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没露出破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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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瓷下意识看向阿非。

他依旧坐在那里,姿势甚至没有太大变化。

只是那双看着场内的黑眸深处,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光,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慕瓷的目光,瞬间被男孩的身影拉回。

当他拖着一条腿试图站起来时。

慕瓷看到,他右边小腿外侧,一道深长的伤口正汩汩的冒着鲜血。

慕瓷没有犹豫,一把扯下自己手腕上的丝巾。

推开人群,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飞快穿过连接看台与斗兽场的通道门,冲向沙地中央。

浓重的血腥味,和野兽的腥臊气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慕瓷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快步跑到男孩面前。

男孩正用警惕而凶狠的目光,盯着靠近的工作人员,像一头负伤后更加危险的幼兽。

看到慕瓷冲过来,他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后退半步。

那双冰冷的眼睛,充满了戒备和惊惶。

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声,仿佛在警告她不要靠近。

“别怕,孩子,没事了。”

慕瓷立刻停下脚步,声音放得无比轻柔。

她慢慢蹲下身,让自己的高度低于他。

然后摊开双手,展示着手上的丝巾。

脸上尽量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你受伤了,流了很多血,我只是想帮你包扎一下,好吗?”

那双狼一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慕瓷的脸,似乎在判断她的意图。

慕瓷缓缓伸出手,动作极其小心。

她没有直接触碰男孩,而是用丝巾靠近他流血的小腿。

男孩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乖,忍一下就好。”

慕瓷见状,松了一口气。

她动作麻利的将丝巾包裹住,然后打了一个结。

丝巾很快被鲜血,浸染出一片刺目的红。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阿非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沙地上,手里拿着几个刚从场边医疗箱里翻出的创可贴。

他蹲在慕瓷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撕开创可贴的包装,递给她。

慕瓷接过创可贴,小心贴在男孩手臂和脸上,几处细小的擦伤上。

冰凉柔、软的贴片触碰到皮肤,男孩的身体又抖了一下。

可当他看到慕瓷温柔的眼神,身体终于一点点松弛下来。

“铛——”

就在这时,电铃再次响起。

交易官站在看台上,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胜者属于107号奴隶和他的买主,奖品——新型药剂X3!”

热烈的欢呼声如同海啸。

工作人员捧着一个密封的手提箱,快步走向两人。

慕瓷看着越来越近的箱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侧头看了看旁边的阿非,阿非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接箱子。

然而,这片刻的喜悦,还没有维持几秒。

就在慕瓷的手,即将触碰到手提箱的瞬间。

一群身着统一黑色作战服的外国壮汉,悄无声息的从外围挤了进来,

瞬间将几人死死围在中心。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光头大汉,他操着生硬冰冷的中文。

犀利的目光扫过几人,“三位,顶层贵宾室,有请。”

顶层?!

慕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下意识,攥紧了阿非的衣角。

刚结束的人兽斗,余腥还弥漫在空气里。

那个赢了比赛的少年就站在他们身后,铁链在脚踝上拖出细碎的声响,像在数着谁的死期。

“我们只来拿头奖。”阿非的声音裹着寒意,手不动声色的挡在慕瓷身前,“药呢?”

保镖没接话,只是朝后摆了摆手。

阴影里立刻涌出两个,穿着黑衫的壮汉,腰间的枪套轮廓清晰可见。

慕瓷看见少年走到她前面,蓬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钉子。

“没事。”阿非拦住少年轻声说,掌心覆在慕瓷发颤的手背上,“跟着我。”

上行的电梯里挤满了人。

慕瓷被夹在阿非和少年中间,能闻到阿非身上淡淡的香味,混着少年身上未干的血腥味。

电梯壁的金属反光里,她看见自己脸色惨白。

而阿非那双凛冽的碧眸,此刻就像冬日寒潭。

出了电梯,慕瓷轻轻侧过头,特意避开身边的保镖。

她凑近阿非,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阿非,顶层……会是谁?他们……想干什么?”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的,闪过陆渊那张总是噙着温和笑意,举止优雅得体的脸。

但立刻又被自己的荒谬想法按下去。

克莱斯特家族,盘踞欧洲数百年的古老贵族。

陆渊是唯一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亲身涉足这种法外之地?

这艘游轮浮夸得像用金砖堆起来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

这更像是某个无法无天的二世祖,搞出来的享乐天地。

与陆渊那种浸在骨子里的矜贵格格不入。

男人微微偏头,帽檐阴影下的下颌线条绷得有些紧,同样低声回应。

声音却带着能稍微安抚人心的低沉,“别担心,我们没露破绽。”

他顿了顿,像是自我审视了一遍,又像是纯粹为了安抚她,“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可慕瓷的心并未因此落下。

她反而更清晰的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维修工。

他的镇定太深沉,反应太敏锐,

即使伪装得再好,偶尔泄出的那一丝气度,也与这身工装格格不入。

他是不是也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或许……是他原本的身份暴露了?

在做维修工之前,他和这艘游轮主人是死对头?

这个念头让慕瓷不寒而栗。

顶层的VIP包房大门,向两侧滑开。

里面的景象,与下层的喧嚣狂乱判若两个世界。

金钱和权力,在这里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得人喘不过气。

没有预想中的陆渊。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漆黑的海面和墨色的天空。

一个穿着暗红色丝绸睡袍的外国男人,背对着他们。

他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正眺望着那片无尽的黑暗。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

大约三十多岁,金发整洁,眼窝深陷。

一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毫不掩饰的算计,像盘旋在腐肉上空的秃鹫。

他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那个瘦小的男孩身上,眼中掠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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