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师徒谈话（1 / 1）
“东旭，师父对不起你啊。”
易中海见贾东旭配合自己放慢了脚步，但是却闷不做声，为了完成任务，易中海捏着拳头，装出了痛心疾首的口气。
这一句话一下子把贾东旭给说懵了。
他师父说的什么？对不起？
贾东旭愣在了原地，一脸错愕的看着易中海，他没听错吧？
师父在跟自己道歉？
“师父，您说什么？”
易中海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他这把年纪的人了，都主动低头开口道歉了，怎么这贾东旭跟个木头似的，当初光想着这种性子好拿捏了，也没想到脑子不灵光会这么气人。
“东旭，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跟师父有误会了。
不怪你，都是我这做师父的没说清楚。”
这一次贾东旭听清楚了，他师父真的是在跟自己道歉和示好。
贾东旭脑子里“嗡”的一声，眼也酸酸胀胀的，明明自己都打定主意要跟师父慢慢拉开距离了，怎么这心里还是这么难受呢。
“师父，我，我没有…”
易中海眼角撇见一大妈和秦淮茹越走越近，贾东旭这支支吾吾的样子也让他心里麻烦的很。
抬起脚示意贾东旭边走边说，才又开口：
“咱们师徒两这么多年，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过了年等级考核的事，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对我这个当师父的有了怨气。”
贾东旭还没从易中海道歉的冲击中缓过来，就又被揭开了心底里最隐秘的想法，一下子路都不会走了，情急之下抓着易中海的胳膊就想要解释。
易中海嘴角上扬又飞快的落下，就知道，这贾东旭跑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听师父说。”
易中海拍了拍贾东旭的手，让他放松。
这种亲昵的动作是很少发生在他们之间的，贾东旭讪讪的把手放下，也回头看了一眼，见秦淮茹正跟一大妈说话，没注意这边，才放下心来，继续跟着易中海的步伐往前走。
“可能大家都说是我故意不教你，耽误了你。
让你在二级工上干了这么久。”
一边说着易中海一边观察着贾东旭的表情变化，说到这，贾东旭的脸上写满了不自然。
易中海心里暗骂，也不知道是谁闲着没事嚼舌根，我就是不想教怎么了，怪不得贾东旭跟自己离心了，这是有人在挑事啊！
还好自己试探了出来，这要是放任下去，系统再发放跟贾东旭有关的任务，还怎么完成。
“东旭，这一点呢，我这当师父也不骗你，我确实是故意压着你的。”
这话一出，贾东旭脚步一滞，低着头掩去了自己的愤怒，失望和疑惑。
原来师父他都知道啊，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压着自己？
明明他都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有多难，有多需要升级多挣一些工资。
可能就是大家说的那样，师父生怕自己挣钱多了就不听他的话了。
贾东旭心里一片悲凉和愤恨，自己在师父眼中就是这种人吗？
难道我挣钱多了就会翻脸不认人？我有那么没良心吗？
易中海见贾东旭不说话也并不着急，这种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东旭，咱们车间里有几个七级工你知道吧？”
“恩…”
这一次贾东旭闷头回了一个字，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车间里有几个七级工。
他师父易中海升为七级工的时候，他比易中海还要高兴，在车间里，就连车间主任也要给这几个大师傅面子。
过完年那次考核，听说他师父本来可以考八级工的，结果莫名其妙晕倒了，错过了考核时间。
如果那次他师父顺利升了八级工，那可就是车间里独一份的大师傅了。
连带着他这个徒弟的身份都会跟着水涨船高。
贾东旭只是性子闷，又不是真傻，他跟易中海的关系不可能真的切割的一干二净。
所以一大妈住院，别人可以不来，他也必须把面子活做到位。
不过这车间里有几个七级工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贾东旭不知不觉就被易中海的话给牵着走了。
“不管你信不信，东旭，我这个当师父的肯定是比别人要关心你，盼着你好的。
我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一路从一个小钳工摸爬滚打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要不是出了点意外，你师父我现在就是八级工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易中海情绪有点激动，他拿全院独一份的高工资怎么了，那是他该拿的！
“咳咳，”
易中海激动之下被口水呛着了，咳嗽了两下，继续说道：
“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东旭，这技术上面的事，我不敢说我最懂，但是我不会害你。
揠苗助长的故事你听过吧？
咱们做技术的和别的工作不一样，必须得把基础打好。
本来我就是打算让你这次考核升三级的。
只不过那段时间我看你跟孙盛毅和陈长峰他们走的近，想着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说，就没多过问。
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你基础打好了，那些关键问题能一点就透吗？”
易中海一口气说完这些，等着贾东旭自己消化。
说假话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自己先当真，真假混说。
易中海这套说辞可是在心里打了很久的腹稿，现在说完，易中海都快被自己的“用心良苦”给感动了。
天底下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师父去，这一片苦心不都是为了徒弟好吗。
贾东旭现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听完易中海这番话觉得也挺有道理的。
毕竟易中海是实打实的七级工。
