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灭国之战(1 / 1)
姜唯就端坐在简陋的茅草屋当中注视着天地,一道道无形的气机从天而降倒灌在他的体内不断的淬炼着他的身心,天地间的大道法则真切的展现在眼前,无数的奥义翻涌,他的修为提升的速度比坐火箭都要快。
自六道轮回融入天地间镶嵌在天地间的底层规则后,天地间的一切对于姜唯而言都已经没有任何的秘密了。
他是六道轮回,六道轮回也是他,现在的六道轮回相当于一个外置的人造外挂不断的加速着他修为的提升。
现在可以说他的修为一天一个样子。
慢慢的,姜唯陷入了深层次的闭关当中。
玉皇顶的罡风裹挟着碎雪掠过石台,姜唯额间冰晶悄然崩裂,他垂眸凝视掌心悬浮的八十一枚星辰投影,每粒光点皆勾连着天地脉络。
这是闭关第三年悟出的星轨推演法——以周天星斗为算筹,解构三千大道纠缠的轨迹,和从自身看到的天地大道相互印证。
山岚忽而凝滞如胶,云海翻涌出青铜鼎纹,姜唯瞳仁深处倒映出法则具象,金线编织成茧,青芒流转作脉,紫电在其间蜿蜒如活物。
肺腑突然灼痛,地仙之体承受不住本源具现的威压,七窍沁出淡金血丝,他咬碎舌尖逼出清明,任神识顺着法则经纬蔓延,恍若孤舟闯入星河流转的核心。
第七年惊蛰,第一道劫雷劈裂了千年封冻的观日岩。
姜唯浑身骨骼发出玉器相击的清鸣,皮下浮起千万枚道纹,天空中出现遮天蔽日的乌云,虬龙一般的雷霆在劫云当中不断的穿梭。
劫云膨胀到极点时整座泰山在法则共振中虚化。
姜唯踏着龟裂的虚空拾级而上,每步皆踩碎旧日修行迷障,一座恢弘的天门出现了,当他伸手触及天门残影时,浩荡混沌气自混沌深处倒灌而下,七十二座峰峦齐鸣,松涛声里混着上古残留的龙吟。
最后关头,他看见初代玉皇渡劫失败的焦骨仍在云层深处沉浮,那些被天火烧穿的仙骨排列成警示的阵图,却在姜唯眼中化作反向推演的棋局。
指尖轻叩虚空,劫雷竟在将落未落时被他抽离雷精,凝作缠绕腕间的青紫锁链。
晨光刺破云层的刹那,姜唯吐出的浊气化作三十六只玄鸟盘桓峰顶。
识海中绽放一粒萤火般的微光,那光点骤然炸裂成万千星辰,无数金色篆文顺着经脉涌入四肢百骸,抵达天仙层次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看见天地初开时地脉如何凝结成山峦,看见第一滴露水坠入东海激起的涟漪化作潮汐法则。
骨骼发出细密的碎裂声,大道法则混合着残骨组成全新的躯体,六道轮回本源倒灌裹挟着姜唯自身的本源气机形成一幅崭新的神魔之躯。
磅礴道韵取代先前的劫云遮蔽苍穹,晨曦正刺穿云层,姜唯有些无语:“地仙破入天仙境还有雷劫,真不知是谁的主意。”
处于地仙极境之时就觉得那劫云有些虚假,而今站在天仙境回头看更是虚假到了极点,一眼就能够看的出来那是某一位大神通者的手臂。若是所料不差的话,天劫应当是玉清元始天尊或者是玉皇的手笔,那股子浓郁的天道意味是别的大神通者所不具备的。
当然他能够看出天劫的虚假和他自身也有关系,因为六道轮回的缘故因此他的道行远超同境的修行者,同境的修行者和他相比就仿佛是稚子和一位仙神一般,天地间的大道法则在他的眼中清晰无比,伸手即可触摸,二者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呼......”
