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考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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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飞喃喃道:“石柱......倒是不远,到了重庆转水路,大概十天就能到。”

王嫣儿好奇的眨巴着眼,“大哥哥,去石柱干什么?”

楚轩笑而不答。

众人休整一夜后,正准备离开破庙,猛然间发现少了一人。

王一飞阴沉着脸朝手下几人问道:

“裴青呢?”

四人面面相觑,楚轩拍了拍王一飞的肩膀,朝他使了个眼色后走出了破庙。

王一飞立刻会意,匆匆留下一句:“你们在这守着。”

接着就跟了出去。

楚轩靠在榕树下,平静的开口:

“他应该是回去报信了。”

王一飞顿时面露羞愧之色,想到前一晚还信誓旦旦的跟对方说,手下都是自己人。

哪曾想才一夜过去,就出了个叛徒,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麻烦大了,沈大人肯定会派人追杀咱们。都怪我,识人不明......剩下的几个,我待会就让他们回去。”

楚轩摆摆手,“那倒不用,你待会问问他们,愿意跟你走的就带上,不愿意的就让其自行离去,我用人向来贵精不贵多。”

王一飞有些不解,“可是,万一再出叛徒......”

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观察起楚轩的脸色。

见对方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顿感好奇,眼珠子一转后,便想通了个中缘由,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

“这是一场考验?!”

楚轩点点头,眼中露出了赞赏之色,

“没错,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起,考验就开始了。”

王一飞顿时恍然,“原来如此,昨晚你假意说接下来要去石柱,应该就是为了迷惑沈家吧?”

楚轩摇了摇手指,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恰恰相反,我确实要去石柱。”

“啊?”王一飞一脸不解,“既然你猜到可能有人反水,为何还要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自然是为了引他们去石柱。”

“嘶!”王一飞现在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他呲着牙、挠着头,“那......现在考验结束了?”

“还早着呢,王叔,这些人里面,我只信任你。”

王一飞稍稍一想,就明白楚轩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这些捕快虽非官非吏,属于临时招募的差役,无品级、无俸禄,通常由民间壮丁充任,地位低下。

即便是捕头,也非正式官职。

明朝实行役籍世袭,捕快子孙不得参加科举,被视为贱役。

收入除了朝廷补贴的工食银外,只能依赖办案时的规费,如传唤费、缉捕赏银,或灰色收入,如索贿、摊派。

捕快生活困顿,但在这饥荒之年,比起那些被地主压迫,贱卖田产的佃户来说,他们已经是上等人了。

仅凭江湖义气就想让他们离开舒适圈,踏上逃亡之路,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想到这里,王一飞苦笑着摇摇头,“依我看,还是算了吧,没人会愿意跟我们走的。”

“未必。”楚轩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人是逐利的,即便他们甘心当一辈子衙役,也不会想自己的后代也做衙役。”

说罢,楚轩将银子抛给王一飞。

王一飞眼疾手快一把接过,放在手心颠了颠。

十两白银。

如今这年景,十两相当于一个捕快大半年的收入。

王一飞皱眉问道:“你打算给他们开工钱?”

楚轩点点头,“算是吧,无利不起早,每人每月暂定二两银子,等以后咱们在石柱扎稳脚跟后,例银还会增加。”

王一飞看着侃侃而谈的楚轩,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昨晚就想问你,你去石柱......到底打算做什么?”

楚轩深吸一口气,指着王一飞身后的破庙,目光灼灼,

“王叔,这世道就像破庙里漏雨的屋顶,上面的人锦衣玉食,底下百姓接的却是苦水。我楚轩不愿做接水的瓦片,要做那把重砌屋檐的泥刀!你可愿与我同造个能遮风挡雨的世道?”

说这话时,楚轩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个人民挺直了腰杆,国泰民安的时代。

王一飞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楚轩的志向居然如此远大,而且言辞间,竟隐隐有些反意......

想到两年前在陕北起义的王嘉胤,还有前不久起势的王自用、高迎祥,他面色沉重的比划了一个翻手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要反?”

楚轩闭口不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对方。

二人相视片刻后,王一飞脑子闪过女儿固执的模样,叹息一声:

“哎,罢了,只盼你能待嫣儿好点......”

随后二人又商量了接下来的路程,王一飞才转身回破庙,独留楚轩一人在树下。

直到王一飞的背影消失后,他这才收回目光看向远方的重山叠峦,口中喃喃道,

“沈卫国,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最好多派点人来......”

楚轩一行人起程后没过多久,逃走的裴青就寻到了沈府。

沈卫国看着跪在地上的裴青,额头青筋暴起,

“臭小子!居然真的敢去告状!”

一想到王嫣然那玲珑的身段和可人的面庞,沈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说道:

“哼!这野种居然还把嫣儿给带走了!我说怎么昨天没抓到那小丫头片子!害我昨晚空等了一宿......不行!爹爹,你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

一旁摆弄花草的秋葵一脸无所谓,“怕什么?他去的是石柱,又不是京城,只要没出四川地界,就翻不了天。”

沈宇连忙小跑着过去替秋葵捏起肩膀,笑着帮腔:

“娘亲说得对,臭小子这是以为出了成都就离开咱们的势力范围了?有姐夫家在,他敢报官就是自投罗网。”

沈月儿点点头,“爹爹放心,我今天就起程回夫家跟公公诉苦,定将那野种下狱,到时候生死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你们懂什么?!”沈卫国说这话时是咆哮着喊出来的,“石柱可是秦良玉的地盘,她可不是易于之辈。”

“秦良玉是谁?官再大能有我家公公官大?”沈月儿不屑的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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