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搬家(1 / 1)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
陆峰醒了过来。
知道今天就要搬进新家的妻女,也起的很早,都满怀着对新家的期待。
穿上衣服,一推开门便看到张秀芹慌慌张张的跑来说道。
“陆峰同志,院子外面有个叫张大运的同志一直在等您,我来传达一下。”
“好,我知道了,劳烦您了。”客气的回应了一声,陆峰有些不解。
昨天走的时候,虽然说过让大运明早来帮自己搬东西去新家,但也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自己才刚起床,这就跑过来了,不过这种性格,也是陆峰要带着他的原因。
老实纯朴,你要求他怎么做,基本就怎么做,要是换其他性子的,多半还要自己等会,指不定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他转身回屋,对正在叠衣服的柳青说。
“大运来了,在外面等着呢,待会儿让他帮忙搬点重的东西,你带丫丫把咱们的衣服,被褥,还有那个...”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黑麻袋,里面装着的都是上山用的猎具。
“那个包袱也带上,贴身的东西咱们自己拿稳当。”
柳青会意地点点头:“好,知道了。”
陆峰走到屋角,指着地上一个盖着布的箩筐和一个鼓囊囊的麻袋对大运说。
“大运,来了正好,帮哥把这几斤野猪肉和这袋玉米面先搬回新家去。”
“这是剩下的,搬过去正好开火用。”箩筐里是之前没吃完的野猪肉,麻袋里则是玉米面,都是实在的家底。
“好嘞峰哥,交给我就完事了,你让嫂子带着轻的就行。”
张大运二话不说,搓了搓冻得有点发红的手,弯腰就把那分麻袋扛上了肩,另一只手稳稳提起箩筐,憨厚地笑笑。
“俺这就送过去。”
看着张大运步扛着东西走出大院门,陆峰对柳青道。
“你们娘俩也收拾着过去吧,路上慢点,我得先去趟山上忙点事。”
“去山上,这大清早的,还去打猎吗?”柳青有些疑惑。
“这次不是打猎,就是找个人帮我藏下东西。”陆峰点点头,声音压低了些。
“之前存他那儿的百十来斤野猪肉,得拿回来一部分,眼看要过年了,自家吃用,走礼都少不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刚缴获来的那把制式手枪,要是猎枪啥的都好说。
但制式枪,要是被发现,那基本就要吃枪子了,放这么个不定时炸弹在家,随时可不能安心。
趁搬新家这个机会,得把他找个更稳妥的地方,放大队这边,心里不踏实。
也就师傅王栓虎那边属于无人地带,搁山脚边,放点啥违禁东西,也没人知道。
柳青一听就明白了,脸上掠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理解,随后说道。
“那你小心点,忙完就回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陆峰给了她安抚的眼神,又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
“丫丫,跟妈妈先去新家等爸爸,爸爸去拿肉肉回来。”
“好,爸爸早点回来。”丫丫抱着妈妈刚给她戴好的小红围巾,开心地应着。
一家人分头行动起来。
柳青仔细地锁好他们住了不短时间的知青小屋,双手抱着被褥,丫丫则是攥着包袱,一左一右,朝着新家的方向走去。
而陆峰则裹紧大衣,迎着寒风,大步地朝着山上王栓虎的茅草屋赶去。
来到了山脚那片熟悉的缓坡,师傅那间孤零零的茅草屋就杵在那儿。
屋顶的茅草被风吹得有些散乱。
陆峰抬手敲了敲门框,不等里面回应便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劣质烧酒,柴烟和兽皮味的道扑面而来。
屋里,王栓虎正盘腿坐在土炕上,面前的小炕桌上摆着一碟咸菜疙瘩,手里端着一个粗瓷酒碗,。
看到陆峰进来,他眼睛亮了一下,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道。
“哟,小峰来了,大清早的,赶巧了。”
“来来来,陪我老头子整两口,驱驱寒气。”说着就要去拿另一个碗。
“老爷子,酒就不喝了,待会我要忙着家里的事。”陆峰连忙摆手。
王栓虎放下酒碗,多了些认真。
“搬新家是大事儿,那野猪肉还放雪里呢,一块没少。”
他没立刻回答,往前凑近,声音压得更低。“重要不是搬家的事,我得存样东西在您这儿。”
“存东西?”王栓虎一愣,随即笑了,拍着大腿。
“嗨,我当啥事儿呢,这破屋子,除了耗子不嫌弃,你存啥都行,粮食,皮子,尽管放。”
“不是那些...”陆峰摇了摇头,神情异常严肃。他解开大衣扣子,手伸进侧肋下,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小麻袋。
王栓虎看着陆峰这郑重其事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他眼睛盯着那个麻袋,心里隐隐这件事觉得不简单。
陆峰深吸一口气,动作极其缓慢地解开了麻袋口的系绳,然后隔着那层油浸的皮草,将里面的硬物形状清晰地凸显出来。他没有完全拿出来,只是将包裹着皮草的手枪轮廓展示在王栓虎眼前。
“枪?”王栓虎眉头拧紧,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啥枪非得藏我这破地方?你那把土铳不是一直自个儿带着吗?”
他以为是把猎枪。
陆峰没说话,只是用手指,隔着皮草,在王栓虎面前,精准地勾勒出那手枪的轮廓紧凑的套筒、标志性的击锤位置、以及那短小精悍的整体尺寸。
当陆峰的手指停在击锤那个特征位置时,王栓虎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了!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瞬间从炕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快完全不像个老人!
“64…式?”王栓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几乎是气音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常年混迹山林,消息闭塞,但这把传说中的“微声手枪”的名头,
王栓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酒意全无。
寒风灌进来,吹得炉火一阵摇曳。
确认方圆百米内连只野兔都没有后,王栓虎才迅速缩回身子,“砰”地一声紧紧关上门,还用一根粗木棍把门闩死死顶住!
“你…你小子!”王栓虎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严厉的警告和前所未有的紧张,“从哪儿弄来的这阎王爷的玩意儿?!这东西是能沾手的吗?!要命啊!真要命啊!”他喘了口气,指着陆峰的鼻子,“藏?藏我这儿?
陆峰看着师傅如临大敌的反应,反而更安心了。
这说明师傅完全明白这东西的危险性,也意味着他会更加谨慎。“师傅,我懂。
要不是实在没辙,不敢来麻烦您。”陆峰语气诚恳,带着一丝无奈,“这东西放家里,我睡觉都睁着一只眼。想来想去,只有您这儿…清静。”
王栓虎瞪着陆峰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眼神复杂,有惊怒,有担忧,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走到陆峰面前,伸出手,不是去接那麻袋,而是再次示意陆峰把东西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