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大结局(1 / 1)
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冲了进来。
“病人在这里!”
林浩立刻指引。
医生和护士迅速地开始对唐浩杰进行急救。
江云熙立刻扑了过去,嘴里不停地、语无伦次地在说着什么。
“医生,求求你,救救他……”
“他不能有事……”
她跟着那群人寸步不离。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再看顾承砚一眼。
好像这个人已经从她的世界里彻底地消失了。
唐浩杰被抬上了担架车,飞快地往外推去。
江云熙想都没想立刻就要跟着跑出去。
“江小姐!”
林浩下意识地想拦一下。
“滚开!”
顾承砚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林浩愣了一下,立刻退到了一边。
江云熙的身影就那么跟着担架车消失在了门口。
整个巨大的、空旷的顶层空间。
又只剩下了顾承砚一个人。
还有满地的狼藉。
那些白色的纸屑像一场永远都不会融化的雪,铺满了他的世界。
他慢慢地弯下腰。
捡起了一片。
上面只有一个被笔尖划破的、残缺的“江”字。
是她的姓。
也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江南。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慢慢地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那辆闪着红蓝灯光的救护车像一颗受伤的流星,飞快地消失在了车流里。
带走了他生命里最后一点光。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不是我的了。”
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灯光。
江云熙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白色,一种透明的、没有血色的白。
她就坐在病床边。
守着唐浩杰。
他还没醒。
但医生说他脱离生命危险了。
这句话是支撑着江云熙没有倒下去的唯一一根柱子。
唐文博也脱离危险了。
唐夫人来过一次。
那个曾经对她百般羞辱、高高在上的女人,这一次站在她面前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深深地看了病床上的儿子一眼。
她的眼圈是红的。
从那天起,唐家的人没有再来打扰过她。
他们默许了她的存在。
用一种沉默的、带着伤痛的方式接纳了她。
江云熙不在乎这些。
她在乎的只有床上这个人。
她每天都握着他的手,给他擦脸,给他讲外面发生的事情。
虽然他什么都听不见。
她就那么守着。
从白天到黑夜。
直到第七天。
她趴在床边睡着了,梦里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一声一声,很轻,很温柔。
她猛地睁开眼睛。
唐浩杰醒了。
他正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了那天在办公室里的痛苦和绝望,只剩下失而复得的深深眷恋。
他冲她笑了笑。
很虚弱,但很真实。
江云熙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她也笑了。
......
一年后。
郊区一栋带着小花园的房子。
不是别墅,也不是公寓。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
阳光很好。
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暖洋洋的。
江云熙正在画设计图。
她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很小但很温馨,接的案子不多,但每一个都是她喜欢的。
一只手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到了她的桌上。
是唐浩杰。
他走路的时候,左腿还有一点点不明显的、轻微的迟缓。
是那次为了救她留下的后遗症。
医生说恢复不到从前了。
可江云熙觉得,这才是她男人最性感的勋章。
“歇一会儿。”
唐浩杰的声音很温和。
“眼睛还要不要了。”
江云熙放下笔,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甜的。
她回头看着他。
他也正看着她。
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揉碎的星光。
真好看。
她想。
“看什么呢?”唐浩杰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我脸上有东西?”
“有。”
江云熙很认真地点头。
“有帅气。”
唐浩杰笑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你嘴甜。”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糖醋排骨。”
“好。”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誓言,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激情。
就是这些最平淡的、最琐碎的日常,却让江云熙觉得无比心安。
......
与此同时。
市中心最高的摩天大楼顶层。
那个曾经见证了一场惨烈对决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冰冷、空旷、大得没有人气。
顾承砚就坐在那张长桌后面。
他面前放着一杯酒。
已经很久了。
一口都没喝。
他的面前还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笑得很开心,在阳光下的海边。
是很多年前的江云熙。
那个时候的她眼睛里还有光,笑容里也还没有伤。
那个时候的她是属于他的。
“叩叩。”
门被敲响了。
林浩走了进来。
“顾总。”
“说。”
顾承砚没有回头,声音很低,很哑。
“江小姐的工作室今天正式挂牌了。”
林浩说。
“嗯。”
顾承砚应了一声。
“还有!”林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今天有人拍到她和唐先生一起去了民政局。”
顾承砚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
很久,他才把那杯酒举到唇边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烧灼着他的食道。
可他感觉不到。
他只觉得心口那个地方空得像个无底洞,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结婚了啊。
她和别人。
“出去。”
他挥了挥手。
林浩无声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巨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万家灯火。
这个城市这么大、这么繁华,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的。
他输了。
从他想用掌控来代替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
他以为他毁掉了她的世界她就只能依靠他。
可他不知道,她的世界从来都不是他,而是那个叫唐浩杰的男人。
顾承砚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伏在桌子上,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再也没有人会为他煮一杯手磨咖啡。
再也没有人会让他抚摸头发。
也再也没有人会用那种带着光、带着爱的眼神看着他了。
他拥有了全世界。
却弄丢了他唯一想要的那个人。
......
多年后。
一则商业新闻在财经频道一闪而过。
环球集团创始人顾承砚先生因病去世,终年五十二岁。
他没有妻子,没有子女。
偌大的商业帝国最后都捐给了一家慈善基金会。
据说那家基金会的名字叫“云熙”。
而他下葬那天。
墓地很冷清。
只有一个叫林浩的中年男人撑着一把黑伞,在他的墓碑前站了很久。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一行字。
“我这一生都活在失去你的悔恨里。”
而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栋带着小花园的房子里。
江云熙正在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像唐浩杰,女孩像她。
唐浩杰就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本她最新出版的设计作品集温柔地看着她们。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岁月静好。
一生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