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向坤的贺礼,断手白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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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警务处,内部通报,机密等级:丙。

文件以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官方措辞,对“西贡码头事件”做出了最终定性。

“高级联络官何文轩,因急于立功,被有组织犯罪及三合会调查科(O记)内部不明黑警势力所误导,严重违反行动守则,越权办案,对警队声誉造成极其恶劣之影响……”

“经政治部内部纪律研讯,决定……”

“即日起,免去何文轩于政治部一切职务,调往船湾淡水湖水警基地,负责安保及日常维护工作,直至另行通知。”

寥寥数语,字字诛心。

通报的最后一页,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何文轩站在O记总指挥办公室门口,身姿笔挺,笑容谦和,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彩。

那是他第一天来O记报到时,人事处拍下的存档照。

如今,照片与处分决定并列,像一张提前写好的讣告。

……

船湾淡水湖。

这里是港岛的“大水缸”,也是警队里最著名的“坟场”。

一辆破旧的陆虎警车,在颠簸的土路上卷起一阵黄尘,最终停在一间孤零零的值班室前。

“落车!”

押送的警员语气不耐,像是驱赶一条流浪狗。

何文轩面无表情地走下车。

空气里,混杂着水库的潮湿腥气和草木腐烂的酸味。

他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早已被拘留室的汗臭和霉味浸透,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他被没收了配枪,交出了所有证件,包括那枚象征着政治部精英身份的徽章。

“呐,你以后就住呢度。”警员指了指那间四面漏风的破旧值班室,“工作就系睇住个水坝,每日清理下水藻,唔好俾人偷鱼。”

说完,警员便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上晦气。

何文轩站在原地,蚊虫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他看着这间破屋,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死寂的水面,突然觉得,自己和这潭死水没什么两样。

几天后。

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缓缓驶过水坝。

车窗摇下,露出几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是他昔日在政治部的同僚。

他们看着一身污泥,正拿着长杆费力地清理着水藻的何文轩,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讥笑。

其中一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哟,何Sir,开工啊?几有生活体验㖞!”

另一人从车窗里,扔出一包万宝路香烟,丢在何文轩脚下的泥地里。

“拿着,慢慢抽,唔使多谢。”

那语气,像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

宾利车绝尘而去,留下一串刺耳的笑声。

何文轩僵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根湿滑冰冷的长杆。

精英的尊严,剑桥的荣光,在这一刻,被车轮碾得粉碎。

哪怕那些辉煌的曾经都是为了掩盖他的真实身份而制造出来的。

在粉碎的那一刻也还是会心痛...

何文轩缓缓弯下腰,捡起那包被泥水弄脏的香烟,捏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将烟缓缓点燃...看着那远去的车辆。

这一刻,他有一些恍惚。

自己这些年,都在忙些什么...

那些所谓的信仰...真的有好好生活重要吗?

也许...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信仰...

夜里。

何文轩用身上仅剩的几个硬币,在基地那部唯一能用的公共电话亭里,颤抖着拨通了未婚妻的号码。

他想解释。

他想告诉她,自己很快就能回去,希望她能再等等自己。

若是一般人遇到这个事情,基本是不可能翻身了...

但自己还在组织里,想要回到过去拿优雅的生活中,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需要等等...

温柔贤惠的她,一定能理解自己,并支持自己。

也一定会继续的等...

一会该如何说呢...

何文轩思索着,要不要将自己“荆棘计划”监督者的真实身份。

曾经,这是他准备在婚后才准备告诉她的秘密。

电话接通了。

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声音。

仅第一句话,就将何文轩所有的计划、所有期待给撕裂!

“文轩,我们的婚事,取消吧。”

“我爸爸说,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何文轩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佩佩……你听我讲……我……”

“别再联系我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何文轩握着冰冷的听筒,仿佛听到了整个世界崩塌的声音。

他输了。

输掉了前途,输掉了尊严,输掉了爱情,输掉了生活。

他输得一无所有...

仅仅是为了那...所谓的...信仰。

“我...是不是错了...”

