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时光的洪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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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仙洲把姬清风送给他的天子剑当场折断,伴随着铁器落地的声音他离开了这一片战场,这一场仗不仅仅是他败了,姬清风也败了,大周帝国也败了。

自此之后十三州是秦国的了。

姜仙洲回到大周帝都之后姬清风坐在御书房当中啃着苹果,瞥见姜仙洲的身影笑道:“回来了。”

姜仙洲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时间回到了万年以前的大虞朝,那时他入宫来见姬清风也是在御书房,姬清风也是这样啃着苹果。

“回来了。”

姜仙洲的声音有些落寞:“小看了洪元,没想到洪元竟然已经突破至了天仙境,更没想到白起竟然就是洪元。”

“以力压人,非你之过!”

姬清风一点都没有末代帝王的自觉,他还在安慰姜仙洲,“如果单单只是一个白起的话肯定打不过你,陵州平原的战事我一直都在关注,其实你已经赢了他了,只是后来他以天仙境的修为强行压制你让你无法施展手段所以才赢了你。

“你领兵打仗多年,元帅就是一支大军的首脑、灵魂,你被压制了之后周军就失去了灵魂,所以肯定打不过秦军。”

“我还没有到经历一场败仗就彻底怀疑自己的地步。”姜仙洲瞪着眼有些不满,而后饶有兴趣的盯着姬清风道:“倒是你,又当了一次末代皇帝,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姬清风脸黑了一瞬,这个世界上末代皇帝很多,但是当了两次末代皇帝的人恐怕古往今来他也是头一份儿。

“其实在白起爆发出天仙境的修为之后我就知道事不可为,我们又败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周早就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我能够强行为大周画上一个体面且圆满的句号就非常好了。

“若是没有我的话恐怕大周最后的结局会非常的不好。”

说着说着姬清风起身向外走去,刚刚走出御书房就对姜仙洲道:“走啊,还愣着做什么,大周皇室最后的底蕴以及收藏我全部都收好了,此时不走难不成还等着秦军攻破帝都?”

“嘿,你还真的是雁过拔毛。”姜仙洲的失落更多的是对于好朋友、好兄弟的愧疚,现在见到姬清风没有想象当中的失落之后他内心当中的愧疚随风散去。

至于自己这一次的失败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他并非是不能接受失败的人。

“啧啧啧,我既已经转世投胎为大周皇族而且还登基称帝那大周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就算是大周失败了我这点东西也不能让给秦王,想要资源,自己慢慢弄吧。”

姬清风显得非常的豁达,丝毫没有灭国的悲伤。

姜仙洲摇了摇头走出御书房,也许这就是当过末代皇帝的人吧,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就没有那么大的心理障碍了。

两人离开没多久,白起率军攻破大周帝都。

血色残阳将大周皇城最后一抹琉璃金顶染成赤赭,白起手中青铜剑滴落着粘稠血珠,他踩着青砖缝隙里渗出的暗红苔藓走到太极殿,远处护城河漂满泡发的浮尸,乌鸦掠过时惊起水面细密的血泡。

玄甲士卒正用铁戟撬开太极殿的蟠龙地砖,深埋百年的宫闱秘道暴露在天光下,霉腐气息裹挟着珍珠帘幕的檀香扑面而来。

白起喉结滚动着咽下腥甜血气,掌心碾碎从梁柱震落的鎏金漆片,看着碎屑随硝烟飘向正在坍塌的朱雀阙楼——那里曾有九十九盏长明灯彻夜不熄。

最后,秦军如同蝗虫过境一样将一切能够带走的资源全部带走只留下一个残破不堪的大周帝都,在大周已经灭亡的情况下大周帝都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秦国都城,咸阳。

天坛。

天坛青铜鼎中腾起的青烟在晨雾中凝成细线,九层玉阶上玄色冕旒微微颤动,秦王掌心压住剑柄鎏金螭纹,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脚下赭红地衣被露水浸出深色斑痕,隔着十二旒珠帘,他看见太祝官枯瘦的手指正将黍稷撒入火堆,焦香混着松脂气息钻入鼻腔。

