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真凶另有其人！（1 / 1）
“狡辩，还继续狡辩！“
王教导员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动起来。
他伸手指向审讯室墙壁上那两行鲜红的大字：“你给我好好看看这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劝你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老老实实交代问题。
否则...“他故意拖长了声调，眼神锐利如刀，“等待你的只会是最严厉的法律制裁！“
王教导员话音刚落，李旭立即接过话茬，声音低沉而威严：“何彪，我在这审讯室待了整整十年，什么样的犯罪嫌疑人没见过？“
他缓步绕着审讯桌踱步，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个人进来时都跟你一样，信誓旦旦说自己无辜。”
“可当DNA检测报告、监控录像、指纹鉴定这些铁证摆在面前时，哪个不是哑口无言？“
他突然停下脚步，俯身逼近何彪，“现在给你机会是看得起你，要是错过这个主动交代的机会...“
李旭故意没把话说完，让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人！“
何彪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手铐哗啦作响，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
“我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我...我本来只是想...“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喉结剧烈滚动着。
“我承认我是想干坏事，但推开门就看见他倒在血泊里...我当时腿都软了，转身就跑...“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回椅子上。
与此同时，监控室里的气氛同样剑拔弩张。
小汪“啪“地把记录本摔在桌上：“这孙子又改口供？刚才还承认去过现场，现在又说没杀人？“
他指着监控屏幕的手都在发抖，“这他妈是把我们当猴耍呢！“
方妍阴沉着脸，指关节捏得发白：“绝对就是他！现场指纹、监控录像、作案时间，所有证据都指向他。”
“现在装什么无辜？“
唯独姜东沉默不语。
他双手抱胸站在监控屏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何彪刚才那番歇斯底里的表现引起了他的注意。
嫌疑人额头暴起的青筋、不受控制颤抖的双手、甚至瞳孔放大的程度，这些微表情细节都透露出异常。
看到这一切，他本能地察觉到其中蹊跷。
但是，此刻他选择将疑虑压在心底，只是默默在笔记本上记下几个关键词。
审讯室内，李旭突然暴起，拳头重重砸在铁桌上。
“编！继续编！“
他一把抓起物证袋，里面装着沾血的运动鞋。
“不是你杀的？那你鞋底的血迹怎么解释？“
他步步紧逼，“说清楚！你是怎么进入现场的？”
“从哪个路线离开的？”
“为什么深更半夜会出现在死者家里？“
何彪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冷汗顺着太阳穴滚落：“我...我承认我对她有不轨之心...“
他艰难地吞咽着，“她在KTV当服务员，长得特别清纯...我给她写过好几封情书...“
说到这里，他突然捂住脸，“那天我喝了半斤白酒，脑子一热就...“
监控室里，姜东的笔尖突然在纸上顿住。
他注意到何彪说到“情书“时，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左边裤袋——这个微动作在犯罪心理学上意味着...
“我带着避孕套去的！“
何彪突然崩溃般大喊，“可我刚撬开门就看见...看见她躺在血泊里！避孕套从口袋里掉出来我都顾不上捡...“
他猛地抬头，涕泪横流的脸扭曲着，“警官，我发誓！要是我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发誓？“
王教导员冷笑一声，抬手看了眼腕表。
银色表盘上，分针正无情地走向预定位置。
“还有二十八分钟。“他压低声音对李旭说，“直接移送检察院。“
转头对何彪厉声道：“你以为对天发誓就能洗清嫌疑？”
“法律讲的是证据！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审讯如同暴风骤雨般猛烈。
两位警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时而厉声呵斥，时而循循善诱。
但何彪就像卡住的唱片，翻来覆去只有那句：“我去过现场，但我没杀人。“
最后，王佳教导员“啪“地合上案卷。
李旭的表情渐渐凝固，他抬头望向何彪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
这句话反复在两人耳边回荡，而此刻监控室内的小汪发现，李旭和王教导员也是异常愤怒。
“不要听他的狡辩，直接整理材料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他就是这起命案的真凶！“
小汪激动地拍着桌子说道，声音在监控室里回荡。
“我虽然入行时间不长，经手的案件数量有限，但这些年研究过的典型案例不下百起。
这类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应对审讯的套路，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掰着手指历数道：“第一步必定是矢口否认与案件有任何关联；”
“等我们拿出监控录像或DNA证据证明他到过现场后，就会进入第二步——承认去过现场但坚称自己与命案无关；”
“紧接着就是第三步，编造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第三人'，企图把调查方向引向歧途。这套路我见得多了！“
小汪和方妍越说情绪越高涨，言辞也越来越激烈，两人已经完全认定何彪就是凶手。
而此刻的姜东却仿佛置身事外，他微微低头，右手不自觉地抬起抵住下巴——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时的标志性动作。
每当遇到棘手的案件，这个姿势总会不自觉地出现。
监控室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设备运转的嗡嗡声。
5分钟过去了，方妍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拍了拍姜东的肩膀：“东子，发什么呆呢？”
“你不会真相信他的鬼话吧？“
小汪也凑过来附和道：“我和你师姐都觉得他就是凶手。”
“这案子证据链已经很完整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姜东闻言轻轻摇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凶手，不是靠你我的主观臆断，也不是靠法官的个人判断，而是要靠确凿的证据说话。”
“但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目光突然转向监控屏幕。
“你们看，“姜东指着画面说，“何彪描述的进出路线都集中在书房的窗户。”
“更重要的是，他供述的现场站立位置，与我们在勘察中发现的痕迹完全吻合。这些细节...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这番话如同一记惊雷，让方妍和小汪一时语塞。
短暂的沉默后，小汪忍不住反驳道：“你这想法也太...”
