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来了就要守规矩(1 / 1)
交易官尖锐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场内回荡,“规则照旧,买主指定奴隶,奴隶对战铁门后的随机猛兽,奴隶胜,买主赢得奖品台礼物。
而今晚的奖品,相信很多看客今晚都是为它而来……”
他故意拖长了声调,手指向看台一侧高高摆放的水晶台,“它就是……新型药X3!”
奖品台周围瞬间爆发出更狂热的呐喊。
无数道贪婪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管小小的药剂。
慕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终于明白了“卖东西”的含义。
这里卖的,是人命!
用奴隶的血肉之躯,去搏杀那些被关在铁门后,很可能还被注射了狂暴药剂的猛兽。
只为了取悦看台上这些衣冠禽、兽。
她敢肯定,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是真的想要那支药。
正想着,慕瓷突然发现,原先还在她身边的男人不见了。
她下意识寻找着,看到他正穿过喧嚣的人群,走向交易台。
慕瓷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跟了过去,好几次因为猛兽的嘶吼,双腿发软到差点跌倒。
慕瓷跟在阿非身后,视线不由自主的投向,场地中央那些悬空的铁笼。
一个笼子里的男人抖得像筛糠,裤裆处深色的湿痕格外显眼。
另一个笼子里,女人绝望的哭嚎甚至盖过了门后猛兽的嘶吼,凄厉得让人心胆俱裂。
“阿非!”
慕瓷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她猛地抓住了身旁男人的手臂,“你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拿到药吧?”
她死死盯着阿非的侧脸,仿佛想从他平静的表情下,挖掘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阿非的目光,依旧落在场中那些悬挂的铁笼上,像是在评估待价而沽的货物。
他没有挣脱慕瓷的手,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既然来了,就得守这里的规矩。”
“太残忍了。”
慕瓷抓住他胳膊的手用力抓紧,指节泛白,“他们根本打不过那些野兽,这是送死,阿非,我们走吧,药可以再想办法……”
阿非的目光,掠过那些在笼子里瑟缩的身影,最终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
声音放软了些:“凶兽可怕,是因为没遇到逼急了的人。”
他轻轻推开她的手,转身走向交易台官,“在这等着。”
慕瓷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做这种疯狂的事?
咬了咬牙,她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交易台前的铁笼里,关着几十个奴隶,大多是年轻男人。
有的蜷缩在角落发抖,有的对着铁栏疯狂嘶吼。
只有最角落的笼子里,坐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那是个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穿着沾满污渍的破布,头发纠结如枯草。
却在慕瓷看过去时,猛的抬起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野兽的冷静。
像蛰伏在暗处的狼崽,在打量对手时,瞳孔里闪烁着警惕的光。
慕瓷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干净得可怕,又锐利得让人胆寒。
就在这时,慕瓷看到阿非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个男孩。
阿非走到笼子下。
男孩露在外的胳膊细得像枯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然而,就在阿非看向他的瞬间,男孩仿佛有所感应,微微抬起了头。
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攒动的人头,慕瓷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那不是属于人类孩童的眼睛。
他甚至没有属于人的情感波动。
目光锐利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带着一种原始的野兽、般的警惕。
慕瓷心跳猛的一滞。
这种眼神……她在很久之前看到过!
“就他。”
就在这时,阿非突然冷漠出声。
慕瓷转过头,就看到他的手指落在那个笼子上。
慕瓷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男孩看起来弱不禁风,身高刚及她的肩膀。
虽说他的模样无惧,可别说对抗猛兽,恐怕连只成年狼都打不过。
“阿非,要不换一个吧!他太……”
“就他。”阿非重复道,语气不容置疑。
交易官挑眉,显然也有些意外,对着麦克风扬声宣布:“107号奴隶,一百万,这位先生拍下!”
“呵……”
旁边传来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几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端着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阿非,像是看着一个傻瓜。
“新来的吧?挑那个小崽子?”
“那小子在这儿挂了半年了,瘦得跟猴似的,鬼才买!”
“一百万呐!啧啧,这人……看他身上的衣服也不过是普通的面料,怕是把棺材本都押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输定了,等着看好戏吧!”
一百万欧元?
慕瓷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击中。
她扭头看向阿非,难以置信。
一个普通的维修工,哪来的这么多钱。
然而,交易官脸上毫无波澜,仿佛一百万只是微不足道的数字。
他拿起一个印章,“咚”的一声,重重的盖在一张崭新的契约上。
随即,手指毫不犹豫的按下,控制台上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
刺耳的电铃声,瞬间盖过了场内的喧嚣。
“哐当——”
伴随着沉重的金属摩擦声,悬挂着瘦弱少年的那个铁笼底部猛地打开。
那个单薄的身影,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
便如同断线的木偶,直直的坠入下方冰冷坚硬的斗兽场的泥土里。
“吼——”
几乎在同一刹那,一声不知是什么野兽的嘶吼响彻会场。
斗兽场另一端那扇巨大的铁门,在巨大的机械绞盘声中,轰然向上拉起。
整个会场瞬间被点燃。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口哨声,下注的叫嚣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慕瓷被阿非带着,几乎是跌坐回之前的座位上。
她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手指死死抠进冰冷的座椅扶手。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场内黑瘦的小男孩,又看向那黑洞洞的铁门入口。
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这次出来的凶兽尽量温和一点。
然而,事情往往就是,你越怕什么他就越来什么。
慕瓷祈祷的话还没有说完。
铁门突然向上掀起。
一头看似温和,实则被称做野外狂暴分子的棕熊,低吼着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