“如今突破了天仙才算是真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姜唯真切的感受到了自身的强大,右手缓缓握住,拳头周边的空间生出密密麻麻细微的裂缝,行走坐卧间空间已经承受不住了。
大力鬼神的道韵深入骨髓,此刻的他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大力鬼神本尊,就算是束缚法力神通只凭一身磅礴大力也可硬撼天仙甚至战而胜之。
“八年,距离大周灭亡就只剩下二十年了。”
当年他出大周帝都用了八百步,而冥冥之中大周的气数也只有八百年,若是超过了八百年这个数字不仅仅是他要出手,他觉得就算是早就已经隐匿的姚真也会出手。
大周八百年是定数,就如同秦国一定会统一各国最后落得个二世而亡一样。
忽然,天空中泛起一缕鲜红的杀伐之气,姜唯双手背负在身后看向秦国的方向。
“人间......又起风了啊。”
大周七百八十年,秦国以白起为大将率军攻打楚国,大周以姜仙洲为帅进攻魏国,二者没有任何的约定但是却在同一天展开了进攻。
到了楚国都城时白起更是打出了璀璨一击把楚国都城打进了大地深处,把楚国皇族以及数百万的楚国百姓一同杀死。
一场漫长的战争开始了,这一场战争耗费了十年之久,几乎把所有人拖垮,秦国和楚国更是拼尽了所有的资源,而现在看的就是谁能够撑得下去了。
十年的战争残酷的令人发指,所有人都在麻木的进行战争,都在麻木的挥刀以及麻木的死亡。
而今,秦国和楚国已经来到了最后一战。
血水渗进龟裂的土缝里,凝成暗褐色的痂,白起踩着黏腻的泥浆跨过尸堆,铁甲下摆坠着半截发黑的肠子。
这是他第三次见到丹阳城外的稻田,稻穗早被铁蹄碾成碎渣,只剩焦土里斜插着几柄断戈,乌鸦立在锈蚀的矛尖上啄食腐肉。
“还剩多少活口?”副将递来铜盔时,他瞥见对方护腕缝隙里嵌着半片指甲。
七年前鄢城水攻留下的后遗症仍在发作,溃烂的楚军尸体泡涨了护城河,至今每逢梅雨,整座城池都会漫起青绿色的腐雾。
斥候跪报的嗓音裹着砂砾:“东南五十里发现运粮队,三百老弱......”
白起抬手截断话音,青铜剑鞘磕在青石板上溅起火星,他记得那些推着独轮车的佝偻身影,去年在竟陵郊外,有个跛脚老汉被流矢射穿喉咙时,怀里还死死护着半袋发芽的黍米。
决战前夜起了大雾。
白起站在云车顶端,看二十万张强弓将月色绞成银丝,楚军大纛在雾中若隐若现,五十万人踩踏地面的震颤顺着地脉传来,让他想起十年前第一次攻破楚关时,那些被战车碾碎的守关将士骨头断裂的脆响和现在地底的轰鸣如出一辙。
卯时三刻,战鼓撕裂雾气。
白起剑锋划破掌心,血珠滴在二十八宿军阵图的震位上,地面突然塌陷三丈,楚军前锋连人带马坠入深坑,后续冲势却将更多活人填进地裂。当青铜夔纹在阵眼亮到极致时,他挥剑斩断祭旗的麻绳。
苍穹仿佛被巨锤击穿的铜镜,紫白电光顺着军阵纹路灌入地底。
五十万具躯体同时抽搐着浮空三寸,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青筋,眼珠在眼眶里爆成血雾。白起嗅到皮肉焦糊的腥甜,这味道比当年火攻夷陵时更浓烈,那时三昼夜的大火将整片橘林烧成炭柱,楚军溃兵在燃烧的柑橘林里惨叫,熟透的果实炸裂声混着人肉灼烧的噼啪响,在他梦里响了整整五年。
风卷着血沫拍打他的面甲,阵眼处的六十四面玄旗已成灰烬。
白起踏过仍在痉挛的尸堆,靴底黏起带着体温的碎肉,幸存的楚将用断矛撑起身子,喉管里发出漏气的嘶吼,他反手用剑柄击碎那人的颧骨,就像十年前在邓城郊外,他亲手拧断那个举着木棍扑来的少年颈骨时一样利落。
残阳将血沼染成紫金色时,他摘下盔缨插在最高的尸山顶端。鸦群盘旋的阴影掠过满地晶亮的眼球,那些死不瞑目的瞳孔里,还凝固着雷霆劈落时的惨白光斑。
白起摘下溅满脑浆的盔胄,任由夜风吹散鬓角白发,亲卫呈上盛着楚王玺匣的漆盘,他屈指轻弹盒面,听着玉石相撞的清脆声响,像是五十万冤魂最后的叹息。
“我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亲卫乃是白起真真正正的家将,是他入秦时带过来的家底,听到自家侯爷的问题他声音沙哑的回应道:“侯爷,战场杀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我们并没有用出超规格的力量,他们死了只能怪技不如人,士兵战死沙场才是荣耀,而我们以和他们相当的力量和他们对战然后杀死他们是给予他们荣耀。”
“让军队向楚国都城进发吧,这场仗打了十年,也该结束。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秦国会被拖垮。”白起长叹一声,虽然他这一生的一切都是在战场当中得来但亲手杀死这么多人还是让他那个冷硬的心泛起涟漪。
这十年间死在他手中的楚国军队已经有百万了,加上这次的五十万已经整整有一百五十万了。
是杀死,不是击溃!!
