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哎呦,来了?(1 / 1)
白予怀被祝俞那冰冷刺骨的眼神盯得浑身发颤。
他没有站起,直接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殿下明鉴啊!我怎么可能背叛您!我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祝俞却根本不看他,只是抬手,遥遥指向庄园外的山林,语气森然。
“那为何,我会在山间,看见北季川和宋惜的身影?”
“什么?”白予怀猛地抬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惊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我一路走来,万分小心,反复确认,绝对没有人跟踪!他们……”
他脑中混乱无比,却忽然想到什么,急切地说道:“殿下!一定是巧合!”
“是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胡乱猜的!殿下,请您相信我!我这就带人去将他们灭口!绝不留下任何后患!”
“灭口?”
祝俞怒极反笑。
他猛地抬起一脚,狠狠踹在白予怀的胸口。
砰的闷响,白予怀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上远处假山,喷出一口鲜血。
“还杀人灭口?我看,最该被灭口的人,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祝俞的声音里充满毫不掩饰的杀意。
白予怀顾不上胸口的剧痛,连滚带爬地再次扑到祝俞脚边,死死抱住他的腿,涕泪横流地哀嚎。
“殿下,不要杀我!我白予怀一直是您最忠诚的属下,从不敢有二心!这次……这次一定是个意外。”
“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为您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祝俞厌恶地皱了皱眉,挥了挥手。
阴影中立刻走出两名身着黑衣的护卫,面无表情地架起白予怀,将他向庄园深处拖去。
“殿下!殿下饶命啊!”
白予怀的哭喊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祝俞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转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冷声道:“都过来。”
话音落下,十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鸦雀无声。
其中四人气息深沉悠远,赫然是第三境的强者,其余九人,也皆是第二境的好手。
“计划有变。”祝俞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北季川和宋惜已经摸到了这里,你们的任务,是去拖住他们。”
他眼中寒光一闪,补充道:“记住,只需拖住,不可下杀手。”
“那两人都是各自宗门的真传弟子,必定有着魂灯那样的东西。”
“一旦他们身死,消息会立刻传出,惊动那些老家伙,我的计划便会彻底暴露。”
“是!”
为首的一名第三境修士沉声应道。
众人心中并无太大波澜。
他们这边足有四位第三境,九位第二境,而对方,不过是两个声名在外的第二境天骄。
即便那两人战力再强,堪比第三境,但想要拖住他们,也并非难事。
“很好。”
祝俞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的身影开始模糊,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那场为天骄们准备的“盛宴”,即将开始。
随着祝俞的离开,那十三名修士也对视一眼,身形闪动,化作鬼魅般的影子,没入了茫茫山林之中。
……
与此同时,幽暗潮湿的地下密室。
沉重的密门被再次打开,光线投射进来,拉长了两个护卫和中间被拖拽着的白予怀的影子。
“进去!”
其中一名护卫粗暴地将白予怀推进那座黑色的金属牢笼,然后哐当一声,锁上了牢门。
白予怀狼狈地摔倒在地,刚想爬起来对着护卫的背影喊冤,却听见带着几分戏谑与懒散的声音,从牢笼的角落里传来。
“哎呦,来了?”
白予怀浑身一僵,猛地转头,正对上宁阳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他靠在墙角,手中还握着那柄七咒月剑,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白予怀失声叫道,但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关押宁阳的地方。
“别,把我关其他地方!”
护卫完全不理会他的叫喊,转身便走。
沉重的石门缓缓关闭,隔绝了最后的光明与声音,密室再次陷入死寂。
白予怀绝望地瘫坐在地,喃喃自语:“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背叛了书院,背叛了所有人。”
“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最是无情帝王家,古人诚不我欺啊!”
他正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悲伤中,忽然感到脖颈处传来冰冷的触感。
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闭嘴。”
宁阳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白予怀的哭诉戛然而止,喉咙里像是被塞了团棉花,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宁阳收回剑,盘膝坐下,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求生的本能让白予怀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如同竹筒倒豆子,将北季川和宋惜找上门,自己惊慌逃窜,最终被祝俞发现并迁怒于他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北季川和宋惜?”
宁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知道,北季川行事稳重,此行必然是有七宝王的指引。
既然七宝王已经知晓此事,那他也就不必担心了。
“我问你。”宁阳的目光转向白予怀,“你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我们都无法动用灵力吗?”
白予怀茫然地摇了摇头:“我这种小人物,又怎么会知道。”
宁阳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不再理会他。
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体内,继续尝试着与那沉寂如死水的星点建立联系,寻找着破局之法。
……
皇城,大皇子府。
祝俞的身影悄然落下。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华贵的皇子袍,脸上挂着温和儒雅的笑容。
府邸门前车水马龙,一位位气度不凡的年轻天骄,在侍从的引领下,陆续抵达。
祝俞亲自在门口迎接,与每个人都谈笑风生,尽显礼贤下士的风范。
而在大皇子府对面的酒楼顶层,雅致的包厢内,祝宇正临窗而立,神情凝重地注视着下方的热闹景象。
“花兄。”他头也不回地问道,“我那位皇兄,今日大张旗鼓地开办宴会,究竟是何居心?”
他身后的花吟风,正端着茶杯,闻言,手指微微一顿。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祝俞与祝宇虽是皇位竞争的对手,但终究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将那个最可怕的猜测说出来,是否会……
片刻的思索后,花吟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放下茶杯,沉声道:“殿下,恕我直言,我怀疑……祝俞,或许就是盘踞在皇城内那股魔修势力的真正首脑。”
“什么!”祝宇猛地转身,“花兄,你是有什么证据?”
花吟风的表情无比严肃:“证据,我没有,但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他。”
“其一,城内被捕的魔修,十有七八都与大皇子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起初,我也以为只是巧合,毕竟大皇子势力最强,人脉最广,被渗透的概率自然也最大。”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今日这场宴会,就太奇怪了!”
“尤其是现在的这个节骨眼上,他非但不避嫌,反而大宴宾客。”
“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赶时间,要做某件非常重要且急迫的事情。”
“赶时间做什么事?”祝宇追问道。
花吟风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只有等宴会开始,我们才能窥得一二。”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祝宇没有再说话。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对面那座金碧辉煌的府邸,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与异样。
……
与此同时,云烟岭的山林间。
北季川与宋惜正小心翼翼地循着踪迹前行。
忽然,北季川停下脚步,蹲下身。
前方的山路,有片区域清晰地留下了几个脚印。
“是宁阳的脚印。”北季川仔细辨认后,笃定地说道,“我们的方向没错。”
两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然而,又往前行进了数百米,脚印却在某处空地前戛然而止,地面上还有几道挣扎和摔倒的痕迹。
“没有血迹,没有打斗。”北季川检查了一番,沉声道,“应该是被活捉了,难道又是上次那种锁灵阵?”
“不对。”宋惜立刻否定道,“上次在城外,宁阳那家伙可是比我们先一步感知到锁灵阵的触发。”
北季川也觉得疑点重重。
就在此时,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大片大片的乌云凭空汇聚,但没有电闪雷鸣,只有冰冷的雨滴,密集地砸落下来。
“可能是这雨有问题!”
北季川展开手中的山河扇。
扇面迎风而涨,化作一面巨大的华盖,将两人笼罩其中,隔绝了所有的雨水。
也就在这一刻。
远方的山林中,九道散发着不善气息的流光,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