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引信（1 / 1）
陈风雷军和王聪三人刚出盛大的大楼，王聪忍不住问道：“风哥？咱们这就走了？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刚才还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而且咱们这么突然离开，怎么感觉显得还有些慌乱呢？”
“确实有些慌乱。”陈风笑着说：“你的飞机现在能飞吧？”
“真要现在回京城啊？我还以为咱们能在沪城玩两天呢。”
“最好还是别留在沪城了，咱们先回去吧。”雷军也这么说。
王聪没有再多说什么，让自己保镖联系了机场那边，确认了现在可以飞，三人就直接奔往机场方向。
飞机起飞，一直有些忐忑的王聪还是忍不住问陈风：“风哥，你这么慌张，是不是因为亿达准备截胡SmileGate股份的事情？”
陈风带着少许不解反问他：“原因是这么个原因，但是，我慌张了吗？”
雷军呵呵笑着对王聪说：“他是故意的。”
王聪一头雾水，盯着陈风：“什么故意的？你是演的？”
陈风透过窗户，看着窗外云层，缓缓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只是给陈天桥一个态度。”
王聪看向雷军：“雷总，你能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吗？”
雷军想了想，说：“我猜猜看。”
陈风转过头，笑着看着雷军：“那军哥猜猜看。”
“小风在得知亿达要截胡SmileGate股份时候，表现的稍稍有些慌张，是为了让陈天桥看到他对这次投资的重视，本来崔珉手中那百分之二十SmileGate的股份是最容易得手的，也是在原本的计划中要首先下手的，现在被亿达突然截胡，他的确是应该慌张。”
王聪觉得哪里不对：“不对吧，那又说他是演的，那到底是慌了，还是没慌？”
然后又问陈风：“风哥，你不是对亿达截胡这件事并不意外吗，那没道理慌张的吧？”
陈风打断了他们：“并不是完全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你老爸下手会这么快，还这么迅速，至于慌张什么的，是演给陈天桥看的。”
“为什么要演给他看？”
“因为这会让陈天桥觉得你们两个小年轻没有城府，遇事不淡定，好拿捏，亿达可以摆你们一道，他也可以。”雷军回道。
王聪问雷军：“雷总，你这话说的，我更不懂了？”
雷军继续说道：“小风看出陈天桥对这次投资计划确实动心了，毕竟你们这次韩国之行，路都探好了，甚至可以说，铺垫都给做好了。”
“一共两个铺垫，一个是崔珉的债务，一个是Nexon的代码抄袭，亿达利用崔珉的债务问题准备截胡SmileGate的股份，那盛大也可以利用代码抄袭的事情拿捏Nexon，亿达可以绕过你们，盛大也可以。”
王聪长长“哦”了一声：“你们是说，盛大想要甩开我们单干？”
“是的。”
“怎么看出来的？从哪看出来的？我看不都谈得好好的吗，都聊到组建离岸公司的份上了。”
陈风回道：“他说他们召开董事会需要三天时间。”
“这。。。这有哪里不正常吗？人凑不齐，也没法开会啊。”
陈风拍了拍王聪：“这都什么年代了，云聊都可以视频聊天了，对于网络公司，有急事开会的话，组织一个视频会议还不是马上的事情，他说要三天，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风哥，有没有可能，人家就是不着急呢？”
“不，他很着急。”陈风肯定地说：“特别是当陈天桥听说亿达在截胡SmileGate股份的时候，他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急了。”
王聪回想了一下：“确实有点急了，而且还问我知不知道亿达收购了崔珉债务的事情，那你们觉得，他故意拖延我们三天的时间，他准备做什么。”
雷军笑道：“这个不难猜，刚才已经说了，亿达可以利用崔珉的债务来搞SmileGate的股份，那盛大也可以利用代码抄袭的事情来搞Nexon的股份，如果他要这样做，首先就是要锁定证据，这个证据，就是洛杉矶的那个程序员。”
王聪深以为然：“盛大只要拿到了证据，就可以在Wemade公司的董事会上要求报案，对Nexon公司申请代码审查，这样一来，也就是对Nexon公司施压了，然后，他们就可以逼迫Nexon来进行交易。”
