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夺成(1 / 1)
“成了?”
就在公子政倒下后,另外四位夺城之人身形渐渐显露,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过去,分别是一位蓝色罗裙的持剑女修,一位金甲披身的横枪男修,一位褐色道袍的鼎上男修,一位黑红劲装的持刀男修,四人都与公子政一样,是金仙巅峰的境界,在此乃是一等一的强者。
公子政终究是第一个出手的夺城之人,实力心思,众人都看在眼里,万不敢相信他就死这般容易,都留着谨慎。
“那个修土火的不见了!”
另外三人都看着公子政的尸身,又相互提防着,生怕他突然暴起,或者其他哪一位夺城之人偷袭,惟独那身材有些低矮,背着个红色葫芦的黑红劲装男子,贼眉鼠眼却心细如发,眼尖地发现少阳真人身上的玉简已经不见,暗道一声不好,立即用了土遁之法藏下去了。
他虽没闹出动静,甚至还捏了一个泥人代替自己,其他三人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那泥人终究气息不对,很快被其他三人发现,三人面面相觑,还不知那人为何已经暴露却还要潜藏,却听一道霸气浩荡的声音伴随一道金光传来。
“诸位道友,既入我城,就莫要走了!正好,此地灵机需要一些补品!”
那三人也是战斗丰富的,闻言也不回头,各自架起法宝,升起一道道光柱护住自身,然后便逃一般向远处飞去。
无数次生死战的经验告诉他们,敌人回头必有缘由,多半是带来了援兵。
“轰隆!”
“嗖嗖嗖!”
果然,跟着那金光,后面还是十数道颜色各异的流光,竟是五行与阴阳都凑齐,连同空间吞噬这些古法也有些。
地下……
“果然是有问题,这下可好,让他得了土著金仙的帮助,我却难为了。”
“四个金仙巅峰,打那二十余位不到巅峰的乌合之众,未必不能一战。”
“但我与那三人互不相识,恐怕信任不过,互相间不使绊子都是好的。”
“哪里有什么联手的可能?”
“可千难万险进了城,又购置各样丹药符箓,花光了我几万年的家当。”
“短时间内,再想寻一位将死的城主金仙巅峰却是难了,我再看看罢!”
“反正在这土中,自保无虞。”
那修地火之道的修士,此刻正借着地脉的保护藏在地下万里之深,凭一样奇特的的宝物观察外界,自身视线毫无阻碍的同时,外界想发现却千难万难。
不愿放弃这次机会,这名叫罗火恶的地火修士选择在此处看看,想等地上三人与那拿着玉简的决出胜负再出现。
“他到底使的什么假死之法?”
“我们四个修士竟然没一个看透。”
那三位金仙巅峰与公子政以及公子政带着的二十余位金仙,你追我赶,在这淮阳城中绕圈子,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得谁,反而把淮阳城中的各级修士杀死了大半,罗火恶看了一阵,觉得有些无聊,反而绕了回来,看那少阳真人。
“这李光倒是死得透透的了。”
使了个敛息术,罗火恶看公子政等人打得正欢,想是无暇顾及自己,悄悄地从地底浮了上来,在少阳真人的尸体上摸索了一阵,不愧是城主,比一般金仙巅峰富裕得多,摸出数千中品灵石。
罗火恶心中一喜,将储物袋塞进兜里,又开始摩挲少阳真人的尸身来,这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金仙巅峰金性已固,肉身真纯,也是不可多得的修炼资粮,罗火恶正想带一点什么。
“靠,臭死了!”
罗火恶一边摸着,一边感受着少阳真人体内残存的灵真有什么异动,却摸到一处关窍,神识刚一接触,那少阳真人的耳鼻眼喉立即淌出粘稠黝黑的恶血来,散发着恶臭,竟连罗火恶这般常年在地底火脉打交道的修士都忍受不住。
“该死,真晦气!”
“竟然用了同血存续法!”
