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联手医治(1 / 1)
云若云轻轻摇头,眉头微蹙,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疲惫让她的眼袋都显出一丝暗沉,显然之前的损耗不小。
“病人的状况很复杂,虽然暂时稳住了,但单凭我一人恐怕力有未逮。明天恐怕还要请你一起出手帮忙。”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沙哑。
“好。”宋定安立刻点头应道,他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便强压下追问的冲动。
他们被安置在一座幽静小院,院子中央有一棵古树,枝丫舒展如伞盖。
白炎宏与众人客套几句后,匆匆告辞离去。
宋定安这才转向云若云,询问道:“师姐,是什么样的病人,让你都无法解决?”
云若云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说道:“病人是一个金丹境修士,被人重伤打得金丹破碎筋脉尽断不说,而且身中奇毒,病情相当复杂。”
她细声解释时,目光微微下垂,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惨状,唇瓣轻启如花瓣微颤。
她最后补充道:“因为太过复杂,所以在我施针时,需要师弟以造化真气护住病人的心脉生机,否则伤未治好病未祛除,病人便要一命呜呼了。”
这时,舒清幽插话道:“这位病人,在东极岛怕是很重要的人物。云师姐,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觉得还是慎重些为好。”
她的意思,很清楚,这样的人治好了固然好,若是治坏了怕是会惹来一身麻烦。
云若云摇摇头,说道:“舒师妹,你所说固然有道理,可我修习《太素问心针》,也算得上是半个医者,医者仁心,明明有能力治病救人,总不好坐视不理。”
宋定安点头附和,朗声道:“医治之前,跟主人家说清楚,咱们尽力而为,做到问心无愧也就是了。而且,好歹咱们也是丹宗弟子。”
言下之意,哪怕最后有麻烦,也肯定不会是最坏的那种。
话音刚落,院门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华贵紫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跨进门槛,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卫。
这男子见到云若云,当即躬身一揖到底,说道:“几位丹宗高徒,我乃东极岛主白云清。病榻之上的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白星河,日前遭人暗算,落得如此地步。岛上医师束手无策,我听闻云仙子精通妙手,特来恳请仙子出手相救!若能将犬子治好,东极岛必倾尽所有报答,无论是灵石、法宝,还是岛上珍藏的奇药异草,定不吝啬!”
云若云闻言微微一愣,瞳孔轻缩,随即长叹一声,嘴角抿成一道无奈的直线。
先前舒清幽的担忧果然不假——白星河身为岛主爱子,一旦救治失利,只怕祸及己身。
但医者仁心,她既是修习《太素问心针》的医者,岂能因畏惧后果便拒人千里?
她肃然道:“前辈客气了,我和宋师弟自当尽力。但伤情复杂,金丹破碎、筋脉尽断又加奇毒,生死一线之间。我等尽力而为,不敢强求十全之果。”
白云清自然听出了她话中之意,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问道:“连云仙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云若云带着一丝歉意道:“还请前辈见谅,晚辈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加上我师弟配合,估计也只有八到九成。”
“若是前辈有更好的方法,尽可另请高明,不过还请尽快,令郎的情况......最多能坚持十天左右。”
白云清没有犹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云仙子可是丹宗高徒,我相信你!若是最后......也只能怪我儿命不好了,绝不会怪罪于你们。”
宋定安自然明白,对方只是话说得漂亮罢了,估计早就不知道请过多少人了,但怕是没有人能达到八九成的把握。
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云若云才是主导,自然由她来应对。并且,白云清怎么说也是化神境大能,相信不至于说话不算数。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云若云与宋定安早早来到白星河的卧房。
房内弥漫着刺鼻的药味,混杂着浓重的血腥气,让人的鼻腔阵阵发紧。
病榻上的少年脸色蜡黄如干枯的落叶,嘴唇青紫,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薄被下隐约可见起伏的肋骨轮廓。
金丹破裂散发的寒气与剧毒交织,让整个空间如冰窟般阴冷,墙壁上凝结了一层细微的白霜,踩在地板上都能感受到阵阵凉意窜上脚底。
治疗开始时,便遇到重重麻烦。
先是奇毒发作,病人浑身剧烈抽搐,四肢如枯枝般痉挛,险些引动破碎金丹的余威,一股冰冷的黑气从他口鼻间蔓延出来,带着腐肉的腥甜气味。
接着,筋脉续接时,真气混乱如暴风在房内旋转,桌上的药碗被震得嗡嗡作响,稍有不慎便会反噬医者。
云若云手持银针,运转《太素问心针》法门,针尖泛起碧绿光晕,精准刺入病人要穴,但毒素却随着针劲流转,如活蛇般在病人皮肤下蜿蜒游走全身,黑丝般的纹路在皮下浮现,逼得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颧骨滑落,打在衣襟上晕成深色斑点。
宋定安见状不敢怠慢,立刻催动造化真气护持,双掌轻轻按在病人胸口,柔和的白光如暖流般裹住心脉,在昏暗的房间里如萤火般跳跃。
他喉头发出一声低喝,声音沙哑急促:“师姐,毒素在侵蚀他的心脉,需先引毒至丹田!”
云若云点头,银针在她指间轻旋如蝶舞,针法与真气相辅,两人配合默契如一体,身影在房中交错重叠。
然而麻烦并未就此停止,奇毒竟化作浓重的黑气,在病人体内凝结成型,如墨汁般汩汩冒泡,欲窜入经络深处。
宋定安急中生智,眼底闪过一道厉色,调动丹宗秘法,造化真气转守为攻,手掌翻飞间带起微弱的气流,生生将毒气逼退,黑气化作一缕轻烟散入空中。
云若云则趁此机会,针如流星般迅疾刺出,针尖在昏暗光线中划过道道银痕,逐一修复破碎筋脉。
足足耗去两个时辰,房中光线由昏暗转明亮再趋于柔和,二人衣衫尽湿如浸水中,后背上深色的汗渍浸透布料,额前的发丝黏成一绺一绺的。
云若云撑着床沿喘息,纤细的手腕微微发抖;宋定安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胸膛急剧起伏。
但终于峰回路转——病人体内的黑毒消散无踪,筋脉接续如初,破碎金丹虽未复原,却已凝聚出微弱的生机,一股温暖的气息从病人鼻端缓缓溢出。
云若云长舒一口气,收起银针时指尖还在微颤,嘴角翘起一丝疲惫的笑意。
病榻上的白星河面色渐转红润,呼吸平稳,胸口轻微起伏。
宋定安亦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治病救人乃是精细的活,比起打架可是累上了许多。
好在,最终还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