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说清楚，就不让你离开！（1 / 1）
听到小汪提出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交通方式，方妍脸上的肌肉明显僵住了。
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仿佛在努力消化这个荒谬的提议。
过了好一会儿，方妍才艰难地开口道：“这种走法...说实话，...“
“用水上飞艇作为杀人工具？这简直闻所未闻。”
“更别说用它当交通工具了，这想法未免太天马行空了些。“
小汪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悠闲地靠在椅背上。
“没见过？那只能说明我们见识还不够广。“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最近我可是恶补了不少美丽国的犯罪题材电影，你们猜怎么着？”
“那些编剧的脑洞简直比我们这些一线刑警还要大。”
“有些作案手法，乍看荒诞不经，细想之下却颇有几分道理。“
方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
“搞了半天，原来是从电影里找灵感？“
“但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现实案件，不是好莱坞剧本。”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人想用飞艇作案，你知道一艘民用飞艇要多少钱吗？”
“我们调查的这个嫌疑人，资料显示他不过是个普通上班族，哪来这么多资金和技术？“
就在方妍滔滔不绝地反驳时，姜东却陷入了沉思。
他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目光凝视着会议室白板上错综复杂的案件关系图。
“我觉得...“
姜东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汪师兄的提议。有一定道理。“
“噗——“
小汪刚喝进嘴的咖啡差点喷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拭，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喂喂，可别被我带偏了啊！“
他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提高了八度。
“我刚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纯粹是电影看多了的后遗症。”
方妍同样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姜东的表情。
在她的印象中，姜东办案从来都是一丝不苟，每个结论都要反复验证，今天这样贸然接受一个荒诞假设的行为实在反常。
姜东却没有理会两人的反应，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我不是说凶手一定用了飞艇。“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框，“但我注意到案发现场附近正好有一条直通城外的河道，最近正值汛期，水流速度是平时的三倍。如果...“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如果有人利用水上交通工具，完全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完成移动。“
小汪的眉头渐渐皱起，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的假设竟然被姜东延伸出这样的可能性。
方妍则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眼神飘向白板上的地图。
“这么说...确实那条河是个盲点。”
“但具体要怎么实施呢？如果是小型水上摩托或者快艇...“
就在三人激烈讨论时，王佳和李旭正驱车前往死者男友周勇的住所。
夜色已深，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投下摇曳的阴影。
王佳握紧方向盘，透过挡风玻璃观察着前方越来越偏僻的道路。
“就是前面那个小区。“
王佳放慢车速，指了指右前方一片笼罩在昏暗中的建筑群，“根据资料显示，周勇住在7栋302室。“
李旭降下车窗，潮湿的夜风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他眯起眼睛望向小区深处：“他家灯还亮着吗？这个点，正常人应该都睡了吧。“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门，心里盘算着如果对方拒不开门，他们要采取什么措施。
王佳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1点23分。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李旭说：“不管怎样，今晚必须问个明白。”
李旭点点头，两人默契地同时打开车门。
夜色中，大多数窗户都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户还亮着灯。
他抬手指了指3楼的位置，压低声音说道：“李队，看那个位置，从左边数第七间房子亮着灯的就是周勇的家。”
“上次我来踩点时就注意到。“
李旭顺着王佳手指的方向望去，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那扇透着惨白灯光的窗户。
他下意识地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现在都已经凌晨两点钟了，他居然还没睡？“
王佳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看来是在打游戏吧？”
“上次突袭检查时，他家里堆满了泡面盒和游戏光盘，整个房间像个垃圾场。”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会活得这么封闭...“
“现在回想起来，这可能正是他的伪装。”
“我当时太轻易排除了他的嫌疑。“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李旭紧了紧外套领口，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不能再拖了，立即行动。”
“既然确认他在家，就趁夜色实施抓捕。“
这时，站在队伍末尾的年轻警员小张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请示道：“李队，要不要我留在楼下警戒？”
“那栋楼后面就是一片绿化带，万一...“
李旭顺着小张指的方向望去，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能看到七楼窗户下方确实有一片灌木丛。
他略一思索，点头道：“有道理。”
“你就在正下方守着，注意隐蔽。”
“我和王教导员带人上去。“
说着，他转向其他警员，“记住，目标可能有暴力倾向，都打起精神来。“
5分钟后，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来到3楼走廊。
昏暗的楼道灯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王佳和李旭在周勇家门前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多年的默契让这个简单的对视包含了无数信息。
王佳突然转向队伍中最年轻的警员，“小张，你来假装外卖员。”
“周勇这种宅男对快递外卖最没有戒心。“
李旭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立即调整部署：“好主意！”
“我们埋伏在门两侧，小张你注意安全。“
“咚咚咚。“
小张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回应。
“咚咚咚。“
第二次敲门后，屋内终于传来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沙哑的男声：“谁啊？大半夜的？“