七十二面夔纹编钟突然齐震,声浪惊起檐角铜铃里的宿鸟。

秦王抬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青铜祭器碰撞的余音仍在耳膜深处震颤,三丈高的玄纁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角扫过跪伏的百官脊背,像掠过麦浪的镰刀,他接过太宰捧来的玉圭,冰凉触感刺破掌心薄茧,这方青玉浸过六国宗庙的鲜血,此刻在朝阳下泛着幽光。

“昊天上帝——”

太祝官沙哑的祝祷刺破寂静,八百甲士同时以戟柄顿地。

秦王注视着祭坛中央的苍璧,玉璧表面云雷纹在香雾中若隐若现,恍若当年函谷关外翻涌的硝烟,当醇酒倾入火堆的刹那,蓝焰骤然窜起三尺,映得他玄色冕服上的金线蟠龙似要破衣而出。

玉磬九响,他展开竹简时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声音。

篆字在丝帛上蜿蜒如蛟:“德兼三皇,功过五帝。”

尾音未落,阶下传来铠甲摩擦的细响,白起按剑的手背青筋暴起,秦王将玉圭重重叩在青铜案上,金玉相击的脆响让最近的老臣猛然瑟缩。

东升的日轮恰在此时刺破云层,玄纁旗的投影如巨蟒横贯整个祭坛,他解下腰间鹿卢剑掷给侍从,青铜剑鞘撞击地面的闷响惊飞了檐角最后一只灰雀。

当“皇帝”二字滚过齿间时,咸阳城头三十六面战鼓应声雷动,声浪震得祭坛四角的铜铃齐鸣,惊散的天光在琉璃瓦上碎成万千金鳞。

太庙方向突然传来象尊倾倒的闷响,秦王转身望向南方,冕旒垂珠在脸颊投下细密阴影,他记得楚地巫祝曾说苍璧现裂则天命更易,此刻玉璧边缘的细纹正被晨曦染成血线。

阶下八百甲士山呼万岁声里,他握紧袖中半枚虎符,冰凉铜棱刺入掌心的痛楚比任何占卜都真实。

成了,大秦历经八百载岁月今天终于统一了天下,而今他也终于成为了皇帝,在他的大秦帝国当中没有诸侯国,没有国中之国,这也就意味着整个大秦帝国只有一个声音,他的声音!!

他的权柄要远远的超过昔日的周天子,哪怕是大周帝国最为鼎盛的时期。

秦王登基称皇帝这一幕非常的重要,无论是对于他自己而言还是对于姜唯,姜唯在泰山上看到这一幕心潮澎湃,他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心绪激荡之下几乎压抑不住自身的法力。

周八百年后秦立,接下来大秦二世而崩就轮到大汉上场了,周、秦、汉接连出现,距离他曾经生活过的时代出现还远吗?

秦王称帝之后就开启了浩浩荡荡的改革,他要建立一个全新的大秦帝国,他要定制全新的规则,他要让昔日各国的百姓全部按照自己定制的规则来生活。

咸阳宫阙的晨雾尚未散尽,青铜轺车碾过新铺的驰道石基,发出清越的碰撞声,宫墙下捧着陶碗的隶臣们仰头望向城楼,看着匠人将青铜量器嵌入石基,刻刀在衡器表面划出规整的刻度,飞溅的火星与晨露交织成细碎的光点。

琅琊郡的驿丞在竹简上悬停的笔尖微微颤抖,新制的篆文在兽皮卷上舒展筋骨,取代了昔日各国文字犬牙交错的棱角。

老吏的指节因常年握持楚简而弯曲变形,此刻却要重新适应笔锋的转折。

“齐地鱼盐之利,当以三川道直抵关中。”

