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脑袋（1 / 1）
颜森张了张嘴，沉默了两秒，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那个被你一剑封喉的陈文浩，是大元会的会长。”
“哦......”
李曦凤想起来了。
原来是那个盯着她大腿猛看的死变态。
“还有，我这边收到家里传来的风声，为了平息舆论，上面会在最近出台一些限制掌书使的法案。”颜森沉声道。
“限制掌书使的法案......”李曦凤心中一沉。
颜森的出生不一般，从其家族长辈能弄到强化针这一点就可见一斑，这个风声大概率就是既定事实。
李曦凤倒不是担忧法案会对掌书使产生过多的影响。
不论是亚穆联邦亦或是其他国家，掌书使都是属于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拨人，甚至许多政府高官，集团财阀的掌舵人本身就是掌书使。
因为人在满足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后，就会考虑起身体寿命之类的问题。
从古至今都一样。
所以这个法案注定雷声大雨点小。
但李曦凤担心的是，法案出台后联邦政府会秋后算账，会拿一些掌书使开刀作为表率。
而她看上去就很适合成为这个“表率”。
毕竟当初翎砂会掌书使连杀数名掌书使的事，在整个天环密武界都是众所周知的。
不论李曦凤当初是否出于自卫，在外人眼中，这就是一种极其暴虐的行为。
“我会尽全力避免这场风波影响到你和你的翎砂会。”
颜森的声音将李曦凤的思绪拉回。
“所以这段时间还请你克制一些。”他语气诚恳地说道。
李曦凤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
“可我觉得我一直都挺克制的啊。”
颜森深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不堪回首的痛苦。
“那间出租屋......”
“啊！我突然记起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李曦凤突然站起来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要说的话。
颜森抽了抽嘴角，尽管心中万分不情愿，但还是主动道。
“我送你回去吧？”
“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就不麻烦你了。”李曦凤拎起身旁的大袋子“对了，我给你点了蛋包饭，应该快上了，等下结账帮我的一起结了吧。”
颜森扫了眼少女面前的汽水。
“行。”
他爽快地应下。
“谢谢了。”李曦凤冲颜森甜甜一笑，转身朝门口走去。
颜森闻言却全身僵硬如坠冰窟。
她为什么要说谢谢？！
她为什么又这么客气？！
她是不是又杀人了，让我给她擦屁股？！
等颜森回过神来想要追问，却发现李曦凤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不久，蛋包饭被端了上来。
颜森踹踹不安地挖着饭勺，平时吃的津津有味的东西，此时却味同嚼蜡。
勉强吃完后，他喊来了猫耳女仆结账。
“主人喵，一共5721联邦币，请问是手机支付还是刷卡喵？”
颜森一愣。
“不好意思，是不是算错了，我只点了一杯饮品和一份蛋包饭。”
“不是喵，刚才那位小妹妹把店里所有的甜品都打包了一份，说是由主人来付喵。”猫耳女仆微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颜森长长舒了口气，宛如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犯人，突然间接到了无罪释放的通知，。
他毫不犹豫地付了钱，眼睛都不眨一下。
望着颜森脚步轻快的背影，猫耳女仆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目光中已经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怜悯。
“这些二刺猿果然人傻钱多。”
她的心中暗自嘀咕。
...
摩星大楼，一楼
“项姐，这些你拿去和纳恩分了。”
李曦凤从大袋子里掏出各种甜品堆在项梦面前。
何纳恩和她一样，都喜欢吃甜品。
翎砂会的食堂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是唯独没有甜品，所以平时何纳恩都是自己点外卖让项梦偷偷给她带上去。
但这两天根本没什么外卖可点的。
这让何纳恩叫苦不迭。
李曦凤便动了心思，从咖啡店里打包了一点点甜品。
说起来那家古怪的咖啡馆，在这种特殊情况还敢开门也是心大。
大概是因为是其独特气质让游行者也望而生畏了吧。
“哇！小凤你哪买的？”项梦惊喜道。
“别人送的。”
李曦凤微微一笑，拎着剩下甜品朝着马路对面的领航科技走去。
剩下的是给自己前同事的。
...
