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雨夜的旧照（1 / 1）
那些年，她以为他不过是个随叫随到的依附者，是她随时能掌控的存在。
可没想到，当他真的走了，才知道，原来她的世界一直是靠他撑着。
她一个人撑不了。
她喝了一口水，烫得舌头麻了，也不在意。
她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把手机拿出来，翻着通讯录，翻着翻着，就停在“陆明修”那一栏。
号码没变，可她再也没有拨出去的勇气。
她点开，光标在拨号键上停了很久，最后还是退了出来。
她知道他不会接，就算接了，也只会说一句。
“刘雪薇，别再打来了！”
他是那样的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自己窝回沙发，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像是天都塌了。
另一边，陆明修坐在书房，手里摊着一本笔记本，封面已经旧得发软。
他翻到里面，有一页是当年沈竹帮他摘抄的实验笔记，字迹工整。
那年他刚读博，压力大得几乎喘不过气，导师的要求苛刻，数据反复出错，他夜里失眠，白天精神恍惚。
是沈竹陪着他，一遍一遍帮他整理资料，把每一个失败的理由都记下来，再帮他去查。
他记得那个冬天的夜，实验室没暖气，他冻得手指僵了，沈竹塞给他一副手套，自己却冻得直发抖。
他说不穿，她就发脾气，非逼着他戴上。
那手套旧得不行，是她家里人用过的。
可他戴上后，手还是暖了。
那时候他没觉得自己欠了她什么，只是觉得，她总在。
后来回头想，才知道，她从来没欠他半点，他却什么都没给过她。
他把笔记本合上，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脑子里翻着的还是刘雪薇的脸。
不是后来高高在上的刘总，是那个大学时，在图书馆后排，坐在他旁边的女孩。
她偷偷给他塞小纸条，约他去吃夜宵，笑得牙齿发亮。
那时候她穿着棉服，围着围巾，冻得鼻尖红红的。
她把他拉去操场，说。
“陆明修，你再不谈恋爱，你就要老死了！”
他那时候还笑，说自己哪有时间谈。
她就说。
“你不谈恋爱，我可就抢了啊！”
果然没多久，她就成了他女朋友。
再后来，两人一起熬夜写论文，她窝在他宿舍小小的单人床上打呼噜，他坐在书桌前看着她，觉得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他不怪她，真的不怪。
人都是会变的，环境，欲.望，压力，谁都没办法一成不变。
他只是遗憾，那个时候的她，后来再也没回来。
他也没了力气等。
沈竹走进来，端着一杯茶，放在他桌边。
“喝点水，别老闷着！”
他睁开眼，看着她，眼神淡淡的。
她看着他这样，没问他在想什么，只是把茶杯往他手边推了推。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茶是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他低声说了一句。
“我梦见她了！”
沈竹的手顿了一下，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问。
“梦见了什么？”
“梦见她站在以前的宿舍门口，冲我笑！”
他眼里没有情绪，声音平平的。
沈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