“是的。”陈风回道。
“但是他们能找到那个程序员吗？”
陈风笑道：“应该可以吧，那个程序员的身份信息，在我给陈天桥的那份文件里，我相信，也正是因为看到那个程序员的身份信息，陈天桥才会觉得，绕开我们，盛大独自进行这次投资也是可以的，因为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他已经全部都有了。”
王聪想了想，点点头：“那你们觉得，盛大会这么做吗？”
雷军回道：“我觉得会的。”
“为什么？”
“你想想，这次收购本来计划投资总共六十亿，你和小风你们俩总共计划出资十五亿，那剩下的四十五亿要全部由盛大来出，既然他要出大头，而且这笔买卖稳赚不赔，为什么不干脆全部自己出了，吃独食呢？为什么还要带你们两个玩呢？”
陈风补充一句：“更何况，现在亿达已经准备计划吃了崔珉手中那价值二十亿的股份，这部分，盛大是没有信心和亿达来抢的，因为亿达优势更大，那么，这次投资中剩下的部分，也就是需要四十亿左右了，所需资金比原计划少了，可以分的股份也变少了，盛大更没有理由带我们玩了。”
“陈天桥不会这么不厚道吧，真就把我们甩了？”王聪说完，自言自语道：“也不一定，自己老爸都能背刺我。”
陈风又拍了拍王聪：“没什么背刺不背刺的，本来就是商业行为。”
“唉。”王聪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都怪我们自己太傻了，这合作八字没一撇呢，咱们就把好不容易得来的信息一股脑全部甩给人家了，也难怪，牌都在别人手里，确实没有理由带我们玩了。”
王聪说完，又想了想，盯着陈风看了起来。
陈风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风哥，我觉得这不像你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什么不像我干出来的事儿？”
“你说，要是亿达知道崔珉债务这件事，是你提醒我让我去通过我老爸去查的，这被他知道了可以说的过去，但是跟陈天桥合作的事，还没有正式开始谈，你就把我们所有的消息都告诉了他，你不像这么粗心的人。”
陈风无奈地笑道：“我也会有粗心大意的时候。”
王聪摇摇头：“不对不对，对这件事，你绝对不会这么粗心，除非你是。。。”
王聪眼睛一瞪：“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陈风还是笑，没有回答，这在王聪看来就是默认了。
王聪挠着头：“风哥，这是为什么啊？！咱们辛辛苦苦挖的料，你转手无偿给别人了，那咱们不就白干了吗！什么都吃不到。”
陈风和雷军对视一眼，然后问王聪：“你忘了我一开始跟你说的，咱们这次投资的最大目的是什么了？”
王聪摇摇头：“我知道，就是挖企鹅游戏的墙角，分散企鹅的注意力，为以后和企鹅的竞争做准备。”
“是的。”陈风从计划的一开始就没有对王聪隐瞒，所以他基本上都知道：“所以这次投资，我参与或者不参与，并不重要，我本身对Nexon和SmileGate这两家公司就没有兴趣，我一开始说要拿出来五个亿参与，确实是担心如果我作为提议者不参与进来的话，盛大会不信任我们。”
“风哥你的意思是，你只是想让盛大入局，把游戏这一块的水搅浑，然后引企鹅入局，让他们混战，你自己参与不参与其实都无所谓，最好是不参与，在一旁看戏，是吗？”
“嗯。”陈风爽快的承认了：“所以亿达的参与对我来说，是一个惊喜，并不是遗憾。”
“因为亿达的入局让这趟水更浑了，企鹅面对的竞争会更激烈，得分出更多的精力来应对这边的战场，是吗？”
陈风还是爽快承认：“确实如此，而且这次投资对亿达和盛大来说，如果他们能成功入股，肯定是稳赚不赔的，因为这两家游戏公司的价值以后都会水涨船高。”
“那你自己不就亏了吗？”王聪说道：“本来你投五个亿进去，之后多少还能赚一点的，现在如果咱们真的彻底出局的话，可是全部白忙活了，一点都没得赚了。”
“当然不算白忙活，只要能让企鹅分散更多的精力在这个战场上，那我们最近的行动就是值得的，本来我还担心如果我们被盛大踢出局，你确实会是白忙活一场，毕竟云聊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但现在你老爸带着亿达冲了进来，虽然你赚不到，但是你老爹能赚不少，我也就不算是对不住你了。”
