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阴霾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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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妖道...百矛岭妖军......”

听着手下镇守的汇报,古德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自那头孽龙建立了所谓的大阴之后,它们便愈发不安分了...此事我会上报神都。”

“大人,可要再调些人手过去?”镇守犹豫着问道。

古德用力嘬了一口水烟,目光微微一抬,反问道。

“你觉得独孤雨同谭松应付不了?”

话还未等对方回应,他便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两名融神,十名通意掌旗,即使真有那萧家老幺所说妖军,这青麓城也破不了。”

“下官只是觉得,若那百矛岭当真倾巢而出,单凭这十二人怕是无法护城中百姓周全。”镇守解释道。

古德撇了他一眼:“我且问你,青麓城与云州郡相比,孰轻孰重?”

“这...下官......”镇守一时语塞。

“我来替你回答。”

古德又深吸了一口,水烟袋中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片刻后,他悠悠开口。

“在云州郡面前,青麓城根本不值一提。”

“......”

镇守陷入了沉默。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

只是碍于身份地位,有些话古德可以说,而他却不能说。

“如今吕定骏身陨,而行凶之人连入道杵作的通灵术都追查不到踪迹,极有可能还藏在云州郡内。

那人既然能杀死吕定骏,那整个云州,鲜有他杀不了的人。”

古德盯着大坑旁一滩已被晒成暗红色的干涸血迹,目光变得深沉。

“云州郡不仅有百万民众,更有众多大小官员、世家、学院和道场。”

“整个云州郡若是乱起来,招来皇上的问责还是小事,若是引得大小天工不满......”

说道这,古德停顿了一下,看向身后的镇守。

“凌冲,我知你与独孤雨情同手足,怕他被问责。”

“可这世间又岂有万全之法。”

“他当初若是带上镇魔司的一众镇魔校尉,也不至于将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可惜......”

古德摊开手,那枚画着眼瞳的面具碎片飞到他手中。

“年少成才,心高气傲...正好,也杀杀他的锐气。”

名为凌冲的天工司镇守深吸了口气。

“下官明白了。”

.....

嘭!

卢正巨一掌拍在桌上,脸上满是怒容,大声喝道。

“天工司不过是来例行问询几句,你倒好,直接把人给赶了出去,这成何体统?!”

一旁坐着的阮氏也不甘示弱,指着卢正巨得鼻子就骂了起来。

“你也不先问问我为何寻你,就冲我发火?!姓卢的,你也不想想,你能有今日,全靠的是谁?!要不是我爹,你现在还只是范阳的一个落榜书生!”

见阮氏又旧事重提,卢正巨本就显红的脸,此时又红了几分,瞪圆了眼。

“你!当真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那我问你......”

“干爹,是我有要事找您,干娘也是怕吓到我,才把他们赶出去的。”

眼看两人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卢喜宵连忙上前劝阻。

卢正巨这才一甩袖子,撇过脑袋看向卢喜宵,脸上依旧又未消下去的余怒。

“喜宵,你寻我所谓何事?”

“干爹,其实......”

随着卢喜宵将昨日之事一点点道来,卢正巨脸上的表情迅速凝重起来。

他缓缓踱步至窗边。

沉默片刻,开口问道:“此事你还同谁说过?”

“便只和干娘说过了。”

“此事关乎杀害吕总旗的真凶,非同小可,你切勿告知他人。”卢正巨叮嘱道。

“我晓得的。”卢喜宵点头应道。

卢正巨微微颔首,忽然又道:“喜宵,我有些渴了,去为我倒杯茶来吧。”

茶?

卢喜宵看向桌子,茶壶就摆在上面。

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即便心中疑惑,她还是点头应下。

只不过,才刚起身,她就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开始快速变黑变暗。

卢喜宵想要开口呼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身体也仿佛变得不是自己的似的,连小指头都无法动弹。

她努力转动眼珠,看向卢正巨。

此时,卢正巨的面容被阴影笼罩,看不真切,他的影子在夕阳的映照下,被拉得格外长,都有些扭曲变形,不像他本人了。

不知为何,卢喜宵忽然觉得这柔和的夕阳,此刻竟有些刺眼了。

在失去意识前的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了阮氏的哭喊,怒斥。

最后是卢正巨的长长叹息。

“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呢......”

卢喜宵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紧接着。

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卢喜宵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眼前便是阮氏担忧的面容。

她的眼圈泛红,显然是哭过。

“干娘...我...我这是怎么了。”

卢喜宵一开口,只觉得喉咙像被刀割过一般,疼痛难忍。

“喜宵你可算是醒了,你快把干娘吓死了!”

阮氏怜惜地轻轻摸了摸卢喜宵的额头,说道。

“方才你突然昏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好在这山庄里到处都是天工司的入道者,你干爹赶忙找来一位以医术入大道的大夫。

大夫说你是心中积压了太多事,思虑成疾,方才如此,索性并无大碍。

喜宵啊,你要是有心事,就跟干娘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卢喜宵勉强一笑,摆了摆手。

“我...哪有什么心事......”

阮氏眉毛一竖:“还说没有?!那占卜师说你往后必有一劫,你怎先前从未同我提起过?”

卢喜宵一怔,眼中闪过愕然:“干娘,您怎么......”

她先前虽然将昨日之事向两人说了一便,却是把那占卜师对她的占卜之事隐瞒了下去。

“你这孩子,自然是因为已经找到人了。”阮氏笑道。

“找到人?”卢喜宵又是一愣。

“是啊,你昏迷之后,你干爹派人寻到了你昨日见到的所谓的占卜师。

那人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忽悠山庄守卫,混入山庄,想骗一些达官贵人能让自己后半无忧,现在已经被押入大牢了。”阮氏道。

骗子?

卢喜宵微微蹙眉,脑中回想起与那占卜师的相遇过程。

细细想来,确实是很可疑。

可那占卜师的占卜过程又不似作假,甚至都能一口道出自己的姓氏...难不成是提前做过调查。

“都多大人了,还如此轻信他人,往后可要长个心眼了,听到没有?”阮氏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卢喜宵的额头。

“嗯,喜宵知道了。”

尽管心中还有些许疑虑,卢喜宵还是应下。

接着。

卢喜宵从床上坐起,手臂撑着身子,环视屋内一圈。

她没看到卢正巨的身影。

“干娘,干爹呢?”卢喜宵问道。

阮氏闻言哼了一声:“他那人你还不了解?哪天能安安分分待着?知道你并无大碍,就又去忙公事了。”

“也是,哪天不如此反倒奇怪了。”

卢喜宵笑道,接着,似是忽然想到什么,问道

“干娘,我昏倒前好像听见你俩又吵起来了,因何而吵呢?”

阮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起身朝外走去。

“许是你记岔了,对了,我给你煮了莲子汤,这就给你端来。”

“嗯...辛苦干娘了。”

卢喜宵望着阮氏的背影,心中总有股说不出的怪异违和感。

先前的卢正卢也是如此。

她总觉得,这两位她从小便认下的,相处了数年的干爹干娘。

此刻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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