所谓同血存续法,是仙武之后金仙寿元固定,用以续命的一种法子,需要用蕴含自身血脉之人的全身精血,炼化之后充填自身,伪造气血正盛,以此骗过阴司地道来延寿的法子,通常是用自己的无天赋子嗣,血脉越近效果越好。
罗火恶修行三十万载,一般的金仙修士寿元在七八十万年左右,却是听说少阳真人已经活了一百二十万年,想必这同血存续法没有少用,但任何延寿法都有失效那天,少阳真人终究是死了。
强行延寿至此,怪不得面对公子政根本不敢面对,拔腿就跑,至死都没有反抗的想法,怕是道心早已被血气与怨气侵蚀干净,这躯体也早已无法施法。
徒留一个空壳罢了。
罗火恶有些感慨,却又有些愤愤。
作践你自己的身体就罢了,竟然让本座今日少取了数百灵石,着实可恨!
寻常金仙修士,死后肉身不腐,不说百万千万,至少数十万年是撑得过去的,哪里会现在就满身污血,无非是低阶修士精血终究品质不足,维持金仙修士的肉身本是勉强,自然是早早腐败。
“再去看看那假尸。”
罗火恶在少阳真人的头上泄愤似的撒了泡尿,又将那些污血烧干净,又走到了公子政的尸体面前,颇有些疑惑。
“怪了,现在我当面细看竟然也看不出破绽,是了!里面肯定有宝贝!”
那公子政的尸身从样貌到气息都毫无破绽,又在嬴政离开后久久不散,绝非术法可以做到,罗火恶料定是有法宝遮掩,但与少阳真人已死不同,这尸体上的法宝主人尚存,罗火恶十分谨慎。
“捏个泥人试试。”
罗火恶随手抓起一捧黄土,在手中随意搓了几下,吹了口气,很快那黄土灵光一闪,如面团一般延伸变化,自己变成了一位真仙境界修士,栩栩如生。
“你,去搜一搜,有没有东西。”
罗火恶对这泥人没什么好脸色,随意地一指,让他去摸一摸公子政尸体。
那泥人看向罗火恶,眼中竟是有相当的灵性,好似真正活人,眼底藏着惊惧与恨意,却在罗火恶下命令时陡然变成迷茫,很快恭敬地走过去摸尸体了。
“嗡!”
就在那泥人触碰到公子政尸体的一瞬间,那尸首面上闪过一道银白的光芒来,泥人应声而灭,公子政的尸首却也遮掩不住,变成了一位玄仙气息修士。
而那尸首上面,则漂浮着一枚散发着幻道气息的银白镜子,刻着月桂花。
“果然是灵宝,甚至为了逼真,还抓了一位活人,怪不得我老眼昏花。”
罗火恶嘿嘿一笑,又想道。
“左右不过是一件下品灵宝,主人离得那样远,对我还能有什么威胁。”
“幻道灵宝,最起码也要三千多中品灵石吧,那公子哥真是财大气粗。”
“罢罢罢,拿了这灵宝,就算没有夺得城主之位,此行我也不算亏了。”
想着,罗火恶已经打好主意,就算引来那拿了玉简的公子哥的注意,他也要想办法夺了这宝贝,于是彻底离开地下,本体浮现,盘坐起来恰好手诀了。
“五真珲宝诀!”
罗火恶拿出了真本事,身后浮现出一道轮盘,一道道一重重都是专克法宝灵性的,想要将桂咒镜镇压,将其取到手之后离开此城,日后再想办法祭炼。
“真慈——”
“真异——”
“真沐——”
罗火恶连出三诀,将桂咒镜压得宝光暗淡,不断颤抖,好似在向其求饶。
“要成了……”
罗火恶看向那宝贝,眼神火热,正欲再发一诀,一心在法宝上,却不知一道刻着龙纹的宝剑已经横在自己脖上。
“收!”
公子政一手持剑,另一只手一点那桂咒镜,幻境消散,哪里还有什么将要到手的宝贝,只剩下一轮姣姣然白月。
“幻术?什么时候?!”
“我怎么会没有察觉?!”
罗火恶这时才反应过来,美梦顿时破灭,慌乱的叫起,看向那金眸少年。
就算是专门的幻道法宝,但终究只有区区下品,以自己的修为,被拉入幻境,绝不会没有反应,可,这是为何?