“你刚入职不久，还没见识过犯罪嫌疑人的各种花招吧？“
“我理解你们的想法，“
小汪不紧不慢地回应，“但办案必须慎之又慎。”
“确实，我遇到过不少负隅顽抗的嫌疑人，他们通常都会先否认涉案，再承认到过现场但否认作案。”
“这些都是常见套路。但我们不能因此就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每一个嫌疑人。“
听着师兄师姐苦口婆心的劝说，姜东的思绪却早已飘向更深处。
如果何彪真不是凶手，那么真凶会是谁？
作案手法会有何不同？
如果不是，又该如何排除嫌疑？
这两个核心问题如同两柄重锤，不断叩击着他的思维之门。
5分钟后，小汪打破沉默：“要不我们下去找队长和教导员商量一下？”
“他们经验丰富，应该已经有决断了。“
随即，三人快步离开监控室。
刚走到走廊，就看见李旭队长和王教导员面色铁青地站在不远处。
王教导员正愤怒地说：“我办案二十年，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凶手！”
“铁证如山还在狡辩，这样只会加重他的罪责！“
李旭队长叹了口气：“给过机会不知道珍惜。”
“既然这样，立即准备材料移交检察院，启动公诉程序。“
“我这就去办。“
正说着，三人走了过来。
李旭目光扫过他们：“监控都看过了？有什么想法？“
小汪立即表态：“我认为就是他干的。“
方妍也点头附和：“我也这么认为。“
当队长的目光转向姜东时，这个年轻刑警却出人意料地说。
“队长，教导员，我的看法可能和大家不太一样...“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刹那间，审讯室外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旭和王教导员不约而同地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惊诧。
王教导员原本已经起身准备去办理立案手续，闻言猛地刹住脚步，公文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缓缓转身，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射向姜东。
“哦？你的观点不一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质疑。
“要知道，这个关键证据可是你亲自找到的，现在怎么反倒帮嫌疑人说话了？“
姜东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警服袖口，“证据确实是我发现的，但经过反复推敲，我有了新的解读。“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位领导之间游移。
“刚才审讯的全过程我都看在眼里。”
“何彪在陈述时，从微表情到肢体语言，全程没有任何刻意掩饰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他加重了语气，“不知道两位注意到没有，他一直在强调一个核心事实：他确实去过现场，但绝非凶手。”
“我们是否考虑过这样一种可能：两个犯罪嫌疑人的行为在时间线上产生了重叠，当他到达时，被害人已经遇害？“
“巧合？“
王教导员嗤笑一声，随手抓起桌上的保温杯猛灌了一口。
“姜东啊，我办案二十多年，听过太多'巧合'的辩解了。“
他用力放下杯子，发出“咚“的闷响，“哪个凶手不是一开始矢口否认，最后证据确凿才认罪的？”
“你从警时间短，经历的案子还不够多。“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时，姜东突然一个箭步挡在门前。
“教导员，请等一下！“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有个细节至关重要——何彪描述的进出路线与现场痕迹完全吻合。”
“他说是从大门进入，窗户离开，而我们的技术报告也证实窗户上留有他的指纹和衣物纤维。”
“这说明他的供词至少部分可信，不可能全部都是编造的谎言。“
见两人停下脚步，姜东乘胜追击。
“再从犯罪动机分析，他确实暗恋过死者，当晚携带避孕套也说明有不轨意图。”
“但如果是他作案，为什么现场没有丝毫性侵迹象？“
小汪插嘴道：“可是尸体已经腐败，法医也无法确定是否遭受过性侵啊。“
“但现场痕迹不会说谎。“
“所有物品摆放井然有序，连梳妆台上的化妆品都排列整齐，这哪里像发生过激烈搏斗的样子？“
姜东的手指划过照片，“这种程度的整洁，说明命案发生时现场异常平静。”
“再者，就算他意图不轨，有必要杀人灭口吗？”
“如果是临时起意杀人，为什么只在胸部留下单一刀伤？“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尸检报告明确显示死者死于颈部骨折导致的窒息，这种情况下还特意去厨房取刀补上一刀，岂不是画蛇添足？“
“等等！“
李队的眼睛亮了起来。“
“经你这么抽丝剥茧地分析，确实存在合理疑点。”
如果就这样草率定案，恐怕会酿成冤假错案。
凶手的作案手法往往能折射出心理特征，这个案子确实存在太多不合常理之处。“
“但如果不是他，怎么会如此巧合？“
小汪急得直搓手，“凶手前脚刚走，他就去了。”
“这也太戏剧性了吧？“
王教导员面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李队，此案社会影响恶劣，上级限期破案。”
“万一错放真凶，不仅我们颜面扫地，更可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啊！“
“可如果冤枉好人...“
李旭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姜东突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队长，关于被子的细节值得玩味。”
“何彪为死者盖上被子，拔出凶器，蕴含着难以伪装的怜惜，这绝不是冷血凶手能演绎出来的情感。“
“所以你的结论是...“
李旭的声音有些发颤。
姜东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如炬：“我认为，何彪极可能是无辜的。”
“真凶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