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娘亲不能回伯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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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军中统一的服饰,最前面带头的年轻人骑在马上身材笔直气势十足,一看就是领头的。

这些人发现他们动作慢了下来,其中一个朝她们的喊道:

“前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喻苏澄娘看这些人竟然主动跟她们说话,忙示意自己身边的刘嬷嬷上前去答话。

嬷嬷走上前跟那为首的年轻人说了几句,喻青瓷抬眼望去,只见那年轻人抬头朝她们这边看了几眼,又转头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

刘嬷嬷低头行了好几个礼,回来一脸欣喜地道:

“夫人,咱们运气好竟然碰上镇北侯世子,听说咱们是南平伯府的家眷世子很是客气,问咱们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听说咱们的马出了问题,镇北侯世子主动提出留下几匹良马借给咱们。”

苏澄娘一听顿时露出欣喜,而喻青瓷更是暗暗庆幸。

还好刚才耽搁了一会儿时间没想到竟遇上镇北侯世子,若她们真像前世那样马儿出事后任凭李管事安排,这会儿他们已经离开官道去往客栈了,那就错过了这群人。

说话间那边已经有将士牵着几匹马走过来。

苏澄娘见此情景打算亲自过去道谢,喻青瓷小尾巴一样忙跟了上去。

母女二人走到镇北侯世子面前,服了个福礼感激道:

“我是南平伯的夫人苏氏,此次多谢世子出手相助,等回了京城定叫我家伯爷登门道谢。”

镇北侯世子还未答话,却听见身后一人小声道嘀咕:

“这位是南平伯夫人?奇怪,南平伯夫人我见过,不是长这个样子呀?而且,南平伯夫人也不行苏,姓乔。”

那人声音虽不大,但在场几人却都听得清楚。

苏澄娘面色一白,喻青瓷抬头朝镇北侯世子看去,只见世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又说道:

“举手之劳,当不得夫人一声谢。”

显而易见人家并不打算在这里探究南平伯府的家事。

镇北侯世子客套一句正打算率队离开,喻青瓷忽然抬头看着他道:

“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世子如果不急着赶路的话可否带上我们同行?眼下天快黑了,实不相瞒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心里很是不安。”

她心里堵的是既然这位世子能主动借马匹给她们,想必是个心软好说话的,那不如厚着脸皮跟他们结伴同行,这会儿保命要紧其他的都先放一边儿去。

镇北侯世子的声音传来:“实在抱歉,在下有公务在身不便耽搁,只能先走一步。”

喻青瓷脸上的笑意僵住,还不等她再说什么,对方又道:

“这里临近京城治安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你们实在担心的话,这几个是我的贴身护卫,我让他们留下来护送你们就是。”

苏澄娘不妨女儿竟然如此大胆开口就要与人家同行,正要警告女儿几句,谁知镇北侯世子竟真的点出来几个护卫留下。

母女又是一番感谢。

镇北侯世子留下几个护卫和马匹扬长而去。

一行人重新坐上马车继续赶路,这回有了镇北侯世子留下的护卫一路跟着,喻青瓷心里踏实了不少。

今日她们并未住进客栈,前世这一劫算是躲过了。

可是,有这个李管事在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今晚还是多留个心眼吧。

见女儿半天不说话,苏澄娘开口道:

“青瓷,你刚才莽撞了,人家镇北侯世子与我们并无交际,能主动帮我们借我们马匹来用已经很是仁义,你刚才实在不该再跟人家提什么一路同行的话,女儿家要懂得矜持。”

喻青瓷知道娘亲肯定要因为刚才的事批评自己,她不便解释索性拉着娘亲的胳膊撒娇道:

“娘亲,女儿知错了,女儿刚才真的很是担心,怕路上再出什么事才脱口而出,以后不会了。”

苏澄娘嗔怪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女儿的额头道:“你就是瞎担心,眼看明日就能到京城了,而且这么多下人、护卫跟着能出什么事?再说沿途你父亲都安排好了。”

