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月下悟剑，雪琪羞恼（1 / 1）
幽幽竹林。
忽然响起古琴幽鸣。
嘈嘈切切，时而急促，惊起林中飞鸟，时而哀婉，引得离人落泪。
更兼有少年扣弦而歌。
诗篇雄昂。
俊采飞扬。
声音是从那静竹轩中传来。
原来是李白在此久候，见岸上有一古琴，见猎心喜，征得水月师叔同意后，便抚琴高歌。
上一世李白除了诗剑双绝享誉盛唐外，琴萧之艺虽稍有逊色诗剑，但也是名满天下。
静竹轩内。
水月大师看向李白的目光更加满意。
不仅天资惊人，剑法超绝，更兼文采飞扬。
水月大师在心中暗自赞叹。
“道玄师兄到底是在祖师祠堂上了几百年的香啊，竟然能找到这般优秀的弟子。”
“虽然我门下亦有雪琪这样的天骄。”
“但谁会嫌弃弟子不够多，不够优秀呢？”
“或许我也该去祖师祠堂上一柱香？”
“可祖师祠在通天峰上，道玄师兄又言祖师祠内藏有宗门绝密，除了每年唤我等前去祭奠一次外，寻常的时候连我等一峰首座都被禁止入内。”
“要不要哪天趁道玄师兄外出，偷偷遛进去上两柱香？”
进祖师祠上香的想法一经出现，便在水月脑海里如蔓藤般疯长，久久不能消散。
她在心中暗暗思忖。
“我水月身为一峰首座，为祖师敬香自然是应该的事。”
“到时候再把苏师妹一并叫上，她当年经常去通天峰，对那里的地形比我熟悉。”
“有道是道法不责众，我们两人一起去祖师祠，只要事情不被传扬出去，道玄师兄总不好因此责罚我等。”
“待下次苏师妹来小竹峰时就和她商议此事。”
水月把去往祖师祠的计划提上了日程。
一旁的陆雪琪听见李白扣弦而歌却没有师尊这般想了许多。
她静静地坐在一旁。
美眸微阖。
面色依旧清冷。
但那轻轻敲击天琊的手指却在暗示陆雪琪内心也并非面上这般平静。
如此俊采风流的男子又有哪个女儿家能不为之侧目呢？
......
就这般。
直至暮色四合。
水月大师领着二人来到静竹轩后的一处寒潭边。
此处三面环竹，唯东面开阔，正对即将升起的明月。
潭水清冽如镜，倒映着渐暗的天色，水面已凝结出细碎的冰晶，潭边青石上更覆盖了一层霜雪。
李白望见后心中一动，如今春和景明，此方寒潭却结出冰晶，想来绝非凡物。
水月大师见李白的眼神，稍作解释。
“寒月凝霜真诀需引太阴之力，月华最盛时修习最佳，若在至寒之物附近修行，亦有增益。”
“我小竹峰这方寒潭，虽谈不上至寒，却也有些许增益功效。”
说罢。
水月大师广袖轻拂，潭边青石上的积雪顿时消融。
授课正式开始。
她看向李白与陆雪琪，淡淡说道：
“你二人可知你们所修的神剑御雷真诀原本只有神剑御雷一式？”
李白和陆雪琪摇了摇头。
水月大师解释道：
“当初神剑御雷真诀亦如寒月凝霜一般难以修成。”
“后经青叶祖师整理，他将最后一式拆分为了前六式，至此修行难度大减，让神剑御雷真诀成为了我青云门四大真诀中修行难度最低的一道，各峰首座多有习之。”
“奈何青叶祖师终究精力有限，简化一道真诀便已经是天纵之才，如何又能简化四道呢？”
“因此我小竹峰的寒月凝霜真诀从此至终都只有一式，这也是为何修习起来如此困难的原因之一，非天生适合此道剑诀之人，皆无法轻易入门。”
“神剑御雷真诀可御使煌煌天威，雷临九霄，我寒月凝霜亦借九天明月之力，大成之日，霜寒千里，冰封江河亦不是妄言。“
听到这里。
陆雪琪眸光微动，天琊剑在鞘中轻颤。
李白注意到她指尖发白，显然有些用力过度。
水月大师并指如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湛蓝轨迹，接着说道：
“你二人且记下口诀，月华凝魄，霜寒为锋，心若止水，剑引太阴。”
随着她话音落下，指尖蓝光骤然大盛，竟在暮色中凝出一轮皎月虚影。
李白忽觉丹田处传来异动。
他体内的太阴本源此刻竟与空中月影产生微妙共鸣。
水月大师似有所感，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李师侄且记好，此诀如月盈缺，剑气如潮时需含而不发，须暗合月相之变，待月华满盈再一泻千里。”
明月渐上中天，清辉洒落寒潭。
水月大师衣袂翻飞，身形忽如流云般飘然而起：
“看仔细了！“
她并指所化的蓝月突然炸裂，化作万千冰晶悬浮空中，每一粒冰晶都折射月光，将整片竹林映成幽蓝色。
“这是......”
李白瞳孔微缩，只见那些冰晶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沿着特定轨迹流转，隐约构成一幅月相盈虚图。
他福至心灵，当即盘膝而坐，体内太极元气自发运转，转化为至阴至寒的太阴元气。
青霜剑也被他从明月葫芦取出。
与青莲一并横放于膝前。
一旁的陆雪琪却蹙起眉头。
她曾见过师尊演示此招，但当时那些冰晶轨迹与今夜截然不同，为何这些轨迹次次都不一样，李师弟又看出了什么，为何我什么也没有看出？
她正疑惑间，忽听水月大师传音入密：
“雪琪，寒月无常相，每次施展轨迹皆不同，你上次失败，正是执着于记住剑路。”
“且用心领悟，此诀为师无法提点你更多，必须你自行领悟！”
这话如当头棒喝，陆雪琪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她强行让自己沉下心来。
一双明眸死死盯向那方不断变化的冰晶轨迹，想要看出分明！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三更时分，李白周身已笼罩淡淡月华。
他忽然睁眼，并指朝潭水一点，只见平静的水面顿时泛起涟漪，一缕银白寒气自指尖蔓延，所过之处潭水尽数结冰。
“好！”
一旁的水月大师忍不住抚掌赞叹，心中再度感慨李白的天资惊人。
“不足三个时辰便已入门，难怪道玄师兄......”
话未说完，她忽然转头看向东方。
只见天际已现出鱼肚白，月轮开始西沉。
而李白一旁的陆雪琪脸色却忽然煞白。
她手中天琊剑不断吞吐蓝光，却始终无法引动月华。
眼见月将西沉，她突然挥剑斩向寒潭。
“轰”的一声，潭水炸起丈余高，却无半点冰霜之意。
反倒暗含雷霆之怒！
是为雷殛！
陆雪琪气的柳眉倒竖！
她练了一晚上寒月凝霜，竟然把尚未练成的神剑御雷真诀第六式雷殛式给练成了！
这算什么？
失之东篱收之桑榆？
可这并非她所求之物啊！
陆雪琪羞恼异常。
粉面含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