，箭矢擦着脖颈飞过，带出了一道血痕。
他心头一凛，再抬眼时就见何茂已经趁势逃脱了。大怒之余，他厉声叫道：“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
话音刚落，就见后面一员大将领着近百骑疾驰杀来。
张郃收回强弓，扬起手中的长枪喝道：“敢问对面是何人？竟敢偷袭我军！”
牛金刚要回答，曹仁领着剩余虎豹骑已经冲上高坡。
“曹仁！”张郃大惊失色，他曾与曹仁有过一面之缘，瞬间就认了出来。
再看看曹军虎豹骑的气势，他已经知道了结局——此战必输。
他当即调转方向，高呼道：“撤！撤回大营！”
不足百骑的袁军转了一个方向，径直向袁军大营狂奔。
不是张郃心里惧怕，而是此时硬拼下去没有必要。幸运的是，他今夜巡视竟然发现了曹军。
“想跑？岂是那么容易！”曹仁看着已经到嘴边的肥肉怎会放弃，当即下令追击。
可在击杀了落在后面的三十余袁军骑兵后，他果断的下令返回。
“张校尉，现在怎么办？”伏在马脖子上的何茂忍着疼痛，大声问道。
“回营！向主公禀报，就说曹军来袭！”张郃心中涌起一股耻辱感，这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临阵不战而逃。
当夜，数支外出警戒的的袁军被曹军偷袭。转眼间，袁军大营内人喊马嘶，一时乱成了一团，以为是有敌军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