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风暴，才刚刚开始（1 / 1）
李北斗睁开眼睛时，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昨夜的厮杀仿佛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唯有脊背上残留的酸痛提醒着他——那道撕裂的风压，那具被雷火吞噬的魂帝尸体，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坐起身，丝绸被单从肩膀滑落，露出胸口纵横交错的伤痕。最深的一道从锁骨蔓延至肋下，像是被某种野兽的利爪撕开。
伤口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痂，轻轻一碰，仍有细微的刺痛感沿着神经窜上大脑。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但并不恼怒，反而露出了近乎愉悦的神情。
——战斗后的伤痕，是活着的证明。
他伸了个懒腰，脊椎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肌肉的疲劳感如潮水般褪去。他翻身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那种久违的松弛感让他的神经微微颤抖。
昨夜的厮杀，确实酣畅淋漓。
……
走到落地窗前，他拉开厚重的窗帘，晨光倾泻而入，整座东海城在他脚下苏醒。
远处的建筑群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街道上已经有人影晃动，魂导路灯正在一盏接一盏地熄灭，新的秩序正在重建。
——不，或许不该用“重建”这个词。
因为对于这座城市的大多数人而言，昨晚的厮杀从未存在过。
他们不会知道，曾有邪魂师悄无声息地潜入，试图在暗夜中扼杀天才；也不会知道，有一位四环魂宗，以一己之力屠戮魂帝，硬生生撕碎了圣灵教的阴谋。
他们只会像往常一样醒来，继续平淡地生活。
——而这正是李北斗想要的。
他不需要万众瞩目，不需要歌颂赞美。
他只需要——刀锋切开血肉的真实感，风暴碾碎一切阻碍的畅快感。
那才是他活着的意义。
……
他伸手推开窗户，晨风涌入，带着海水特有的咸腥味，混杂着街道上早餐摊的火气。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肺部被新鲜空气填满的微凉触感。
——活着，真好。
他随意地甩了甩胳膊，确认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转身走向浴室。
热水冲刷过身体时，他闭上眼睛，昨夜的画面再度浮现——
风雷交织的龙卷，吞噬魂帝的嘶吼，刀刃割开血肉的触感……
每一帧都清晰得如同发生在数秒之前。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掌心仍有几道伤口没有完全愈合。
——就是这双手，昨夜亲手绞碎了一名魂帝的灵魂。
他无声地笑了。
……
片刻后，他换好衣服，推门离开房间。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
下楼，穿过酒店大厅，门童下意识地想要行礼，却在看清他面容的瞬间僵住——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冰冷、锋利、带着野兽般的凌厉感，仿佛下一秒就会撕裂空气，让人窒息。
门童退后一步，让开了路。
李北斗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出去。
……
街道上的阳光比酒店里更刺眼，照得人微微眯起眼睛。
他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周围的行人偶尔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很快又移开。
没人能看出，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昨夜曾碾碎一名魂帝的生机。
——直到他路过一家早餐店。
店门口支着蒸笼，热气腾腾的包子香味钻进鼻腔，他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
他停下脚步，走到摊前。
“要什么？”老板头也不抬地问道。
“两个肉包，一碗豆浆。”
“好嘞，五块。”
他掏出钱递过去，老板接过，这才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即愣了一下。
“你……受伤了？”
李北斗下意识摸了摸脸颊——那里有一道细小的伤痕，已经结痂。
“昨晚不小心碰的。”他随口道。
老板狐疑地打量着他，但最终没多问，只是倒好豆浆，把包子递给他。
“年轻人，别太拼。”
李北斗接过豆浆，喝了一口，甜味在舌尖扩散。
“不拼，会死。”
他回答得很平静，却让老板的表情微微一滞。
……
吃完早餐，他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走。
穿过街道，穿过人群，穿过繁华的店铺和高耸的魂导大厦。
——直到他站在东海城的城墙上。
城墙外是无尽的大海，浪潮拍打着礁石，溅起雪白的浪花。
他站在这里，眺望远方，风吹乱了他的短发。
——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气息。
——下一次，会是更强的对手。
——但他会更强。
......
幻兽界的天空并非纯粹的蓝，而是一种深邃的灰白，像是被某种力量生生凝固的云层，无法流动，亦无法被打破。
但此刻，这片灰暗的天穹之下，却是一片生机涌动的大地。
——无数魂兽在山林间奔腾，咆哮声震颤着山谷。血脉优化的迹象已经显现——一只体型庞大的银月狼王，周身缠绕着流水般的银色光晕，呼吸间吞吐月华，皮毛下隐隐浮现出古老的符文。它缓缓低伏着身躯，在幻兽界的边缘游走，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兽吼，而它的气息，赫然已达万年之境。
不远处，一只双头的烈焰巨蜥盘踞在火山口旁，岩浆在它赤红的鳞片间流淌，却无法灼伤分毫。它的另一个头颅微微抬起，吐息间喷吐黑炎，炙热的火焰将岩石熔化成液态，又迅速冷却成漆黑的晶石。
这是一只新晋的万年魂兽，血脉刚刚稳定，正处在成长的巅峰期。
——更远处，千年、百年魂兽成群结队，或厮杀，或躲避，或俯首臣服于更强的存在。
而这其中，最令人震撼的，是那些“变异魂兽”。
一只本该是普通风鹰的魂兽，此刻却背生六翼，每一根羽毛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在飞行时划出细小的空间裂痕；另一只本该是地穴魔蛛的魂兽，却进化出了水晶般的甲壳，蛛腿如同流动的白银，行走时甚至能在地面刻下符文。
——它们，正在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进化。
而在这片世界的最上方——
——李北斗，静静地立于虚空。
他的脚下没有任何实体，却如同踩踏在无形的阶梯之上，一步步走至苍穹之巅。
风吹动他的衣袍，黑发在灰暗的背景下肆意飞扬，那双蕴含着血芒的眼睛微微低垂，俯瞰着这片由他主宰的世界。
——他是这里的天神，是主宰！
在他的周围，空间的纹路正在缓缓浮现。
金色、暗红、蓝紫……无数细密的纹路像是被无形之笔勾勒而出，每一道都蕴含着某种规则的力量。它们交织、缠绕、崩裂又重组，仿佛在构筑某种超越凡俗理解的“存在”。
而他，就站在这片规则的中央，呼吸与整个世界同步。
——他开口时，声音并不洪亮，但却如同雷霆一样在整片幻兽界的天空回荡：
“还不够。”
仅仅三个字。
却让整个幻兽界的魂兽集体抬头，所有的厮杀、咆哮、进食、成长……全部停滞了一瞬。
——它们本能地畏惧这声音的主人。
——它们知道——他才是万物的主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