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暴露的某个家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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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城卫军押着失魂落魄的鲁米走了进去。

匡林站在宁阳身边,身体站得笔直,但微微颤抖的指节,却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没有跟进去,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最终的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没过多久,押着鲁米的城卫军便走了出来,对着大统领摇了摇头。

“统领,那九人的房间,皆是人去屋空,只剩下些无关紧要的杂物。”

“跑了?”

大统领眉头一皱。

与此同时,被押着的鲁米也想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

从被选为替死鬼的那刻起,他就已经被抛弃了。

那些人,他的同伴,早已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收到消息,从容地逃离了。

他是个被推出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诱饵。

一个彻头彻尾的弃子。

无尽的怨毒涌上心头,鲁米发疯似的嘶吼起来:“我说!我把他们的名字都告诉你们!他们是……”

匡林听着那些名字,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竟诡异地落下大半。

还好……还好,那九个人,都只是书院里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学子,甚至有几个还是因为天资不佳,常年遭受排挤的边缘人物。

没有再出现像叶云轩那样的天骄,没有再出现章明那样的武院执事。

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少,书院的根基没有被腐蚀得更深?

“就这九个吗?”

宁阳平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打破了匡林的思绪。

鲁米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连忙道:“不!不止!昨日……昨日新来了一位上级!”

“是他命令我去章明执事的房间里布置现场的!但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一直用特殊的方式传音,我根本没见过他的面!”

“还不够。”

宁阳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那冰冷的眼神,让鲁米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绞尽脑汁,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往外倒:“还有……还有几个我们以前接头的地点!”

“一处是城西的废弃染坊,一处是南城门外的土地庙,还有一处是……”

大统领听完,立刻对身边的副手下令:“拿着画像,封锁全城,立刻去搜!

副手领命,立刻带着人马,以及痛哭流涕,被当做向导的鲁米,匆匆离去。

书院驻地的肃杀气氛,这才缓和起来。

宁阳没有离开。

他转过身,看向依旧沉默不语的匡林。

“匡林师兄,”宁阳缓缓开口,“你应该也能看出来,那个鲁米,包括他供出的那九个人,都只是最底层的棋子吧?”

匡林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是啊,怎么会看不出来。

连武院执事章明,都只是潜伏的魔修之一。

那书院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不错。”匡林的声音沙哑,“他们只是被推出来的卒子,甚至连自己上级的身份都不知道。”

“其背后,必然有张更大的网。”

他顿了顿,抬起头:“而且,我怀疑,他们当中肯定有不是魔修的人。”

“行事能在皇城如此精准,必然有手眼通天之辈在暗中协助。”

宁阳追问道:“你觉得可能是哪些人?”

匡林深吸口气,说出在他自己听来,都有些惊世骇俗的猜想。

“某位……皇子,或者手握重权的侯王。”

说完,他看向宁阳,想从宁阳的脸上看到震惊、怀疑,或是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

然而,他失望了。

宁阳的表情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了,甚至觉得这个猜想……理所当然。

“我知道了。”

宁阳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向着驻地外走去,留下匡林一人在原地,满脸的错愕与不解。

他怎么是这样的反应?

难道在他的眼中,皇子与魔修勾结,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吗?

……

与此同时,城卫军总部。

大统领再次站在了那面古朴的十方镜前。

“将那九名逃犯的随身物品拿来。”

很快,从逃犯房间里搜出的衣物、书本等物品被呈了上来。

他们逃得仓促,很多生活用品都未能销毁。

这些沾染了他们自身气息的东西,便是最好的追踪引子。

就算他们逃出城,也插翅难飞!

大统领将灵力注入十方镜,镜面光华流转,那些物品上的气息被一一捕捉放大。

镜面上的画面开始飞速变幻,最终,一幅幅清晰的影像浮现出来。

有的藏在城中某处隐秘的下水道;有的躲在商队的货箱里企图蒙混出城;还有的,已经逃到了城外数十里的山林中。

“分头抓捕!”

随着大统领一声令下,城卫军精锐尽出,化作天罗地网,朝着那些光点所在的位置,迅速收拢。

不过半日功夫,九名逃犯便悉数被抓捕归案。

审讯进行得异常顺利。

在死亡的威胁和同伴被捕的绝望下,很快便有人心理防线崩溃,为了活命,吐露出更有价值的线索。

“我的上级……我没见过他,但他有个口癖,每次说话前,都喜欢先咳一声,安石商会的会长,就有这个口癖!”

线索立刻指向皇城中颇有名气的安石商会。

城卫军将商会会长直接抓捕。

顺藤摸瓜下,从这位会长的口中,又挖出一连串潜伏在皇城各行各业的同伙。

最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新的名字。

一个与章明同级,同样是负责管理皇城内诸多底层棋子的头目。

听涛山庄内。

砰!

名贵的瓷瓶被祝涛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脸色铁青地听着幕僚的汇报,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安石商会,是他名下的产业。

“我的人里面,居然还藏着那种级别的魔修头目?”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被人玩弄于股掌间。

然而,那位幕僚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意外。

“殿下息怒。”幕僚小心翼翼地开口,“根据我们刚刚收到的密报,情况……似乎对我们不完全是坏事。”

“说!”

“其他皇子的产业和人员中,或多或少,都被查出了魔修的踪迹,我们算是损失较小的。”

“冲击最大的……是大皇子殿下。”

“祝俞?”

祝涛的眼中闪过精光,怒气被阴狠的算计所取代。

他立刻想到了个绝佳的计划。

“我们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往祝俞身上泼一盆脏水?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没人会真的觉得,堂堂皇子会是魔修的内应。

但只要制造出足够的舆论,让父皇对他产生怀疑,就足够了。

那位幕僚沉思片刻,却摇了摇头,劝谏道:“殿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现在风声正紧,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此,我们贸然出手,若是被查出栽赃陷害的痕迹,反而会引火烧身。”

“不如……等此事尘埃落定后,再寻机发难,更为稳妥。”

祝涛来回踱步,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冲动,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

而在另一边,祝宇的府邸中,花吟风也正向祝宇提出着几乎完全相同的建议,劝说他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

夜色渐深,皇城中的某处普通民宅内。

白予怀在狭小的院子里,如同困兽般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没跑。

在全城戒严的时刻,任何异常的举动,都无异于主动暴露自己。

他现在,只能赌。

赌他那位神秘的上级,那位只以鬼面具示人的大人,能够不被这场风暴波及。

只要那位大人安然无恙,他就是绝对安全的。

可是……他真的很慌啊!

从下午开始,城卫军抓人的消息就不断传来,每一次,都让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在悬崖边的钢丝上,随时都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他惶恐至极,几乎要控制不住逃跑的冲动时。

院中的空气,忽然泛起微不可见的涟漪。

模糊的虚影,悄无声息地凝聚成形。

正是那个他既敬畏又恐惧的鬼面具人。

但这次,对方并非实体,而是一道由灵力构成的虚影。

“大人!”

白予怀双腿一软,立刻跪倒在地,头颅深深地埋下。

“城里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鬼面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淡得令人心慌。

“属下已经知道。”

“明日早晨云顶楼,顶层的天字号房,我在那里等你。”虚影淡淡地说道,“我们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话音落下,那道虚影便如青烟般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白予怀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去云顶楼?

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这突如其来的召见,究竟是意味着自己即将得到重用,还是……

意味着自己也将被当做弃子,去执行某个必死的任务?

白予怀的心中充满不安与猜测。

他整理起衣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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