也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可能师父的经验就是这样，等级低的时候多积攒经验，以后级别高了才能更得心应手。
就在贾东旭心里防线又要被易中海攻破的时候，贾东旭冷不丁的想起了陈长峰他们。
不对啊，人家长峰兄弟可是一口气考到了五级的，在他手受伤之前，人家车出来的零件可是一次也没被挑过毛病。
难道天才不需要打地基吗？
贾东旭脸上露出一些迷茫，他也不能拿陈长峰来比，长峰兄弟才是真正的独一份的天才。
别说他们一车间了，就是整个红星轧钢厂，这么多年也就出了这一个。
贾东旭心里把车间里比较相熟的人都想了一遍，试图证明易中海没有骗自己，总归他心里还是在意和易中海这些年的师徒情分的。
可是越比心越凉，就拿孙盛毅来说，他虚长孙盛毅几岁，进厂的时间却差不多。
他师父是车间里的大师傅易中海，孙盛毅没有专门拜谁为师，不过人家父亲是车间主任孙国强。
要是说车间里谁见识最多，车间主任总能排上号吧。
当亲爹的总不会害自己的儿子。
孙盛毅怎么就没有被压着在二级工上苦苦挣扎呢？
年后考核还一下升了两级，从三级到了五级。
孙国强这个主任那段时间走路都带风，一提起孙盛毅嘴角就压都压不下去。
大家全都错了不成？
贾东旭头都有点疼了，他师父现在说这么一番话是要干什么呢。
如果是在他刚开始怀疑的时候说，或许他就真的信了。
无非就是淮茹和他妈分析的那样，师娘的孩子没保住，师父怕自己也不管他吧。
贾东旭脑袋都有点疼了，下意识的想伸手揉揉，这一下更是苦笑出了声。
“师父，我现在这个样，还说那些有什么意义？”
贾东旭难过的看着自己残缺的手。
还讨论那些有什么用，甭管师父的话是真是假，他的手都这样了，几级工跟他也没有关系了。
易中海的视线随着贾东旭的动作转移到了他伸出来的手指上。
瞬间，易中海的眼睛好像被烫到了一样，不忍心在看第二眼了。
“东旭，师父不是…”
不是那个意思…
易中海那张老脸板习惯了，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其实心里都恼的想捶墙了。
怎么就话赶话聊成了这样，这跟计划的不一样啊。
他本来计划的挺好，先用等级考核的事打开话题。
然后在用基础没打好的这个说辞把贾东旭的工伤归咎到他自己操之过急上面。
这样一来，贾东旭肯定懊悔的不行。
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这时候在提出来给他调动岗位，那贾东旭必然会感动的不行。
易中海就是这么打算的，他道德绑架习惯了。
真让他拉下脸来，诚心诚意的道歉，那怎么可能。
他确实不觉得自己错了，要错也是贾东旭错了，为什么要有自己的想法呢。
他以为贾东旭还是那个老实巴交，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乖徒弟呢。
他也不想想，贾东旭要是一点儿没变的话，怎么可能会私下找孙盛毅和陈长峰请教技术。
易中海算计的不错，却忘了人是会变的。
贾东旭根本没按他的剧本走。
就贾东旭现在这个状态，易中海莫名有种感觉，如果自己敢说他的手是因为他自己操作不当造成的，贾东旭这个徒弟就真留不住了。
关于贾东旭这次的意外，其实厂里也是没有确切的定论。
易中海那段时间忙于照顾一大妈，而且当时他对贾东旭都是半放弃的状态了，还真的不清楚当时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到底是车床机器出了故障还是贾东旭自己操作不对，谁也不敢说。
孙国强这个车间主任为了把事情按下去，黑不提白不提，只是让秦淮茹顶了岗，还给贾东旭额外安排了一个工作。
也不知道往上面报的时候怎么说的。
早知道自己该多关心一下的。
以易中海对厂里对孙国强的了解，这次事故八成是因为车床故障。
就是不知道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秦淮茹都接班了，自己还能不能拿这个事在操作一番，谋取些好处了。
他想拢回贾东旭的心，必然是要拿出些真东西的，一个体面挣钱多的岗位是最合适的。
但是让易中海出钱去给贾东旭打点关系，易中海又舍不得。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易中海心里已经又把所有事情盘算了一遍，针对贾东旭的态度调整了方向。
管事一大爷可不是白当的，观察和拿捏人性，易中海确实是个中翘楚。
“东旭，这次意外谁也不想。
前阵子你也知道，你一大妈这儿…
我确实是疏忽你这了。
是师父错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这个事，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怎么可能看你受苦呢。
放心，师父不会不管你的。”
虽然易中海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但是大饼立马就画上了。
要是换成陈长峰在这儿，肯定就能听出来易中海的虚伪，光说管，怎么管可是一句没提。
贾东旭可没这点机灵，他还真有点感动了。
不用易中海解释更多，贾东旭自己就在心里替易中海圆上了。
等级考核的时候他师父晕倒了，连他自己的考核都错过了。
那段时间他师父确实是身体不好呢，这大家伙都知道。
后来就是一大妈，当时他和贾张氏还有秦淮茹还猜测是不是一大妈得什么绝症了呢。
现在想想，可能师父也是因为关心一大妈，所以没顾上他。
这也能理解，毕竟自己也有媳妇，淮茹要是有事，那肯定是先照顾自己媳妇。
想到秦淮茹，贾东旭回头看了一眼，秦淮茹不知道和一大妈在聊什么，正好也看向了这边。
见贾东旭回头，秦淮茹冲着贾东旭甜甜的一笑，让贾东旭也情不自禁的抿嘴回了一个笑容。
易中海敏锐的捕捉到了贾东旭的软化，他扭头把贾东旭和秦淮茹的互动看在了眼里，心里又多了几分把握。
“东旭，你先委屈委屈，等回头我豁出去我这张老脸帮你问问。
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岗位调动一下。”
还不等易中海提起秦淮茹，拿秦淮茹做筏子说些什么，贾东旭就惊喜的说道：
“真的吗？
师父，我的岗位还能调动吗？”
贾东旭是真的太想换个岗位了。
打扫卫生累不累，脏不脏的都不是最主要的。
要说累，车间里的活计也不轻松。
问题是打扫卫生根本没前途，就是把地面扫的干净的能舔一口，工资也不会涨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