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警告(1 / 1)
谢长宴中午来了医院。
老夫人状态很差,话都说不出来了,更别提挣扎。
鼻氧管换成了氧气罩,喘息声很重,哼哧哼哧。
他站在床边问佣人,“我爸来了吗?”
“只是上午把老夫人送到这里,离开就没再过来。”佣人想了想,又说,“不过魏家少爷来了一趟。”
谢长宴一愣,“谁?”
他表情严肃,甚至看起来还有点严厉。
佣人被他吓了一跳,仔细想了想,“是魏家少爷,他家里的人也住院了。”
她朝着一个方向指,“病房就在那边,离着不远,上午正好看到老夫人住院,就过来瞧了瞧。”
话音落,正好老夫人睁开眼,看到了谢长宴,有点着急,啊啊了两下。
谢长宴弯腰凑近了听,“奶奶,怎么了?”
老夫人声音都有些卡顿,拼凑了一下,还是能听得出,她说,“袁晓,她回来了,她来找我索命……”
谢长宴面无表情的站直身子,手搭在她肩膀上轻拍了拍,“不会的。”
他说,“您安心养身体,若是一直身体不好,她可能会一直缠着您,可若好了,她便不敢找过来。”
老夫人瞪着眼睛看他,不知是不是转过这个弯了,半晌后啊了一声,应该是同意他的说法。
谢长宴跟佣人说,“你在这里守着,以后魏家那个人再过来,给我打电话。”
佣人也不明白他这态度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赶紧答应了下来。
谢长宴转身出去,朝着走廊对面过去。
这一层是高级vip病房,一层只有两个房间,分别在两侧。
走到另一个病房门口,顺着门玻璃往里看,看到了魏家夫人。
她应该是睡着了,缩着身子躺在病床上,病房里还有个护工,没见其他人。
他转身走到一旁,摸出手机给魏洵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了,他应该是在外面玩,嘻嘻哈哈的,对着电话,“怎么了,朋友?”
谢长宴问他,“你在哪?”
“我在外面。”魏洵说,“请假了,没去公司。”
他应该是在打牌,那边听到有人在叫牌。
魏洵问,“找我有事啊?”
谢长宴说,“位置发过来,是有事情。”
魏洵也没含糊,把他的位置发了过来。
谢长宴直接下楼开车,出了医院,奔着魏洵所在的位置过去。
他在一家休闲会所里,大白天的会所里没什么客人,冷冷清清。
谢长宴找去包间,没敲门,直接一把拉开包间门。
魏洵就在里面坐着,嘴角叼了根燃了一半的烟,确实在打牌。
听到声音他看过来,还呵呵笑,“朋友,过来玩两把?”
谢长宴进去,“等你玩完了再说,有事问你。”
魏洵想了想,把手里的牌给了旁边的人,然后他把烟按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整理了一下衣服,“你们先玩着,我小伙伴来找我了。”
谢长宴转身出去,左右看了看,卫生间离这不远,他直接走过去。
魏洵在后边跟着,嘟嘟囔囔,说他今天把魏夫人气进医院了,魏老先生发了通火,现在不让他去公司,让他自己反省。
他说,“我反省个屁,我只后悔没气死她。”
谢长宴转身进了卫生间,停在洗手池前面。
魏洵跟过来,“要说什么啊,还非得跑到这……”
他话没问完,谢长宴突然一转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直接扣着他脖子将他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他冷着脸,“你去我奶奶病房了?”
魏洵被吓一跳,谢长宴下手有点重,卡在他脖子上,惹得他忍不住的咳。
他想去掰开谢长宴的手,“松手松手,一会儿脖子断了。”
他咳的脸都红了,也没动得了谢长宴分毫。
谢长宴说,“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回来,随你怎么对付魏家人,我都可以帮你,但是我家的人,你不能动一根手指头。”
魏洵原本抓着他的手,闻言就松开了,依旧被他卡脖子卡的脸通红,但是嘿嘿笑了,“我确实去你奶奶病房了,老太太被打了安定,睡得呼呼香,我能把她怎么着?”
他还问,“老太太跟你告状了?”
谢长宴冷着脸,“魏洵,在我面前少扯这些没用的。”
魏洵面上的笑意慢慢散了,缓了口气,“是啊,我坐在床边来了顿自我介绍,又说了我的身份,这都被她给听到了?然后呢?被吓到了?”
他说,“这怪不得我吧,她自己做亏心事,如今心虚害怕,是她自己的问题……唉唉唉,松点松点,一会给我卡吐了。”
谢长宴不说话,只手上用力。
魏洵到最后受不住,说话都还是卡嗓子了,“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往她跟前凑了。”
谢长宴等了会儿才松开手。
魏洵双手捂着脖子咳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弓着腰,半晌之后转头看谢长宴,“你可真狠,不是说好了咱俩是盟友,你居然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谢长宴冷眼看着他,“我这次只是给你警告,再有下一次,就不是这待遇了。”
说完他转身过去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着手。
魏洵缓过气来,看了他几眼,也走过来,从对面的镜子里看他,“怎么,有亲情了?”
他笑起来,“我以为你只对姓夏的那个心软呢。”
谢长宴不说话,魏洵又说,“我也没想把你奶奶怎么样,都不用我动手,她一瞅就活不久了,不过是今天赶上了,过去跟她聊两句,她当年毕竟做了恶,不管报应到不到,这笔账她总要记得,你说是不是。”
谢长宴抽了旁边的纸巾擦手,没跟他说一句话,转身往外。
魏洵见状,赶紧追出来,“哎哎哎,你生气了?”
他说,“你把我脖子掐成这样,你还生气了?”
他又说,“我什么狗脾气你应该知道,今天但凡换成别的人,我保证让他这辈子都不安宁,我还没跟你生气,你耍什么脾气?”
谢长宴没搭理他,径直朝着电梯走。
电梯正好到楼上停着,他进去后转过身来。
魏洵还想跟进去,谢长宴看着他,“滚。”
魏洵一下子停了脚步,吸了口气,“气性比老不死他老婆还大,你小心着点,别把自己进医院去。”
谢长宴坐着电梯下行,又驱车回了医院。
这次他到医院,谢疏风已经在了。
老夫人的状态稍微平和了一些,没有很激动,喉咙里也不叽里咕噜了。
她只是转头看着谢疏风,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谢疏风拿着纸巾给她擦,轻声的安抚。
他只有对老夫人时是这样的态度,剩下对家里任何人,永远都板着张脸,不苟言笑。
谢长宴看着他,又转眼看病床上的老夫人。
谢应则说谢家人永远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分得清楚,不正常。
哪里全是这样,谢疏风和老夫人就不是。
他们相处起来,就是正常的母子。
只是两个心理同样扭曲的人,一起从困境中走出来,面对外界,哪怕是自己的血缘至亲,都再生不出信任和感情。
在这边等了没一会儿,苏文荣也来了。
她进门直接奔着病床边来,“妈,你怎么样?”
老夫人没办法回答她,她就弯下腰来,帮忙整理氧气面罩,又弄了弄她身上盖着的被子。
与今天早上蓬头垢面完全不同,她打扮的很精致,头发也重新弄了,化着妆喷了香水,人一过来,把病房里的药味都遮掩住了。
她露出担心的表情,“怎么又来医院了,之前不是说在家养着就行。”
老夫人肯定不能回答她,她就转头看谢长宴,又看谢疏风。
谢疏风面无表情,“下午要去上班吗?”
苏文荣说,“去吧,本来想着明天去,但是今天状态恢复的挺好。”
她笑了,笑得很坦然,是之前在谢疏风面前从未有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