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她只知道,从今以后(1 / 1)
她将双手放到自己的唇边哈气,但那股凉意始终驱散不开。
大厅内响起一阵骚动,是裴家那群人下来了。
有人担心老爷子的健康,让他今晚必须回去,据说老爷子在病房里发了很大的火,而裴寂刚从抢救室里推出来,目前脱离了生命危险。
大家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老爷子的霉头,温瓷更不敢去裴寂的病房。
她就在这个角落里坐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她。
等那群人走了,大厅内恢复了安静,她才敢起身,但她感觉自己的腿麻了。
今晚医院一直不得安宁,抢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陈佑被推进抢救室的时候,温以柔接到了电话,她吓得直接翻身下床,赶紧来到抢救室外面的椅子上。
她抓住一个护士询问,“他有生命危险吗?现在怎么样了?!”
“温小姐,你冷静一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温以柔浑身都是软的,这才缓缓坐在旁边。
她走路还有些艰难,刚刚已经花费了所有力气,这会儿精疲力尽。
温瓷从走廊尽头走来,裹挟着一身的风雨。
温以柔看到她,眼眶瞬间红了,“小瓷。”
温瓷站在她的身边,抬手在她的肩膀拍了拍,“我都知道了,恰好看到姐夫出事,就跟过来了。”
她从温以柔的病房离开后,就在楼下没走,直觉告诉她,陈佑估计又要找借口离开。
果不其然,不到半小时,陈佑就下来了。
温瓷看到他在打电话,那绝对不是公司的电话,因为他的脸上是那么的担忧,恨不得替对方承担这份痛苦,男人跟一个女人热恋的时候,眼神和神态是骗不了人的,她曾经见过那样的眼神。
那一瞬间,愤怒席卷全身,她没办法再抱着侥幸的心理欺骗自己。
姐夫确实出轨了,出轨了田田。
那一丝丝的辩驳都变得苍白,丢下重伤的姐姐,在这样的风雨夜去安慰情人,他是不是忘了,温以柔也害怕打雷。
男人薄情的时候,是不是都一样的?
她失去了理智,所以她给程淮打了电话,她不在乎程淮怎么看待自己,她要让陈佑出事,但又不能要陈佑的命。
程淮一直很尊重她,马上就让人去执行了。
这场车祸不是意外,是温瓷的报复。
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是感受不到女人的痛苦的,那就用身体上的痛苦来偿还吧。
温瓷知道自己不理智,可她怎么能忍受别人这么糟践自己的姐!
糟践把自己从深渊救出来的人!
为此她就算双手染上鲜血,也没关系。
她不敢去想当初温以柔跟刘志之间到底有什么,她只知道,从今以后,不会再让温以柔受任何的委屈了。
温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姐,姐夫不会有事的,我问过医生了。”
温以柔搂住她的腰,似乎要从她的身上汲取力量。
“你说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裴氏那边也是,把员工往死里压榨,这么大的雨,居然还要喊人去加班。”
她太信任陈佑,一点儿都没有怀疑。
温瓷垂下睫毛,看着她脸上的担忧,心里太痛了。
她知道温以柔会一直在这里等着,等到陈佑被推出来,她拿出陈佑的手机,这是她去那辆车里拿出来的,并没有被损坏得多厉害,至少手机还是完好无损的,现在手机响了,恰好就是田田打来的。
但陈佑给田田的备注是——同事1。
这是很冷漠的备注,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他在外面的女人。
温以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赶紧按了接听键,想要帮陈佑解释一下。
但是那边传来田田的哭声,“呜呜呜,佑哥,你还没到么?”
因为对陈佑的信任,温以柔一时间没有往那方面想,“你是?”
田田浑身一怔,下一秒声音就变得很正常,“我是佑哥的同事,今晚加班事情太多了,给他打电话很久,怎么他人还没到?”
从温以柔接通电话的瞬间,温瓷就直接抬手按了免提。
现在听到田田反应这么快,就知道田田并不无辜,她肯定清楚陈佑是个有家室的男人。
温以柔松了口气,连忙解释,“他出了车祸,今晚不能来公司了,给你们造成了麻烦,很抱歉。”
“啊?!严不严重啊?怎么会出车祸?”
田田的关心简直快溢出屏幕,但想到什么,她又赶紧咳嗽了两声,“那我今晚估计要加班到天亮了。”
温以柔又客气了几句,只说没事,就挂断了电话。
她甚至还抬头跟温瓷说话,“大公司还真是辛苦,小姑娘都跟着加班到现在。”
温瓷扯了扯嘴角,微微叹了口气。
等陈佑被推出来,是两个小时之后,时间来到了凌晨四点。
温以柔摸着他的脸,眼泪往下掉,“小瓷,你回去吧,太辛苦了,我看着他就好。”
温瓷点头,视线落在陈佑没有血色的脸上。
“姐,我明早来看你和姐夫,别忘了温教授的葬礼,到时候我推你过去。”
“嗯,没忘。”
温瓷闷头往前走,转过拐角,就看到裴寂站在那里。
他的背虚虚往后靠,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她的视线从他的脑袋一直打量到脚,看到他苏醒这么快,那一直悬着的莫名情绪总算消散。
裴寂的脸上没有血色,双手微微抱着,“怎么,看到我没死,你很失望?”
她不想跟他吵架。
她也怕他之后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她认识裴寂这么多年,似乎他会做出什么她都不奇怪。
“裴寂,你会有后遗症么?”
这么剧烈的毒,就算他苏醒的快,那会留下后遗症么?
裴寂抱着的手缓缓放松,“你担心我?”
温瓷咽了咽口水,总能被他一句话堵住,不知道该怎么接。
裴寂伸出一只手,冷嗤一声,递给她。
她想了想,扶着他进入电梯。
她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真的很虚,站在那里的时候,身体一直在微微轻颤。
这么不舒服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电梯去到他所在的病房楼层,他已经把裴家的其他人都打发走了。
温瓷扶着他在床上坐下,这么一会儿的距离,他的额头已经全是汗水了。
他依旧强撑着,不肯躺下去,就这么支着上半身,靠着枕头。
仿佛在她的面前露出弱态,是什么羞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