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们都看不上我,偏偏我最争气(1 / 1)
顾音蛰就坐在自行车后座,她心情的变化自然是瞒不过顾文渊的。“别多想,慢慢考!考的对得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就行了!”
他最近时间的所作所为,只是做了一个家长应该做的而已。他并不是强求孙女必须得考的多好!
“大半个月没玩了,考完就去玩!”顾文渊举着把扇子给顾音蛰扇风,她紧张的头脑直冒汗。
八点半,考场门准时开放,拥挤的人群开始逐渐规矩化,排成了长队。
顾音蛰拿着一瓶盐汽水,在爷爷的期盼的眼神中,雄赳赳的就上考场了!
考试考五个小时,中间没有停顿。
考试结束铃声一响,顾音蛰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她感觉全身都轻松了。自我感觉考的还行,题目没有挡手的。
跟着人群慢悠悠的走出考场,她脚步一踏出考场门口,眼睛就准确的捕捉到了爷爷的位置。
脸上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就知道,爷爷一定会在门口等她!
顾文渊站在树荫下,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举着两根冰棒。这是他刚刚计算着时间,去旁边小卖部买的。
“走!下馆子去!”看着顾音蛰走近,顾文渊满脸笑意的递过去一根冰棒。
很上道的一点都没有问跟考试有关的任何事情。
顾音蛰撕开冰棒的包装就开始舔,教室里面都没有风扇,热死她了。果然,年龄没有代沟的长辈最懂她!
罗若兰跟几个同学也都站在树荫下躲太阳,看着那边兄妹俩。酸言酸语,“真是,农村人就是农村人,以为钢铁厂这么好考啊!还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呢,就参见了一个考试,就开始摆酒了啊!也不怕丢人,农村人就是农村人!”
顾音蛰和这几个人的站位就几步,想听不到也难。再说,罗若兰他们就是说给她听的!要是她没反应,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吗?
怎么,自己这段时间闭关复习,没空展示自己的战斗力,以为自己是个软包子啊!
顾音蛰舔了一口手中的冰棒消火,嚣张的转过身,望向几人,“我哥有钱给我花,又没花你家钱!关你们什么事啊!”
顾文渊好笑的看着她的样子。冰棒半叼,脑袋半耷拉着,眼皮挑衅的抬了抬,活脱脱一个小痞子样。
几个胆小的女孩看到已经都不敢抬头了,拉着罗若兰的衣角就要拉走。
“干嘛啊...”罗若兰拉扯着拽着自己的几个人,撇撇嘴还是跟着几人走了。农村人粗野的很,还是别跟他们正面刚了。
“小狐狸!”顾文渊拍拍后座,摆摆头,“上车,去吃顿好的!”
“好嘞!哥哥!”
自行车瞬间开启加速度,快速的超过了前面的小团伙,撒过一阵清风,顾音蛰顺道赏给他们一个邪魅的笑脸。
“农村人!我看你能笑道什么时候!”罗若兰咬牙切齿!
“没事,一个农村来的,能有什么学问,考不上去的!”小团伙赶紧找补。
罗若兰可是他们里面成绩最好的,最有机会考进厂子里。家里又是钢铁厂三代,几个人都不敢得罪她!
顾音蛰回头看着几人在那凑成一堆,只敢背后嚼人舌根。
“爷爷,他们这些工厂子弟都看不上我们这种农村来的,但是偏偏我们最争气!”顾音蛰趴在爷爷的后背上,修长的胳膊虚环抱住爷爷的腰杆。
在后世,已经没有什么农村人和城市人的界限了,却没有想到,在七十年代,户口犹如天堑!
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她突然有些好奇,“爷爷,你是怎么考到钢铁厂做技工的啊?”以农村人的身份,进入了城里人都求而不得的钢铁厂。
“我那是走了狗屎运!”顾文渊现在想想也有点好笑,“有一次钢铁厂分配了一辆拖拉机到红旗大队犁地。可那拖拉机不知道突然出了什么事,犁了一半,突然就不工作了。”
“然后爷爷就解决了是吧!”顾音蛰抢答。
“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顾文渊开到前面国营饭店几个大字,慢慢减速,停下自行车,等着后座的人下车。
那时候,他好像才十四五岁。以前在中学的时候,他为了挣点生活费,给学校里的修理工打下手,一来二去的,混熟了,就学了点机修的本事!
就算后来不读书了,他也找学校师傅借书,没事就看看。那时候,她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用得上,就是单纯的想着,能学一点是一点,好歹有门手艺啊!
谁知道有一天,突然就用上了。那天犁地的时候,城里的拖拉机突然就不动了,那个带着拖拉机开过来的技术员,只会开,不会修。
还跑大队里打电话找厂子里摇人来,大热天的,一群人在那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现在想想,那个技术员也是胆子大,估计也是被晒懵了,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直接就让他试试去修修。谁知道他真的给修好了!
厂里来的机修师傅看他是个苗子,就让他进去做了临时工。
一份临时工,就让他看清了顾家人的嘴脸!
“才不是呢!机会都是给留给有准备的人的!”顾音蛰右脚踩地,左腿一跨从车上落下。她不喜欢爷爷这么妄自菲薄!
“可是...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顾文渊弯下腰将自行车锁到饭店门前的树上,略带自嘲,“说得多了,我自己都相信了!”
就算是现在,他已经都是厂子里的七级工了,大家说起他,还都是一个农村来的,就是走了狗屎运才上来的。
顾音蛰看着爷爷弯腰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一丝破碎感。
从她穿越以来,爷爷从来都是从容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能轻松解决,似乎永远可以给她撑起一片天。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爷爷也是有胆怯的一面。
就算他现在已经顶天立地了,已经长成大人了。但童年的伤疤,仍然时不时的在心底滴血。
“爷爷,那是他们嫉妒!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你值得这些,你还值得更好的!”她紧紧的握住爷爷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你以后,不用听他们了,听我的就行。以后,我带你飞!”顾音蛰自信的拍拍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