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诡异的墨塔内部(1 / 1)
前行二十步时,鞋底突然陷入绵软的雾霭,墨生感觉像是踩进了某种生物的肺泡。浓稠的黑雾在脚踝处打了个旋,如活物般向上攀爬,指尖触碰到的瞬间,传来婴儿胎毛般的细腻触感,却带着腐尸的阴凉。
就在众人头皮发麻之际,雾墙突然如沸水翻涌,青紫色的漩涡中央,倒挂的回廊如巨兽肋骨般横空出现——十二根石柱呈环形悬浮,每一根都裹着新鲜剥离的人皮,淡青色的血管在半透明的真皮下游走。
“这是……”一名墨卫低声问道。
“失踪的镇民!”郑虎心情沉重,她的职责就是保卫镇民。而他保卫的目标现在就挂在眼前!
最近的石柱距离不过三丈,墨生能清晰看见人皮表面的汗毛孔在开合,像是在呼吸。每根柱身中段嵌着的人脸都呈痛苦扭曲状,眉骨至颧骨的刀伤尚未愈合,脓水顺着被墨线缝成十字的眼皮滴落。
铁手低声提醒道:“如此显眼的位置,有可能是陷阱,什么都不要碰!”他慢慢走向前进行探查。
他提醒的很及时,可还是晚了一步。当第一滴血泪坠入地面,发出极其轻微的声音。但是地面上的雾海却立刻有了反应。地下传来嗡嗡的声音,有无数的小虫子苏醒了。
是蠼螋!
一种很小的虫子,尾部有一个像是夹子的东西。
这些蠼螋振翅时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尖锐,墨生注意到铁手的喉结剧烈滚动,脖颈处青筋暴起。铁手的目光死死盯着某根石柱上的人脸。
“后退!”郑虎大声提醒。
铁手生不仅没后退,反而向前走了几步。颤抖着伸出双手,要触摸那张人脸。在他碰触的同时,那双眼被墨线缝合的眼眶突然渗出黑色液体,滴落在他的铠甲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不……”铁手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不可能……那是……”
郑虎瞬间猜到了,那人脸凌乱的发丝间,别着一支银质蝴蝶发簪。那是他亲手为母亲打造的发簪。铁手早就将母亲送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快走!”郑虎必须要救下铁手,如果后面有机关,需要铁手来破解。
郑虎速度够快,还是慢了一步。墨色蠼螋群如乌云般逼近,铁手却仿佛失去了反应能力,只是喃喃自语:“娘……是你吗……”第一只蠼螋落在他的肩头,细小的足爪勾住盔甲的缝隙,迅速钻入进去。
“用火烧!”墨生大声提醒道。
郑虎直接用火把炙烤,铁手咬着牙哼了两声。他想要为娘报仇,可是身体传来一阵阵的麻痹感。
“我不成了!”铁手一把推开郑虎,跌跌撞撞的往后走,想要和他娘待在一起。
铁手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猛地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抠进头皮,在额头上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众人看到一条拇指粗的墨色蛆虫正从盔甲的缝隙中钻出,沿着肩膀爬到铁手耳朵旁,想要钻进耳朵里。
大家兄弟一场,众人将脑袋转向一边,不敢看铁手的惨状。
“烧了他们!”郑虎大怒,要一把火烧了所有的虫子。
他拿着火油,还没倒出来,石柱又有了变化。,每根石柱的人皮突然同步转向,缝成十字的眼皮集体掀开,露出下方黑洞洞的眼窝。从眼窝深处涌出的不是眼球,而是成团的黑色蠼螋,这些虫子一起振动翅膀,发出巨大声音。
“走!快走!”郑虎大声的呵斥,铁手已经没救了。就算抢回尸体,墨生也救不了,还不如让他和娘待在一起。
小队剩下七人,继续前进。郑虎不想要兄弟们再出意外,走在最前面。
也就是走了一小会儿,郑虎停下脚步,低声提醒道:“前面……好像是镜子!”
墨生往前看,他的眼睛似乎不受黑暗影响,看得不仅远,还很清楚。他看到前方确实很多镜子,肯定又是某种机关。
镜子这东西,本身就有一定灵性,容易招惹灵体。前面那么多的镜子……
“走,小心点!”镜子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只要前进,必须通过那些镜子。
众人缓慢靠近,千面青铜镜于浓稠黑雾中组成一座不断旋转的镜阵。这些青铜镜的镜面不再是平滑的金属质感,而是覆着一层微微颤动的薄膜,薄膜下隐隐有暗红色的脉络在流动,像某种神秘生物的视网膜。
墨生刚抬起头,目光不经意扫过一面青铜镜,瞳孔瞬间急剧收缩。
镜中的自己,表情扭曲,眼神中满是疯狂与决绝,手持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正狠狠地割开郑虎的喉咙。手术刀划过肌肤的瞬间,镜中鲜血四溅,喷溅在镜面上,顺着镜面缓缓流淌。
而在现实世界里,郑虎的脖颈处竟也同步浮现出一道血痕,血珠渗出,顺着脖颈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面上,洇出一小滩暗红色的印记。
“别直视镜面!”焰娘声嘶力竭地发出警告,可话还未说完,便被自己凄厉的尖叫打断。她抬眼看向镜子,镜中的倒影胸口骤然炸开墨花,墨花如绽放的恶之花,瞬间浸染大片镜面。现实中的衣襟瞬间被墨汁浸透,心口处灼伤的纹路仿若活物,沿着锁骨一路向上,快速爬向咽喉,所到之处,皮肤泛红、起泡,好似被滚烫的烙铁灼烧。
更骇人的是,每一面镜子里的焰娘都在上演不同的死亡场景。有的被墨火紧紧包裹,墨火呈诡异的青黑色,燃烧时发出“滋滋”的声响,焰娘全身燃烧,痛苦挣扎,脸上满是扭曲的痛苦;有的被石柱上突然探出的人脸一口吞噬,锋利的牙齿只咀嚼片刻,焰娘就成了一堆肉泥。
“不,我不想这么死!”焰娘被镜子里惨烈的死法吓到了。她已经感受到阵阵刺痛,那些死法正应验。
墨生看到了铁手惨死,不忍看着焰娘惨死,紧握着手术刀,向着镜子刺去。刀锋划过镜面,竟然将镜子切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