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气笑(1 / 1)
杀了商止镕,是这三年来,许佑宁朝思暮想的事情。
那锋利的陶瓷片就在许佑宁的手心。
抵靠在自己的大动脉上。
因为过大的力道,许佑宁的脖颈开始渗血。
然后,商止镕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已经把许佑宁的手掰开。
她慌乱的挥舞手中的陶瓷片。
商止镕的手臂被直接划破,鲜血涌了出来。
但他甚至都没多看一眼,双手果断的包裹住许佑宁的手心。
陶瓷片一点点刺穿了商止镕的掌心皮肤的。
许佑宁感觉的到两人之间鲜血的涌动。
他们在对视。
主卧室里隐隐有了血腥味。
鲜血顺着商止镕的手臂,滴落在地毯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许佑宁的心跳很快,是一种恐惧,被压抑的恐惧。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商止镕就只是和许佑宁对视。
甚至连动怒都没有。
原本阴鸷的声音却多了几分的温柔。
在诱哄着许佑宁。
“听话,睡觉,别再招惹我,嗯?”商止镕很轻的说着的,甚至薄唇还不经意的吻住了许佑宁的唇瓣。
就这么停靠下来,两人的鼻尖抵靠在一起。
许佑宁一动不动,全身僵硬。
但更多的是精疲力尽。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两人紧绷的气氛。
许佑宁看见了,是韩熙媛的电话。
商止镕自然也注意到了。
甚至他都没回避许佑宁,就当着他的面把电话接了起来。
“嗯,我还有点事,一时半会回不去。嗯,辛苦你陪着我母亲……”
商止镕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许佑宁觉得,这和面对自己时的阴鸷和冷冽不同。
这样的商止镕就好似有了温度,有了在意的人。
只是这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是自己。
许佑宁越发觉得精疲力尽。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和商止镕纠缠不清。
她怕自己深陷其中。
想也不想的,许佑宁要把自己的手挣扎出来。
但商止镕就只是分神看了一眼许佑宁,没说话的,眼神里带着警告的。
牵着许佑宁的手没松开。
许佑宁也懒得挣扎,身体的疼痛逐渐取代了所有的。
“嗯,听话,我先挂了。”商止镕依旧面不改色的和韩熙媛说话。
话音落下,商止镕挂了电话。
这下,他才低头看着许佑宁。
“今晚就住这里,明天送你回去。”商止镕一字一句的重复。
但许佑宁依旧全身紧绷。
话音落下,商止镕转身离开,真的没多停留。
许佑宁被动的站着,一直到确定主卧室的门被关上,她才真的松口气。
这是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真的让许佑宁离开这里,她怕自己都撑不到回到地库。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发烧,又有隐隐冲上来的意思。
而她的鼻尖,闻见的都是商止镕身上的气息。
她转身就朝着淋浴房走去,巨大的水流冲刷着许佑宁。
她一遍遍的用沐浴露清洗自己,一直到再也闻不见商止镕的任何气息。
许佑宁才从房间出来。
甚至头发都没吹干,她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但是在梦魇里,许佑宁梦见的全都是商止镕。
商止镕出现一次,她就能看见裴心暖对着自己怒吼。
她骂自己是女表子,骂自己背叛了裴璟佑,骂自己恬不知耻。
这种羞辱,一点都不留情。
但却没人知道这些年来,许佑宁的压力有多大。
她承受了无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压力。
就在这样的梦境里,许佑宁精疲力尽的睡着了。
一直到许佑宁感觉到自己落入一堵坚实而温暖的胸膛。
她想努力睁眼看这个人是谁,但是却怎么都无法睁眼。
这个梦,她做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清晨6点10分,许佑宁才挣扎的从梦魇里醒来。
她发现自己全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但身上的这一件,并非是昨晚穿的,显然是一个男款的宽大T恤。
有片刻愣怔。
几乎是在瞬间,所有的记忆倒灌进脑海,许佑宁想起了昨天的点滴。
所以,衣服是商止镕给自己换的?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床的另外一边。
床铺是褶皱的,显然有人睡过,甚至上面的温度才刚刚褪去。
商止镕昨晚是留在这里过夜了吗?
许佑宁觉得有些荒诞,也有些不真实。
因为这人以前从来不会留宿。
在这样的情况下,许佑宁变得格外的安静。
手心渐渐攥成拳头,把床单弄的褶皱一片。
忽然,主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商止镕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许佑宁面前。
这是许佑宁第一次见到居家装扮的商止镕。
和平日西装革履的样子比起来,少了一些戾气,多了一丝丝的柔和。
但是这人眼底的冷冽却是怎么都挡不住。
大抵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商止镕的某些情绪已经是根深蒂固了。
“醒了?”商止镕的声音淡淡传来,眼神落在许佑宁的身上。
许佑宁被动的看着商止镕。
但也就只是一秒钟,许佑宁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苍白又蓬头垢面的样子。
她尖叫一声,想也不想的就吵着淋浴房的位置跑去。
最起码她在商止镕面前从来都是明艳四射,而非是现在这种鸡窝头,面色苍白。
那是女人内心深处的骄傲,不想在这人面前留下任何狼狈的记忆。
所以,许佑宁跑的毫不犹豫。
这样的动作,让商止镕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他是真的给气笑了。
确确实实见过各种各样的许佑宁。
都是精致,美艳,蛊惑人心。
就算是出任务狼狈不堪的时候,许佑宁都要保证自己最完美的形象。
现在这么乱糟糟的样子确确实实从来没见过。
但是却让商止镕觉得莫名的真实和欢喜。
好似这样的许佑宁才是真实,而非是在层层包裹之下的虚假。
“你跑什么?”他回过神,直接拽住了许佑宁。
许佑宁虽然退烧,但是全身软绵绵的,没任何力气。
她被拽回到了商止镕的面前,丝毫没办法反抗。
“睡了三年,你哪里我没看过,你现在跑什么跑?”商止镕气笑的问着许佑宁。
恍惚之中,商止镕好似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