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伤口中的眼球(1 / 1)
咚咚咚……
鼓声越来越急促,城门关了半扇,两名巡捕正在推另外的半扇城门。街道上传来夜郎行动时甲胄发出哗哗的声响。
街面上人越来越少,只剩下小贩在收拾货物。
突然一位老妇人冲上街,大声哭喊道:“孩子,我的孩子,谁看到我的孩子了?”
一队夜郎停下脚步,队正刚要开口询问老妇人,城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等等,让我们进去!”
巡捕停下推门,探头一看,几个孩子急匆匆的跑进来,总算在关门前最后一刻回到付留镇。
“总算回来了!”孩子们一个个气喘吁吁,累得够呛。
巡捕教训道:“你们几个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跑到镇外去玩,知道镇子外多危险么?你们不想活了!”
巡捕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孩子要是在城外出了问题,百户肯定不会饶过巡捕。
老妇人看到自己的孩子,立刻跑过来,骂道:“放学不回家读书,跑出去玩,你看你的衣服,成什么样子!你知道给你做一身衣服要花多少银子么,咱家为了供你读书……”
老妇人絮叨的没完没了,孩子还得听着。
队正走过来,打量着孩子。仔细一看,看出了问题,孩子身上的衣服上有血迹,伤口很多,还能闻到血腥味。
“你们身上这伤……”
“打闹摔的!”
孩子们一哄而散,不想和队正交谈。老妇人也赶快拉着儿子走了,趁着鼓声没停回家。
队正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正反都看了一遍,没看出是什么植物的叶子。
“你们认识吗?”队正拿着叶子给巡捕辨认。
巡捕不敢大意,仔细看了看,一起摇头说道:“没见过,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把城门关好,所有人各就各位!”队正觉得事有蹊跷,拿着枯叶,转身返回公廨。
队正没找到百户大人,和正要出门的皂吏撞在一起。
“谁啊!不长眼!”皂吏捂着撞得酸楚的鼻子,一看是夜郎的队正,赶快说道:“你不是当值么,怎么跑回来了?”
“百户大人呢?”
“百户大人去逆旅了,有事?”皂吏问道。
队正解释道:“我刚到城门,看到一群孩子跑回来,身上都有伤。有点蹊跷,我在他们身上发现这种枯叶,有可能是来自山林深处的植物!”
“有这种事?”皂吏接过队正手中的枯叶,仔细观察,确实没见过这种植物。
“麻烦你转交百户大人!”队正要返回城门当值。
“我办事,你放心,我这就去找百户大人!”
皂吏目送着的队正返回,立刻返回自己的小屋,找不到合适的木盒子,找了一本书,把叶子夹着,立刻走出公廨,赶往逆旅。
走到半路,皂吏突然停下脚步,自语道:“百户大人想必此时正在饮酒,正在兴头上,要是被没根由的事情坏了兴致,我就罪过了!”
付留镇上的孩子不多,能进入私塾学堂读书的更不多。皂吏清楚都有谁家的孩子,选了一个最近的一家,先去探望。
在路口一拐,进了一个小胡同,皂吏走向豆腐张的家中,他只有一个儿子张向文,就在私塾读书,学业还不错。
人生有三大苦,撑船和打铁磨豆腐。这老张头靠着磨豆腐能把孩子养大,也真不容易。
磨豆腐的过程包括浸泡豆子、磨豆子、煮浆、过滤等多道工序,这些工作大部分需要手工完成,非常耗费体力。磨豆腐的工匠需要在三更天睡觉,五更天起床,每天的工作时间很长,且大部分时间在夜晚进行,干的久了,身体亏欠的厉害。
皂吏走到老张家门口,还没见到人,就闻到豆腐的香味。皂吏口水一下就下来了,他的屋子里还有点咸菜,弄块豆腐用咸菜滚一滚,正是下酒好菜。
“老张头,开开门!”皂吏轻轻的敲打房门。
没人应话。
皂吏用手轻轻一推,房门就没上门栓,一推就开了。
“老张头,你天黑了也不栓门……”皂吏还没说完,听到一声惨叫。
啊!
皂吏听得真切,声音就来自前方的小屋。
“怎么了?”皂吏走到门口,闻到一股血腥味。
不好!
出事了!
皂吏往腰间摸了一把,腰间有把短刀,紧握着刀柄,从门的缝隙往里看。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有些昏暗。这间小屋不是磨豆腐的工坊,是老张头儿子居住的房间。
皂吏只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就吓了他一跳。平时看着老实巴交老张头手上拎着一把镰刀,身上血迹斑斑。
他儿子倒在地上,腿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站不起来,只能爬着走。
“我儿子呢?”老张头吼道:“把我儿子还给我!”
“老爹,我就是你儿子,你不认得我了?”他儿子又疼又怕,哭的伤心。
“你不是我儿子!”老张头举起镰刀,吼道:“再不把我儿子还给我,我砍死你!”
“您睁开眼好好看看,我就是您儿子!”
“你不是!”
老张头瞄准儿子的脑袋,镰刀就要砍下。皂吏一脚踹开房门,用短刀的刀鞘砸向老张头的后脑,老张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皂吏呵斥道:“老张头,你疯了,他是你儿子,你要砍死他?”
“他不是我儿子!”老张头暴喝一声,猛得转过头。
“我艹!”皂吏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老张头的脸颊上有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伤口的皮肉外翻,就像是一张张开的小嘴。但是在‘小嘴’中,有一颗眼球正在看着他,那枚眼球还可以转动。
老张头化成了诡异!
难怪刚才打后脑的一下,竟然没有把老张头打倒。
皂吏赶快推开老张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门口,还好张家只有两口人,还有机会逃走!
“你们的家事,我就不掺合了,你们继续!”
皂吏正要跑,老张头儿子抱住皂吏的腿,央求道:“你救救我啊,带我一起走,我爹疯了,你不能见死不救!”
“你松开,我去叫人!你爹现在是诡异,要夜郎才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