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族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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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上头,两把袖剑磨得‘咔咔’响。

“要不如周、林两家一样?”

说着抹了抹脖子。

郑必涛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杀完这县城还能有几个人?”

表示肯定行不通。

宴成一拍桌案,震得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

“好办得很!”

眼中寒光闪动,竖起根手指。

“明日,让县城里大户家主到广场集合。”

“不到的,找个借口……,直接处理了。”

李铁咧嘴一笑。

“这才痛快!”

赵乾却提出了更深层次的意见。

“老哥,光靠威慑恐怕他们继续阳奉阴违啊。”

“当然不止威慑。”

宴成方法很简单,将所有土地的田底权收走,按照族谱对账,重新划分。

当即将想法与众人说了出来。

郑必涛这老小子若有所思。

表示明天看他的。

……

后半夜。

寒风呼啸,县衙屋顶的瓦片在风中微微震颤。

宴成负手而立,目光俯瞰城中。

远处,一队队人马正举着火把穿行于街巷之间。

老兵带新兵,挨家挨户请城中老爷们明日赴约。

火光映照下,隐约可见有人被‘客气’地请出府门,有人则直接被拖上了马车,驶出城外。

三千人马,足以在一晚上将县城翻个底朝天。

赵乾与李铁无声地落在他身侧,三人影子在月光下交错。

他顺着宴成的目光望向漆黑的山野。

“老哥在担心什么?”

宴成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笺,纸角沾着暗红。

“郑必涛派出去的第四波信使,尸体在百里坡被发现了。”

李铁接过信笺,就着月光细看。

信笺左下角压着青云郑家的印鉴。

“求救信?”

宴成摇摇头,示意二人打开看看。

赵乾与李铁一起观看起信上内容,这才明白为何宴成一副担心模样。

“老哥是在考虑之后的事?”

宴成默认,没有出声。

世道这么乱,万一哪天被人大鱼吃小鱼,可就亏大了……

他想去仙宗躺平。

赵乾叹息一声。

“我那故友…”

从怀中取出一块玉面铁制,巴掌大的牌子。

“一月前就联系了,不知道为何至今没有回复。”

李铁见他叹气,快人快语。

“不会出事了吧?”

赵乾捋了捋胡子,解释。

“这是鸳鸯牌,一方出事,另一面牌子便会裂开。”

三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默。

夜枭的啼叫从远处传来,像亡魂的呜咽。

就在三人呆呆地望天时。

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一户大宅院内火光冲天,隐约有喊杀声传来。

赵乾拿出个地图看了看。

“好像是周家的宅子,估计是些残党……”

李铁冷笑一声,纵身跃下屋顶。

“二位哥哥稍等,小弟去看看哪些不长眼的,还敢在这时候闹事!”

他加入过玄甲卫,处理这些事手拿把掐。

宴成二人点头,继续在屋顶应对着突发事件。

……

第二天。

晨光初露,天际刚泛起鱼肚白,寒气裹着细雪在广场上打着旋儿。

人群早已乌泱泱地围拢过来,将通往广场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宴成站在屋顶,俯瞰着广场。

那里已经聚集了数百名衣着华贵的老爷们。

早饭都不用吃了,西北风喝的饱饱的。

陈勇办事利落,不仅请来了人,还将广场四周布置得如同刑场。

之前在大院里鬼鬼祟祟的几位家主,都倒吊在一旁绞刑架上。

死得邦邦硬。

随着风晃动,悠悠然然。

孙家主临死前还叫嚣着满城族人会为他报仇,嘴硬的很!

很可惜人都硬了,也没见半个孙家人露面。

其他家主本来都不用死的,他愣是靠着自己的才华,把队友坑得笔直。

在作死的路上十分专业。

李红绡手持长鞭站在三尺高台边缘,鞭梢时不时在空中炸出脆响,吓得那些老爷们直缩脖子。

几个想往人群里钻的家主被她一鞭子抽回来。

“都站好了!”

她柳眉倒竖,狐裘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谁再动一下,姑奶奶送他去陪那几位吊着的!”

泼辣无比。

不远处,赵青儿正一手牵着春女,一手抱着秋女,站在粥棚旁看热闹。

秋女小手紧紧攥着赵青儿的衣襟,眼睛却亮晶晶的。

“青儿姐,红绡姐姐好厉害呀!”

赵青儿捏了捏她冻红的小脸,不服道。

“等你长大了,姐姐教你更厉害的。”

秋女一脸怀疑。

……

高台上放着五把太师椅,郑必涛穿着官袍坐在中间,面前放着一张长桌。

赵乾和李铁则坐在旁边,一个捋须,一个抱臂。

细风夹雪,派头十足。

“宴叔。”

陈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宴成回头,见他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

“都安排好了?”

“九成都请到了,剩下的……”

陈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按您的意思,直接处理了。”

“走吧。”

宴成从屋顶一跃而下,陈勇紧随其后。

穿过人群,众人自觉让开一条道路。

晨光斜照,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上交错成网。

突然一只冻得通红的小手从人群中伸出,紧紧攥住了宴成下摆。

是昨日那个蹲在草堆旁的小女孩,此刻她踮着脚尖,另一只手举着一块黑乎乎的麦饼,上面还留着几个小小的牙印。

“爷爷,吃……”

她睫毛上还挂着霜花。

陈勇眉头一皱,想要上前拦阻,被宴成抬手制止。

雪粒簌簌落下。

人群中挤出个瘸着腿,身穿短打的汉子。

他踉跄着扑跪在地,一把将小女孩搂进怀里,默默梳理孩子打结的发丝,指缝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恩公!”

汉子仰起脸,泪水混着污垢在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他颤抖着掀起补丁摞补丁的裤腿,溃烂处渗出的脓血将粗麻黏在皮肉上,发出‘嗤啦’一声轻响。

寒风打着旋儿掠过,送来腐肉的腥臭。

“孙家强征我去干活,不给工钱,从三丈高的墙头摔下来后,就把我扔进乱葬岗!”

“更是将我家田地占了去……”

宴成半蹲下身,掀开小女孩藏在袖中的青紫腕子。

烫伤?

有的结着痂,有的还泛着红肿。

她本能地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却露出更多!

宴成强压怒气。

“这是怎么回事?”

小女捏着麦饼呜咽,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爹爹爬回来找我…”

“少爷说我讨饭弄脏了他家的门…”

“一瓢水…就浇下来了…”

汉子从怀里掏出个破布包,抖出细绳上缠着的几枚铜钱。

“您给的救命钱…也被他们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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