公子政微微一笑,善意提醒道。
“污血——”
言罢,他一扬宝剑,罗火恶顿时身首分离,同时脖颈分割处燃烧起熊熊的金色火焰,很快将那罗火恶彻底杀死。
“土行之法,要不是入了幻阵,我倒是不好寻你,可惜,贪心不足……”
公子政看着满天灵气,心中喃喃。
自己在第一次被地火攻击时就注意到了这罗火恶,地行一脉,最是难以杀死,便想到了这以利诱惑的法子,算准了这罗火恶会回来摸尸,便在少阳真人尸体的污血里藏了百倍药量迷魂丹粉。
此丹名字寻常,却也是金仙级别的丹药,虽然肉身触碰效果最好,但即便是神魂操纵分身,也能沿着神魂迷幻识海,罗火恶就此神智大损,自然就不能再分别出桂咒镜的幻境,已进了死地。
“呼~”
公子政吹了一口气,这一战,四位夺城之人尽死,还被反杀了近十位土著金仙,尸身全都被公子政用黎阳火焚烧殆尽,化作最精纯的天地灵气,修士夺天地之造化,如今也算是回馈天地了。
“希望今年收成能够好些……”
公子政呵呵一笑,有这么多金仙修士的遗泽,想必,来年此城的灵石一定能丰收,突破太乙金仙恐怕就在眼前!
“城主,死了这么多人,来年淮阳城的租子怎么办?恐怕灵觉子怪罪。”
就在公子政畅想未来时,身后一位伤痕累累的金仙后期修士突然说道,公子政神识扫过四周,的确,那三人带着自己在淮阳城溜了好几圈,如今,玄仙以下的修士恐怕十不存一,没劳力了!
“无妨,我早有准备。”
灵觉子管辖淮阳城的太乙修士,每年上交给秦王的灵石,还需要过一遍这灵觉子的手,要是完不成份额,灵觉子便会杀死城主,选一个能完成的上来。
少阳真人生前最怕的就是他。
那金仙修士皱着眉头,灵觉子性格怪异,就是公子政不怕死,他却担心受牵连,只见公子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忍着恶臭拾起少阳真人的尸体。
“跟我来。”
拿着少阳尸体,公子政唤了身后的金仙们一句,径直向淮阳城主城区去。
那些金仙一肚子疑惑,却不敢在公子政面前询问,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了。
“偏阳一道,主淫合媾交,主延生避死,少阳真人可谓得了此道真传。”
走到主城区中心,公子政没头没脑地念了一句,却叫所有金仙脸色苍白。
“缺人?这可是上好的良药。”
言罢,公子政吹了一口气,却不是金色的黎阳火,而是一道阴冷的灰色火焰冒了出来,附在李光尸体熊熊燃烧。
“啊!”
“啊!”
“……”
与此同时,主城区下方痛哭呐喊之声连绵不绝,乃是李光的后人受了血脉牵引,此刻同样承受着烈火焚身之苦。
一边燃烧着,李光的尸体以及他的后人冒着粉色的烟,公子政招了一道风来,很快让这些烟雾弥漫整个淮阳城。
隐隐约约的,淮阳城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金色光路出现,照耀着淮阳城。
“至多三百年,人口便能恢复,又至多两千年,新晋地仙便足够交租。”
“三万年后,此地与战前无异。”
公子政说完,不顾身后那些金仙怪异的神色,自顾自走向外城,找到李斯之后又进了主城区,两人安静修炼了。
“好阴损的手段。”
那些金仙吸了一口那燃烧李光产生的粉色雾气,只觉得浑身阳气蒸腾,呼吸很快粗重起来,念了好几句清心经才恢复过来,脸色恢复,可因阳气蒸腾损失的寿元却再难补回来了,叫人心疼。
诸位金仙都是这么想的,却不敢表露出来,恰了一个法决,勉强在这粉雾中行走,无视四周喘息之声,艰难走到自己大门,勉强救下一些核心后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