没有人回答何文轩,只有嘟嘟嘟的忙音仿佛在嘲笑他。

……

与此同时。

西贡,龙凤呈祥大酒楼。

这里是全西贡最高档的食府,包厢内,红木桌椅,金丝餐具,气氛喜庆而热烈。

阿杰穿着一身笔挺的范思哲西装,坐在主位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身衣服是苏小曼特意为他挑的,但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还不如穿件背心来得舒服。

坐在他身旁的苏小曼,一袭优雅的香奈儿套裙,气质干练而威严。

时过境迁,苏小曼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因为生活所迫而走进风月场里打滚的陪酒女郎。

如今,她是九鼎集团在西贡所有明面和地下产业的账目总管,人称“曼姐”。

“曼姐,您睇睇,呢几样系我哋酒楼嘅招牌菜,寓意又好,龙凤配,金玉满堂,百年好合……”

酒楼的经理弓着身子,亲自为两人介绍着婚宴的菜单,态度毕恭毕敬。

苏小曼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阿杰身上,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菜单你定,你中意食咩就点咩。”她轻声说道。

阿杰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他对菜单没什么兴趣,只是拿起笔,在主桌的席位图上,最尊贵的两个位置,郑重地写下了两个名字。

周凡。

洪豹。

他抬起头,认真地对苏小曼说:“小曼,等我哋结婚嗰日,主家席最重要嘅两个位,一定要留俾凡哥同豹哥。”

“冇凡哥,我哋两个,一个可能已经横尸街头,另一个,仲喺火坑里出唔嚟。”

“呢份恩情,我哋用一世都还不完。”

苏小曼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如今的阿杰,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跟在洪豹身后的小弟。

他接管了和胜和在荃湾的地盘后,按照周凡的指示,雷厉风行地整顿了整个西贡的地下秩序。

所有黄赌毒场子,全部关停。

敢搞事的,要么沉海喂鱼,要么断手断脚丢出西贡。

取而代之的,是正规的卡拉OK、酒吧、还有最赚钱的海鲜生意。

如今的西贡,治安前所未有的好,商户们安居乐业,对这位不收保护费,还帮忙维持秩序的“杰哥”,既敬且畏。

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西贡话事人。

“等结咗婚,我哋就喺海边买栋别墅。”阿杰握着苏小曼的手,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把你阿妈同细佬都接过来住,一家人,开开心心。”

苏小曼靠在他的肩上,幸福地点着头。

就在这时。

酒楼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包厢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

几名穿着黑色西装,气质凶悍的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约莫三十多岁,国字脸,眼神如鹰,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煞气。

他径直走到阿杰面前,身后的小弟立刻拉开一张椅子,他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整个包厢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酒楼经理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阿杰的脸色沉了下来,将苏小曼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来人。

“你边位?识唔识咩叫规矩?”

那人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

“杰哥,唔好咁大火气。”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自我介绍下,我叫火龙,新义安嘅。”

“我哋大佬,尖东之虎向坤,听闻杰哥你准备大婚,特意备咗份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名小弟立刻上前,将一个包装得异常精美的礼盒,“啪”的一声,重重地放在了红木餐桌上。

那声音,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

阿杰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新义安?

尖东之虎,向坤?

那是新义安新一代最能打,最出位的“十杰”之一,掌管着整个尖东的场子,是新义安未来的龙头坐馆热门人选。

自己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派人来做什么?

阿杰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看了一眼那个礼盒,没有动。

“无功不受禄。我同你哋大佬向先生素不相识,呢份礼,太重了。”

“唔重,唔重。”火龙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杰哥你系九鼎嘅人,我哋向先生话,以后大家都要喺港岛揾食,提早认识下,好应该嘅。”

“杰哥,打开睇睇先啦,我哋大佬嘅一番心意。”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盒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阿杰与他对视了三秒,缓缓伸出手,将那个礼盒拿了过来。

入手很沉。

他深吸一口气,在苏小曼担忧的目光中,慢慢地打开了盒盖。

礼盒里,铺着上好的红色绸缎。

绸缎上,没有金银珠宝,没有名表钻石。

只有一只手。

一只用上好的和田白玉,雕刻而成的,栩栩如生的——断手。

那只玉手,从手腕处被齐齐斩断,断口处甚至雕刻出了骨骼和经脉的细节,触目惊心。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在玉手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枚小小的,用黄金打造的戒指。

戒指上,清清楚楚地刻着四个字。

百年好合。

整个包厢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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