领航科技的小门。
“这些都给你。”
李曦凤将袋子递给面前的赵小洁。
赵小洁一袭淡蓝色的碎花长裙，脸上画着淡淡的妆，比之前见面多了几分知性美。
“我还以为你把姐姐忘了呢！”
赵小洁却没有去接袋子，而是把李曦凤揽进了怀里揉起了她的脑袋，
“唔......”
李曦凤精致的脸上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虽然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后，她对于女生之间较为亲密的举动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了。
芸枝睡觉时更是经常把她抱在怀里。
但赵小洁毕竟是以前的同事，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让她感觉怪怪的。
“今天没开工吗？”李曦凤开始转移话题。
领航科技内静悄悄的，没有了往日车床的轰鸣与开着叉车忙碌的员工。
“最近有点乱，为了安全这两天放假了，公司里现在就四十多个人，都是住在宿舍里的车间员工。”
赵小洁瞥了眼李曦凤手中的袋子，笑容满面地提议道。
“这么多东西，姐姐一个人可吃不完呢，小凤，不如去我房间，咱们一起吃吧。”
几分钟后.....
“这个布丁好好吃啊！”
赵小洁捧着一个鸡蛋布丁赞不绝口。
“喜欢就好。”
李曦凤笑了笑，目光在房间内流转。
“没什么大变化。”她在心中评价。
赵小洁住在公司为员工准备的宿舍里，但她的房间面积比普通宿舍要大上三倍。
李曦凤以前受邀来这里玩过几次赵小洁新买的游戏主机，但觉得那个主机平台都没有自己想玩的游戏，后面便也懒得去了。
这次她本来也是打算直接回去的，却架不住对方的强烈挽留，最后半推半就地被拉了上来。
“话说这两天这么乱，小凤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赵小洁的声音将李曦凤的思绪拉回。
“这个.....”李曦凤一下子被问住了。
她确实忽略了这一点。
这两天即使是没有停课的学校，学生家长上下学都恨不得开装甲车接送孩子，哪会让孩子单独出来。
她脑中飞速思索可以编的理由。
“你先别说，让姐姐猜猜。”
赵小洁伸起一根手指按在李曦凤的嘴唇上。
我猜......”赵小洁眉眼含笑，轻声说道“小凤，你是掌书使吧？”
李曦凤瞳孔猛地一缩。
“那天我们遇到的就是一头诡异吧。”赵小洁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我在网上看到过，诡异死后会变成一团灰烬。而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你脚边就有一堆人形的灰烬，你还踢了两脚，把脚丫子都弄脏了呢。”
居然观察的这么仔细。
李曦凤没想到自己当初自以为没被发现的小动作，却是被对方全部看在眼里。
沉默片刻后，她轻轻点了点头，坦然承认道。
“我是掌书使。”
说着，她用牙齿轻轻咬开自己的指尖，伸到赵小洁面前。
在赵小洁惊异的目光中，指尖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所以，你会讨厌我吗？”李曦凤直视着赵小洁的眼睛。
她虽然清楚赵小洁的为人，但现在网络上舆论一边倒，她也难保对方会不会受舆论影响对掌书使产生恶感。
如果赵小洁真的介意这一点，她也只能尊重对方的想法。
“噗！”
赵小洁突然噗嗤一笑，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李曦凤疑惑地看着她。
“抱歉抱歉，小凤你板着脸的样子太可爱了，我实在忍不住。”赵小洁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小凤你这么可爱又这么厉害，我怎么可能讨厌的起来，而且......”
说到这里，赵小洁的目光愈发柔和。
“你当初主动举手站出来，也是不想与那个诡异交手的时候伤到我们吧...还是和以前一样贴心呢。”
“以前？”李曦凤微微挑眉。
“啊...就是吃自助餐那次的那个啦。”赵小洁打着哈哈。
“那次哪个？”
“就是那个。”
...