王聪摆摆手：“风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只要你相信我，亿达截胡这件事我真不知道，真不是我和我老爹计划好的就行了，其他的我都无所谓。”
“这个我信，你不用在意这个事，以后也不用提这个事了。”
“好吧。”王聪回道：“不过我还有件事不明白，你们怎么就会肯定企鹅会跟着入局呢？而且，我看盛大的样子，感觉越快解决这个事情就越好，万一到时候你们这边还没有跟企鹅开战呢，他们这边就谈好了，就结束了呢？”
“不会的。”陈风表现得很自信：“不管是SmileGate还是Nexon，如果他们要出售手中的股份，绝对会到处询价，如果崔珉受制于亿达手中的债权，没有选择只能卖给亿达的话，那CJ集团手中的那部分股份，肯定会到处询价，企鹅绝对会是他们询价的最优选择，而且他们的谈判，拉扯，然后最后完成收购，这个过程不会很短的。”
王聪明白了陈风的意思：“风哥你的意思是，在这个过程中，企鹅对标云聊的产品肯定会推出来？”
“是的，他们不会，也不敢拖太久了。”陈风又转头看向窗外。
“万一呢？”王聪问道：“风哥你有什么后手吗？别到时候咱们做了这么多，就因为这个时间差功亏一篑了。”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陈风继续看着窗外。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现在下面的天已经黑了。
飞机降落在京城机场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王聪一下飞机就给王建林打了电话，只是说他和陈风都已经回京了，问王建林什么时候有时间和陈风见面。
看那架势，如果王建林说现在有时间，他现在就要拉着陈风去他家里。
王建林定的时间是明天，让陈风去他们家吃个便饭。
王聪和陈风雷军道别后，就自行离开了。
陈风没有让沈梦来接自己，这个时间已经算是下班时间，机场距离市区又太远。
雷军这边倒是林斌来接的，本来他也是拒绝的，林斌坚持要来，他也就没有推迟了。
正好陈风可以搭个顺风车。
林斌充当了一回临时司机，陈风和雷军坐在后排。
三人寒暄过后，林斌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他们这次外出的收获。
雷军就大概说了一下，林斌听得还是一惊一乍，无限感慨。
雷军没有管他的感慨，从自己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递给陈风。
陈风问：“这是什么？”
雷军笑道：“在飞机上的时候，王聪不是问你洛杉矶那个程序员的事情吗？他问你，盛大和Wemade公司能不能找到那个程序员。”
“是的，应该可以找到，因为地址和联系方式我都已经留给陈天桥了。”
“其实，他们去的话应该已经找不到了。”雷军笑着说道：“那个程序员，其实已经作证了，书面作证的文件已经在寄回来的路上了，而且已经经过洛杉矶那边公证过了，这个移动硬盘里有他录的一段录像，是一段作证的视频，还有他书面证词的PDF版。”
这次陈风着实是很意外：“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那个程序员在洛杉矶也过得不如意，花点钱就好了，在作证完之后，我们已经让他离开了洛杉矶，避免被别人找到，何况他自己也不想被找到。”
“那盛大和Wemade公司就算派人过去，也找不到他，没有证据就没有办法让检察机关进行代码审查了。”
雷军把硬盘塞给陈风：“是的，但是现在这个证据是在我们手中，在沪城以及在回来的路上，王聪一直都在，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告诉你比较好，毕竟这次亿达也参与进来了，虽然我也信任他，但他毕竟是亿达的太子爷。”
陈风握住硬盘：“我明白，这就是炸弹的引信，引信在我们手中，那炸弹什么时候被引爆，就由我们说了算了。”
“但这个只是Nexon的引信，另外一个炸弹，SmileGate的引信现在是在亿达的手中。”
“这个我明天去谈。”陈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