见娘亲提起父亲,喻青瓷心里又是一阵百味杂陈,这个时候的娘亲对父亲还是十分信赖的。

至于回京以后发生的诸多事端,不行,趁父亲不在身边,她必须劝说娘亲进京后不要回伯府。

娘亲是父亲的原配嫡妻,十几年前在京城为官的外祖家出事,全家被下了大狱。南平伯府老夫人,也就是她的亲祖母趁机要将娘亲贬妻为妾,好给儿子另娶她心仪的儿媳妇。

娘亲性情刚烈,悲愤之下顶撞祖母,声称宁愿被休也不愿做妾,拿着一纸休书离开了伯府,追随外祖父一家去了流放之地。

而祖母则在将娘亲离开后很快给父亲另聘了乔侍郎府的嫡女为妻。

等父亲办完差事回到京城时一切已成定局,祖母做主已经将新妇乔氏迎进门。

好在父亲心里一直牵挂娘亲,始终派人在外寻找娘亲的下落,几年后在千里之外的宥阳与娘亲重逢。为了娘亲父亲辞去京城的官职,自请在宥阳担任了地方官,一做就是十几年。

所以从记事开始她就知道,远在京城的祖母对娘亲厌恶至极,连带她和弟弟都不愿承认。

这些年她们母子三个跟着父亲一直在外生活从未回过京城,也就没有机会上族谱认祖归宗。

这次父亲调回京城,为了她和弟弟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立于人前,娘亲才答应跟着父亲一同回京,娘亲哪里会想到回到京城以后竟是她们噩梦的开始。

而第一个被算计的,就是她。

想通了这些喻青瓷抬起头问道:“娘亲,到了京城我们真的要住进伯府吗?”

苏澄娘闻言不禁诧异,便说道:“自然是的,你们父亲是南平伯,你们姐弟两个是他的亲骨肉,这么多年了总归要回去认祖归宗才是。”

喻青瓷面露担忧之色:“可是我们这些年一直跟父亲住在外面,京城伯府另有祖母为父亲娶的儿媳,京城人人皆知南平伯夫人乃乔侍郎府的嫡女乔氏,娘亲此番回去怕是在身份上要被人诟病。

再说祖母一直不喜我们,这么多年都不肯承认我们,如今竟主动开口要我们回去,娘亲有没有想过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哪里会有什么蹊跷,无论你祖母态度如何,你父亲这次调回京城我们自然是要一起回来的。”

话虽如此说,苏澄娘心里却是没底的。

当年她拿到的的休书并不是喻景晟亲手所写而是伯府老夫人的手笔,上面亦没有夫君的签名,按照本朝律例可以不算数。

但是老夫人在她离开伯府后便让人把这事大肆宣扬了出去,以致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她苏澄娘被伯府休弃了。

不久伯府又大张旗鼓为喻景晟另娶了新妇乔氏,所以在世人眼里,南平伯府的当家夫人是如今的乔氏,谁还记得当初的苏澄娘?

苏澄娘:“你父亲跟我保证过,回去后我仍是正妻,他绝对不会让我们母子三个受委屈的。”

喻青瓷暗叹一声,此时的父亲对娘亲和她们兄妹是真的放在心上,只是,那保证的话就不一定能兑现了。

父亲是南平伯,位高权重日日忙于公事,不可能天天留在内宅守着她们,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祖母和乔氏想要磋磨她们,是轻而易举的事。

要不然上一世她们刚回京,路上遇袭的事怎么就传得满城风雨,娘亲的清白也被人诟病?祖母趁机百般刁难死活不承认娘亲的正妻身份,闹了好一阵子。

喻青瓷:“这次回京我们还带回来外祖父外祖母的牌位,外祖父去世才不过几个月,娘亲重孝期间,这个时候回伯府,祖母恐怕更加不喜。父亲以前说过伯府乃世家大族规矩森严,祖母会允许娘亲在自己院子里烧纸钱,祭奠外祖父外父母吗?”

“这......”

苏澄娘更加语塞。

女儿说的这些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考虑到一对儿女的前程更重要,她才刻意忽略,如今被女儿直言出来,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些事情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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