一个小时后。
李曦凤回到了自己的泥塑工作室。
“终于可以开始了。”
她看着面前的万千兵铠，心中感叹。
原本她打算回来后便闭门不出，先集中精力完成三具兵俑的制作，只是刚准备动手，就收到了颜森的消息，说有重要的事情找她，这才出了一趟门。
沉吟片刻，李曦凤拿起手机。
现在的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一心二用，在加上掌书使对身体的强大掌控力，可以左眼放哨右眼站岗。
所以她打算在制作兵铠的同时放一些视频学习一下泥塑技巧。
打开壁站，李曦凤在搜索栏里打入泥塑制作，挑挑拣拣一番，点开一个视频，把手机横放在一旁。
“大家选题材选图的时候一定要平视图，凡是带各种奇怪透视角度的原画尽量不去碰，它会给你很多误导，对新人尤其......”
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是一个ID为“哈家卡”的UP主。
哈家卡在壁站上拥有三十多万粉丝的up主，因为用泥塑做了几个热门游戏的人物，破了圈，渐渐拥有了一些知名度，算是壁站里泥塑这一方面的顶流。
当然，他能火起来和他自己本身精湛的手艺脱不开干系。
视频中哈家卡一边制作着泥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自己的各种见解。
看了一会觉得对方确实是有些东西，李曦凤微微颔首，另一只眼珠转向万千兵铠。
哗哗
万千兵铠背后的触须潮水般涌动起来，均匀地将其包裹住。
整个万千兵铠大了一圈，像极了被蛆爬满的巨人观尸体。
李曦凤拿起提前准备好的保鲜膜，绕着万千兵铠又裹了一圈，这才开始往上面添加陶泥。
...
数个小时后。
“经常有朋友问我，做泥塑需不需要会画画，我说一下我自己的见解哈，仅代表我个人，如果有观众觉得说的不对，那你是对的。”
哈家卡的话让李曦凤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如果你是想入坑的爱好者，不需要也没关系，只要自己喜欢。
但如果你想深入泥塑这门技艺，需要表现很具象的事物的时候，还是需要一定的绘画功底的，有助于提升泥塑的表现力和......”
“绘画......”李曦凤眸光闪烁。
她何尝不知道绘画对于泥塑的重要性。
不说别的，就是各大美院有泥塑专业的，都是必须要学绘画的。
而且她在创作过程中也已经遇到了绘画相关的问题。
例如手绘设计兵俑，在兵俑上画图案...这些都因为她的绘画水平不达标而作罢。
李曦凤只是不想去面对。
她总觉得自己的兴趣在泥塑上，若为了泥塑去学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绘画，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天元凤焰剑的紫色品质只是意外之喜，但若是想稳定产出紫色品质的泥塑，只能提升自己的泥塑技艺”
“终究是绕不开这道坎。”
抿了抿嘴唇，李曦凤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她打开网购app，下单了一堆关于绘画的基础教学书籍，还有各种颜料画笔。
“在大虞的时候有空也让李恭霖教导一下。”李曦凤在心中暗忖。
随后她放下手机，继续套娃兵铠的制作。
又是数个小时过去。
“差不多了。”
在她面前的兵铠高近乎两米，身上穿着机车皮衣，依旧能看出虬结的肌肉，看上去就强而有力，只是肌肉线条看上去很僵硬。
双手戴了一双手套，外侧看似寻常，但掌心位置却各藏着一张嘴。
嘴中细密尖锐的牙齿环绕成一圈。
为了做出皮衣的质感，李曦凤拿真正的皮料按在陶泥表面，以做出皮衣的纹理，再涂上丙烯，泥塑表面类似皮料的光亮是丙烯晾干后自带的。
虽然看上去和真正的皮衣依旧有差别，但是至少乍一眼看上去还是挺像的，而且也没人会闲着去探究，最多就是觉得这个皮衣材质怪怪的。
但最引人瞩目的却是套娃兵铠的头部。
它没有脑袋和脖子。
万千兵铠的头盔从套娃兵铠的胸腔中钻出，看起来就像是没削过的铅笔里冒出的铅笔芯，极其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