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我送自己入局中(1 / 1)
只是一个眼神,魏嫔就不敢再开口了。
沈安安在一座座殿宇顶上翻越着,上上下下,惊动的千人斩都注意到了她。
但看她所过之处皆是血迹拖地,怀中抱着的人更是穿着妃子宫装,千人斩便没有拦她,只是将事情禀报给了夜不群。
沈安安稳稳的落在太医院院子里,厉声着:“太医呢,出来。”
他们都在里面,听见声音也照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几人还在笑谈。
“哪里来的疯女人,也敢跑来这里大吵大叫,不知道我们都是直接听命于皇上吗?”
“总是不长眼的,以为进了宫就是主子,她们算哪门子主子?”
这些话不绝于耳的传入沈安安的耳朵里。
即便房门是开着的,她还是一脚踹了上去,力道大,直接将门踹倒了。
太医们见状,纷纷刷刷起身,看着愤怒的沈安安,他们怕的连行礼都忘了。
“给我滚过来救人。”沈安安一个扫腿,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扫落在地上,把怀中的楚舒茗放在了上面。
太医们齐刷刷的移开了视线,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楚舒茗的伤势。
胡太医解释着:“贵妃娘娘,不是臣等不忧心楚妃娘娘,而是没有陛下的口谕,这样救人,臣等不敢啊。”
这一刀捅在楚舒茗的胸口上,要查看伤势,要止血……肯定是要褪掉她的衣裳的。
谁敢看陛下妃子的身子啊?更别说还要上手止血了,还是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
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敢。
楚妃受宠,他们不敢。
楚妃不受宠,他们更不敢。
“贵妃娘娘,别说是楚妃娘娘了,就是宫里的一个宫女,要治这样的伤,没有圣旨,我们谁都不敢治。
贵妃娘娘,要不您先去求一道圣旨来?”另外一个太医说着。
其他太医跟着解释,“这不是臣等故意为难贵妃娘娘,而是规矩就是如此。”
话音落地,沈安安单手撑在桌子上,撑起了整个身子,她一视同仁,左脚弯曲,右脚蹬直,脚面朝着他们的脸,一个旋转,他们的脸全都肿了。
“我说最后一遍,救人。”
“我没有耐心,别逼我送太医院给楚妃陪葬。”
她说罢,把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啪”的往桌子上一拍。
胡太医还试图跟她讲道理,唇瓣刚动了动,沈安安握着森寒的匕首,刀刃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他感觉到疼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鲜血顺着刀刃从伤口流了出来,好像他的喉管已经挨在了刀刃上。
胡太医连呼吸都不敢,脖子稍微有动的幅度,他马上就要归西了。
其他太医见沈安安是来真的,关门的关门,拿药箱的拿药箱……
他们围成一圈儿,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了,给楚舒茗处理伤口。
陛下会不会杀了他们,灭了他们的九族不知道;但看荣贵妃动手的架势,现在不动手救人,他们会立马人头落地,九族也会紧随其后。
开玩笑,荣贵妃可是骑在马背上,一杆黑枪,就杀穿了北戎的人。
从镇国大将军离开后就形同废物的护京军,现在是北戎戍边大军,防御的是让轩闻之色变的强悍西越。
楚天明都没彻底打下北戎,她打下了,她是给轩辕开疆扩土却不要军功的女人,是结束启西百姓战乱之苦的女人。
比起她在战场上杀的人,整个太医院这点人头算什么?
她敢杀。
她能杀了还全身而退。
就算陛下不放过她,启西的百姓也会给她拼出一条生路来。
启西的万民书陛下并没有贴成告示昭告天下,可京中处处都是荣贵妃的传说,手抄的启西万民书在民间手手相传。
荣贵妃是不惧生死的人,她跟楚妃是在楚州战场上的生死情。
她说让他们给楚妃陪葬,那他们就一定会死在她的刀下,是惨死。
“伤口太深了。”
“还有二次绞伤。”
“贵妃娘娘,我们……我们只能暂时保住楚妃娘娘的性命,这样深这样复杂的伤口,我们没办法进行缝合,恐怕……恐怕只能贵妃娘娘去北燕请郑皇后了。”
太医们诚恳的说着。
沈安安听了这话,撤掉了拿刀的那只手,往地上一丢,“多久?”
“十日,最多十日。”太医回着。
她把自己的令牌丢给了胡太医,道:“你们尽力而为,你们只需尽力,结果如何我不怪你们。”
“我的令牌在此,无论谁来阻止救治,亮出令牌,告诉她,天涯海角,我也会灭了她全族,陛下来,也是这话回过去,听明白了?”
胡太医接过令牌,本能的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答着:“是。”
沈安安使用轻功,奔到了勤德殿。
她跪在阶下,“陛下,楚舒茗遭人陷害,性命垂危,需请北燕郑皇后来救命,太医说臣妾只有十日的时间,但臣妾认为留给臣妾的只有七日。
臣妾请旨,去燕京亲自接郑皇后来京城,请陛下准许。”
她说完,双手撑在地上,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磕头的声音很大很大,大的在勤德殿内回响。
她的额头贴在地面上,态度倔强也很明白,不是在请示,是她一定要去。
楚舒茗,她要救。
她叫的是楚舒茗,不是楚妃,就是在告诉夜不群,这事关她和楚舒茗之间的情谊,后果如何她自己一力承担。
若是北燕提出什么要求,也跟轩辕无关,她沈安安应。
“你不了解他们夫妇,他们提出的条件你一定满足不了,你既来求旨,就证明你心里清楚,无论谁去代表的都是轩辕,你无法脱离轩辕去跟他们谈所谓条件。”夜不群也认真的回着她。
“陛下只需许臣妾去燕京就好,还请陛下赐臣妾八百里加急旗,此番无论结果如何,臣妾愿毕生为陛下驻守北戎,防御西越。
若陛下哪天要打西越,臣妾会是第一个往前冲的人,叩请陛下恩准。”
龙椅上的人,迟迟都没有开口。
她服服帖帖的跪在地上,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的龙威之下,是她第一次需要他这个君这个夫。
夜不群像一尊雕塑一样坐着,他一直都防备着沈安安和启西的关系。
那一封千里迢迢送来的万民书,是他心上的一根刺,也是催动他悬一把剑在沈安安头上的缘由。
拒吗?
他看着她,她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