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仓颉造字(1 / 1)
匆匆又是两年过去。
坟头长出了青草,土黄色上的小丘弥漫上绿意,可却并不孤独,坟前有花,坟旁有树,小日子过的针不戳。
两年前还没有长出叶子,如今已染上枯黄。
在猎猎西风下,树木更像是佝偻的老头,死死护着叶子,可哪禁得西风如败子,日夜在耳边诉聒。
很快便卷入西去,独留枯树孤立。
又老了两岁...白晓站在坟头,禁不住感慨。
这两年很忙,直到现在才来坟头。
虽然这里距部落并不遥远,可多玛却难以跨出心里那一步,直到现在才敢过来。
“爷爷,我来看您了。”
多玛跪在坟前,放下一朵残花。
还记得以前,她总是贪玩,总趁着爷爷鼾声如猪的时候,偷偷揪掉几根。
待爷爷醒来,总会语气温柔的说:“下次还敢对吧。”
诚实的她就会点点头,清静的早晨就会随着草鞭抽打而热闹起来。
她知道,爷爷喜欢睡觉,但她总见到有人长睡不起,族人告诉她:老了,正是睡觉的年纪。
随后便会埋入黄土,永不相见。
她不想爷爷睡觉,所以总是趁着他熟睡,偷偷揪毛,弄醒他。
现在,爷爷终于如了他的愿,长眠在他生长的桑山。爷爷不喜欢打扰,因此族人只是在炎黄附近立了个衣冠冢。
可在桑山部落里,衣服寄托着生者的灵魂,想必衣服也不喜欢炎热,多玛便在衣冠冢附近植入两棵树,图个清凉。
两年了,在爷爷的注视下,树也长大了。
二人离开了这里,没有留恋。过去是属于故人的沃土,未来才是他们的家乡。
两年时间,随着食物的增长,生活的便利,当时也正值春天。
春天到了,一切水到渠成,族人产了许多幼崽,满地都是抱着仔仔的妇女。
最大的那个,现在已经会揪头发了。
白晓摸了摸后脑勺部分光秃秃的头皮,内心哇凉哇凉的。
人口如今达到了384人,附近隐蔽的山里,一个吃不起饭的部落全体迁移,碰上了白晓,因此跟随了白晓,融入了炎黄。
可是,土地才扩张到5.8平方公里。
按理来说,附近方圆百里连根猴毛都没有,都该算作是他们的地,可系统也不知道按的什么标准,没有计入。
可一连两年,他也明白过来了。土地的衡量,在于影响力。对土地产生影响,做到真正的掌控,才算的是炎黄的领土。
多玛去忙自己的工作,白晓本想她同阿依一起编织草鞋之类的,可二人似乎不是很对付,气氛总是乖乖的,所以白晓便让她去忙了其他的。
至于狼群,本来它们也只是迫于白晓的威慑才来的,白晓也打算放它们离开。
可这群家伙自打来了部落,便赖在这里不走了。
白天卖卖萌,一堆小孩投喂,还有房子住,有人照顾,它们总是跑他跟前哭诉:
以前那都是什么破日子!
白晓见状,便做了一些安排。
大的辅助成人捕猎,小的继续卖萌就好了,保护保护幼儿。
“知道仓颉在哪不,我找他有事。”
田地旁,他找到乔,如今他似乎走出了当年的伤痛,每天笑呵呵的逗着婴儿。
可到底是思念他刚出生便死去的儿子,还是喜欢孩子,这就不得而知了。
“好勒族长!”壮汉放下手中的锄头,笑着回应一声。
他回到自己的小窝,没过多久,仓颉便来了这里。
这小子看起来已经16岁了,正值壮年,可身体并不是很强壮,更是生有四只眼睛,平日里备受冷眼,是族人眼里的异类。
如今的他,初次单独与族长相见,心中有些紧张,可说话倒是利索。
“别紧张,我今天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要是办成了,我会把你的事迹计入族谱里。”
话音刚落,仓颉的气息便有些粗重,眼神灼热。
族谱是白晓最近一年才办的,未来正在书写,可过去不应该遗忘。他想效仿现代文明的先贤,用薄薄的史册承载过去的足迹。
直到现在,族谱已经是族人梦寐以求的圣物,他们希望自己的名字能流传下去,供人铭记。
有句话说的很好:只有忘却,才是死亡。
可是现在,族长却能让仓颉记入史册,这将是何等的荣耀。
“仓颉定能完成任务!”他眼神坚毅。
“哦?”白晓有些诧异,“我还没说让你干什么,这么有自信?”
“生当为人,总要做点什么,才不至于留下遗憾。”他低声道,或许是想到自己这16年的过往,态度更加坚明。
在他的期待中,白晓缓缓说出:“还记得两年前,我在桑山里画的符号吗?”
“您说的是那文字?”
“对,这也是我我找你的目的,我要你造字。”
仓颉面露不解:“可您不是会文字吗,您只要让我传播就好了。”
白晓摇摇头,“不,那是属于我的回忆,它不属于炎黄。你要记住,只有独属于自己的文字,才是真正的文明。”
“仓颉明白了。”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很快,他便开始了造字的过程,可从零到一,哪里这么容易。
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头绪,直到在一次散步时,他想到两年前族长写下的文字,来了灵感。
他觉得族长写下的那个“人”字很有代表性。
人,只有二笔,也确实是二笔。
他想到可以模仿事物特征造字,可以模仿本质造字,不由为之大喜。
一连几天,他都扎进自己的屋里创造文字,不惜废寝忘食。
路过的人都对他冷嘲热讽。“看看,那个怪物!大家都在劳作,只有他整天无所事事,好意思吗?”
“切,一个怪物!”
可仓颉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专注在眼前的符号。
他头发蓬乱,身上脏兮兮的,散发着臭味。可他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逐渐完成的文字,笑容逐渐变态。
某天清晨,伴随一声大叫,惊起一摊鸟雀乱飞。
他终于造出来。
随后,连忙来到族长的跟前,请他过目。
族长的神色逐渐严肃,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呼吸愈发急促。
“是...是不行吗?”他神色紧张。
他不怕这几天的努力白费,大不了从头来过。可他唯一怕的就是,引得族长失望。
族长是少数几位不以异类眼光看的人,还教导他很多知识,是他心中唯一的崇拜。
就在他内心忐忑中,族长露出了一丝笑容:
“推行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