现在外界都把他称之为杀神,不仅仅楚国、魏国的百姓惧怕他,就连秦国内部也有非常多的百姓、大臣们畏他如虎。
杀神之名让所有人都胆颤!!
最后,白起率领自己麾下的大军来到了楚国的都城,楚国全境沦陷就只剩下楚国的都城了。
夕阳西下。
残阳将九重宫阙的琉璃瓦染成血色,楚王枯坐在蟠龙金漆王座里,指尖摩挲着半块碎裂的玉圭,穿堂风掠过空荡荡的丹墀,卷起满地散落的竹简,泛黄的绢帛上“万寿无疆“的朱砂印被尘土覆盖,像干涸的血痂。
偏殿传来铜器坠地的脆响,几个小太监抱着鎏金烛台从垂花门窜出,织锦袍角扫过汉白玉阶上翻倒的青铜鼎。
楚王望着他们仓皇的背影,忽然低笑出声,笑声惊起檐角铜铃铛里栖息的寒鸦,他记得三年前春祭时,这些内侍还跪在百步外连头都不敢抬。
西风裹着焦糊味钻进大殿,远处朱雀门方向腾起浓烟。
楚王抓起案几上的青铜酒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时泛起铁锈味,最后半壶琼浆早被换成鸩酒,可执壶的宫娥三天前就扯了帷幔裹着细软逃出宫去,他踉跄着起身,玄色十二章纹衮服扫过满地狼藉,金线绣的日月星辰沾满碎瓷与灰烬。
垂死的夕照里,九龙屏风上的明珠黯淡如死鱼眼珠。
楚王伸手去够梁间垂落的五色缨络,却扯下半幅残破的帷帐,轻纱拂过面颊时,他恍惚看见初登基那日,三千宫灯将夜穹映成白昼,礼乐声中百官山呼震得铜雀台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宫墙外忽有战鼓轰鸣,惊破最后一丝幻影。
楚王攥紧腰间佩玉,温润的螭龙纹早被掌心冷汗浸透。他望向殿外枯死的梧桐,枝桠间悬着的青铜编钟在风中呜咽,像极了幼时乳娘哼唱的楚地小调,当第一支火箭钉上描金楠木门时,他终于将玉圭狠狠砸向盘龙柱,飞溅的碎玉划过脸颊,与眼角渗出的温热混作一处。
“王有王的死法,怎可受戮于刀兵之下!!”
一缕猩红的鲜血从楚王嘴角溢出,当他倒下之际见到了那位杀神率军进入大殿之中,鬓角生出华发的白起死寂的双眸就是他看到最后的画面。
白起站在楚王尸体前沉默许久,直至整个楚国都城的杀声渐熄他才转身离开。
十年间毫不间断的征战让他身心俱疲,纵然已经破入天仙境界但是心灵上的疲劳却无法消解,他站在大殿的前方看向北方。
那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你还是比我快,只是接下来的正面对决希望你能够展现出一些新花样,且让我这位大夏军方新生代第一人来试一试你这位大夏军方第一人的分量!!”
白起死寂的眼睛当中泛起一丝亮光,他和姜仙洲之间的竞争持续万年之久到了现在的时代终于要有一个了结了。
曾几何时他多么的希望齐国公姜仙洲忽然叛逃大夏,然后他率军和姜仙洲在战场上一较高下,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姜仙洲都忠于大夏,后来女帝姚真登基之后姜仙洲远走梁州后来更是落户东海,在那之后双方就彻底的没有交手的机会了。
而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大周和大秦需要决出胜负,他们两个人也需要决出胜负,接下来他们两人会共同压制自身的修为,以纯粹的军事来一较高下。
这无关心魔、无关修行,只是心中的执念罢了。
毕竟......被姜仙洲压制了一辈子,他也想要证明证明自己。
最重要的是,姜仙洲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很重,若是战败了姜仙洲,陛下一定会不吝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