小张立即换上轻松的语气：“您好，外卖！请问是您点的皮蛋瘦肉粥吗？“
“外卖？“
门内的声音充满疑惑，“我没点啊...“
“地址写的就是这里，可能是朋友帮您点的？“
小张边说边悄悄后退半步，给埋伏在两侧的同事让出空间。
随着门锁“咔哒“一声响，门缝刚露出两指宽。
旋即，李旭和王佳就如猎豹般扑出。
“不许动！“
李旭的怒吼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完全撞开。
“你们干什么？！我要报警！救——“
周勇的尖叫戛然而止，因为他看清了眼前明晃晃的警官证。
短短1分钟内，训练有素的警员们就完成了控制、搜身、上铐的全套程序。
当客厅顶灯被打开时，刺眼的白光下，李旭终于看清了这个嫌疑人的全貌。
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苍白的脸，深陷的眼窝周围布满黑眼圈，身上套着一件发黄的T恤，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长期不见阳光的阴郁气息。
“周勇，果然是你。“
李旭的声音冷得像冰。
被按在沙发上的周勇强装镇定，但不停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就是我，怎么了？你们凭什么闯进我家？“
“关于你前女友的命案，需要你配合调查。“
李旭边说边示意同事开始搜查房间。
“什么命案？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勇的声音突然拔高。
李旭俯下身，直视着周勇的眼睛：“就是你租住过的小区，你刚搬走不久，你女朋友死亡了，这么巧合？“
“我...我搬走时她还活着！“
“上次来的警察我都说清楚了，你们还想怎样？“
李旭突然重重拍在茶几上，吓得周勇一个激灵。
“说清楚？”
“我没有杀她！“周勇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是她甩了我！我才是受害者！你们警察就会冤枉好人！“
李旭直起身，对押着周勇的警员挥了挥手。
“带回局里吧。”
“通知技术科过来取证，特别是他的电脑和手机。“
两名年轻警员一左一右架着嫌疑人的胳膊，将他押出房门。
那人踉踉跄跄地走着，嘴里还嘟囔着些含糊不清的话。
此刻，李旭和王佳教导员正在室内展开细致的搜查。
这是一套约八十平米的两室一厅，墙面斑驳，地板开裂，看起来非常简陋。
主卧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简易衣柜，床单皱巴巴的，似乎很久没有换洗过。
次卧里堆放着几个未整理的衣柜，衣物杂乱地散落在地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书房，遍地都是外卖盒和饮料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烟味混合的怪味。
一张电竞桌上，电脑屏幕还亮着游戏界面，键盘上沾满了食物残渣和烟灰。
转了一圈之后，李旭蹲下身检查床底，沉声说道：“这个房间里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生活，而且酷爱打游戏。“
他注意到床底下积了厚厚一层灰，只有几个啤酒瓶滚落在角落里。
看到桌面上一堆塞满烟头的烟灰缸，李旭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一个人怎么能这样生活这么久？“
王佳教导员戴上手套，仔细检查书桌抽屉，突然从一堆杂物中抽出一张“飞艇培训班“的学习卡片。
他皱眉说道：“这小子平时生活都没保障了，还去学开飞艇？简直荒谬。“
李旭摇摇头，“年轻人的想法，我们理解不了。”
“走吧，回去审讯一下，估计这个案子就破了。“
回来的路上一路畅快，李旭把警笛拉响，车速提到了120码。
王佳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膝盖。
3个半小时后，他们回到警局。
此刻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李旭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王佳教导员则连着灌了两杯浓咖啡。
虽然身体极度疲惫，但想到上抓获犯罪嫌疑人后，在审讯室的留置时间只有24个小时，他们决定立即开始审讯。
审讯室里，刺眼的白炽灯直射在嫌疑人脸上。
李旭翻开案卷，声音沙哑：“姓名？“
“周勇。“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不知道。“
周勇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李旭抬手重重敲了敲桌子：“这个地方熟悉吗？“
“熟悉不熟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勇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知道？“
李旭冷笑一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几个字你应该听说过吧？就算你没进过局子，电影总看过吧？“
“差不多吧。“
“我们现在要对你进行调查，请你一定要配合。“
王佳教导员适时插话，语气相对平和。
“配合？怎么配合？“
周勇突然激动起来，“刚才你上来就说我杀人，我能说什么？”
“我没有杀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是我一生的最爱，我怎么可能会杀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在吼叫。
李旭和王佳教导员交换了一个眼神，坐定之后，李旭沉声说道：“你说你爱她？”
“但是我们现在怀疑你因爱生恨。“
“因爱生恨？怎么可能？“
周勇猛地站起来，又被身“后的警员按回椅子上，“我一生中爱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了她？”
“而且，两个月前离开的时候，我还特地把房子留给她。”
“我说这个房子还有6个月到期，就当是最后的告别礼物吧。“
他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这么好？你就这么大方吗？“
王佳教导员瞬间乘胜追问，眼睛紧盯着周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的确就这么做了。“
周勇深吸一口气，“而且这个房子当时的确是我在住的。”
“我都搞不清楚你们为什么会冤枉好人！你们不去抓真正的坏人...“
李旭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矿泉水瓶都跳了起来：“你少在那狡辩。”
“我们发现，那个案发现场，你的嫌疑最大。“
对面的周勇沉下脸来，眼神突然变得阴鸷：“警官，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有足够的依据啊。“
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
“依据当然有。“
“你因为女朋友罗茜要和你分手，一气之下就痛下杀手，把她杀死之后再使用刀子在她胸膛插了一刀。”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他的手指点在其中一张特写照片上，“她尸体上的伤口就说明你的内心非常愤怒。”
“不过很可惜，你扎刀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准确的说她没有感受到心痛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对面的周勇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这个故事很感人呀，但是我想告诉你，这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李旭俯身向前，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
“没关系！“
“好！“
李旭慢慢坐回椅子，“今天不说清楚，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