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伶牙俐齿的小东西(1 / 1)
冲出厨房。
苏眠杏眸里含着泪。
谢文森刚好是起步迎上去姿态,“怎么了?”
“没什么。”
女孩避开男人的注视,唇角微红得异样。
刚刚盛时序不给她躲,扣着她脑袋,对着那唇发气的又咬又吮。
苏眠太害怕了,大厅里又那么多人。
万一一个冲进去,撞见那一幕,苏眠得怎么被按在地上摩擦都不够的。
于是在男人吻得渐渐放松下警惕时,苏眠重重反咬了一口。
【嘶!伶牙俐齿的小东西。】
“我想先回去。”
“你哥说你了?”
谢文森探究般,盯视那处。
“没有,他没说我,是我自己想回去。”
苏眠鼻音浓浓,谢文森细细听着。
半晌,他没再劝阻,“我送你。”
女孩点头,“嗯”了声。
这时,刚好从旋转楼梯上下来的周知愠,望见这一幕。
“妹妹,要走了吗?”
苏眠闻声,偏头用指尖速度抹掉那颗欲将掉落的泪,强扯出得体的笑意。
抬头,回应,“是的,周小姐。”
这是苏眠第一次喊她。
一时间,不知道该喊她嫂子,或者其他。
要是让周知愠知道,在刚刚的五分钟前,盛时序抱着她深吻.....
苏眠心慌,心虚。
她真的给人当了“三”。
还是自己的养哥哥。
周知愠瞳眸浅浅,视线停在她身上片刻后,红唇翕动,“既然要回去了,就过来先拿份见面礼吧,礼物提前准备的,时序也知道。”
女人对着她的笑,是善意的邀请。
苏眠不是滋味。
这个周知愠显然要比她想象中的,更要超乎她的意料。
不张扬,不骄纵。
无论是说话,还是看人的眼神,都是那一副清清淡淡的,不关世事的模样。
疏离,神秘。
很像,她真的很像盛时序。
苏眠难以推脱,只好抬脚跟了过去。
别墅二楼。
有别于一楼的景象。
一望无际,空荡的内厅,前后隔着有间房。
像是个偶然的栖息地,没有任何的生活气息。
周知愠带她走进的,应该是主卧。
满室灰白格局,还有那清新橘香,是盛时序这段时间身上的味道。
那是属于周知愠的味道。
苏眠有种被人亲自揭开伤口,往上面尽情撒盐的疼痛感。
“来,这个送你。”
周知愠半跪到一白色的柜子边上,从里面取出一瓶雕刻精美的香水。
苏眠接过,细看。
瓶身的背后,隐约印刻着【永不分离】四个字。
“梨花香,时序说你最钟情的味道。”
周知愠笑容很浅,融在昏暗的视线里,如一抹从黑夜中,挣破,生出的光。
不乍眼,很温柔。
只是这一句,让握住香水瓶的苏眠,不由指骨轻轻一颤,“哥哥说,这是我喜欢的香味?”
“对啊,时序说你不止喜欢,就你笑起来,眼睛更像。”
说着,周知愠漠然抬手,微凉的指尖,轻触过苏眠干净的面庞。
苏眠微微扣紧手里的香水瓶,意外的,没避开。
周知愠眼里是怜惜,是欣赏,“我觉得你不止眼睛像,整个人,都像。”
苏眠不自在,忽闪了下羽睫,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没喜欢过梨花香。
她也不曾有喷香水的习惯。
可盛时序为何要那样说。
【眠宝,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那天在云锦,同盛时序肆意的时候,她确实用了梨花香的沐浴露。
但那些,不都是盛时序让人提前准备的吗,还是说!
“别说时序了,就连一向冰冷无温的文森也喜欢你。”周知愠忽而意味深长,自顾自说着,“没有杂质,又那么纯洁。”
“.....”
苏眠不懂,“我同谢先生.....”
“对了,用的那些沐浴露,洗衣剂还喜欢吗?”
两人的话同时溢出。
苏眠恍惚,又惊醒。
周知愠起身,手掌自然摸向自己微隆的小腹,“时序让我给你置办日用品,我少打点那东西,只能按对你的了解选,还喜欢吧?”
所以,那些梨花香的沐浴露,都是周知愠买的。
到底是因为她“喜欢”,还是盛时序“喜欢”?
——
从蓝月湾回云锦。
苏眠整个人情绪很低。
满脑子,都是周知愠的话。
厉害的女人,不用轻蔑贬低的语句,就能让你在她面前无地自容。
要论谁跟谁更亲密些。
肉体上的,远远比不了心灵上的。
更何况,周知愠她怀了孩子。
苏眠没让谢文森送她全程。
半路,就喊停下了车。
“苏眠,抱歉!”
谢文森是道歉的口吻。
今晚明显,他冲动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哥哥再怎么反对,都不会动摇我想追求你的心思。”
男人直白,热烈。
她蔫蔫的,什么多余的思绪都没有,“暂时不说这些,好吗?”
谢文森压制下心底的情绪,收回手,“我已经让母亲帮我提前到盛太太面前走一趟了。”
苏眠心哐当一下。
“你....”
“我不会让你再陷入那些不必要的险境中了,苏眠,包括,那些你不曾向往的世俗婚姻。”
谢文森的目光是灼烫的。
盛母如今已经知晓了她同盛时序之间的私情,不揭露,不发怒,很有可能是为了顾忌到盛家在南城的颜面。
一个不折不扣,万人敬仰的大慈善家,却出现了童养媳的戏码。
苏眠心有余悸。
接下来的报复式联姻,相亲,会是她盛母对处理好这段荒诞“兄妹情”,唯一息事宁人的途径。
一个浪荡,披着羊皮的孙澄安。
一个冷暴力,事事要以儿子为中心的慕长津。
接下去还会有什么,是盛母找不来的。
她这是在变相惩罚,苏眠的“忘恩负义”,不甘堕落。
——
云锦。
雾气朦胧的水柱下,苏眠赤裸着身体。
脸上的湿漉,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回想这十年。
她从被姨丈转投遗弃到福利院,再遇到盛父,进了盛家。
本该安分守己,好好过她盛家养女身份的日子。
是盛时序,闯进了她的生活。
也是那份不该悸动的爱意,偏偏让她爱上了个不该爱的人。
这一夜,她惊厥。
醒了睡,睡了醒。
恍恍惚惚,看天边,翻起那一抹白色的鱼肚。
喉咙干哑至极,她掀被子,起身。
推开房门到内厅倒水时,入眼,是男人寂寥,糜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