他默念着新颁的律令,墨汁在简牍上蜿蜒出笔直的轨迹,恍若驰道在眼前次第铺展。

邯郸旧城外的黄土道上,三十辆载满粟米的牛车碾过统一轮距的车辙,商贾抚摸着漆木车厢上刻着“广六尺”的青铜铭牌,眼角细纹里藏着惊叹。

往昔穿梭韩魏边境时总要更换车轴的麻烦,随着道旁丈量土地的青铜矩尺,化作飘散在秋风里的陈旧记忆。

临淄学宫残存的檐角下,白发学者将成捆的竹简投入火盆,跳跃的火舌吞噬着齐鲁大篆最后的笔锋,灰烬里升起的新文字如同破茧的蝶,在羊皮卷上投下规整的阴影。

“百代之后,稚子开蒙便识九州同文。”他摩挲着新制的《仓颉篇》,浑浊瞳孔里映出熊熊火光。

云梦泽畔的渡口,青铜诏版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南郡船匠比照着朝廷颁下的图样,将新舟的龙骨间距调整到四尺五寸,江水拍打着统一制式的船桨,艄公哼唱的楚调里,渐渐混入了秦地腔韵的铿锵。

岭南驿道的烽燧台上,戍卒正在泥板上练习新字,狼毫扫过粗陶表面,将百越之地的方言译作标准的奏报文书。

五尺道旁新设的驿站马厩里,来自陇西与吴地的战马并辔而食,铁蹄叩击地面的节奏,正与咸阳钟鼓楼的节拍渐渐重合。

二十年后,当驰道网络如血脉贯通帝国疆域,会稽郡守打开漆匣中的密函时,竹简上的篆文与陇西发来的公文竟别无二致。

江陵码头的商船满载着巴蜀漆器与燕地铁器,船舷吃水线恰与淮阴港的石刻标记平齐,咸阳太史令的藏室里,九州舆图上的朱砂标记沿着统一量尺精准延伸,最终在南海之滨凝结成浑圆的句点。

秦王重定天下,把昔日的十三州分为九州,各地重新命名,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他耗费了二十年定制了全新的规则。

姜唯这二十年间一直关注着秦王,当看到这些事情出现之后止不住的点头,他注意到当所有的事情全部完成了之后咸阳城当中一位官员悄然消失,这位官员赫然就是最先提出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的那位官员。

“姚真啊姚真,看来你还真的是比我还要上心!!”

姜唯现在无比的坚信姚真的目的和自己的目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件事情是姚真主导而他仅仅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

曾经有数次的机会他都想要插手,可姚真把这一切做的无比的完美,虽然有些细微之处不是那么的到位可大势却分毫不差。

“当浮一大白!”

姜唯指节叩在冰冷山岩上,他身前出现了一坛子酒,青铜酒盏里的琼浆泛起涟漪,接下来的时间他就静静地坐在泰山顶上注视着人间,云海在他脚下翻涌,每一道裂痕都撕开千年光阴。

咸阳宫阙崩塌时,他看见黑衣帝王攥着玉玺仰天嘶吼,喉间血沫浸透玄鸟纹饰。

未央宫初立那夜,布衣天子踉跄着扶住斑驳廊柱,指腹反复摩挲雕龙柱础,眼底映着未熄的烽火。

当王莽托起传国玉玺那瞬,青铜酒盏突然滚烫,姜唯指尖渗出的血珠坠入云层,化作未央宫阶前那滩猩红。

云浪忽而裂开道金痕,昆阳城头披甲青年振臂长啸,九霄惊雷劈开新莽军阵,姜唯嗅到烧焦的旌旗混着青草汁液的味道,二十八骑踏碎晨雾的蹄声震得他耳膜生疼。

建武三年的雪落进酒盏,他望着铜爵里浮动的冰晶,恍若看见南宫前跪拜的功臣们霜白鬓角。

乱云如戟刺破天幕时,他喉间泛起青梅的酸涩。

某个横槊的身影在滔滔江水前放声大笑,笑声震落赤壁崖壁的积雪;羽扇划过雾气的弧线后,五丈原的秋风卷走了七星灯最后一点残焰。

姜唯握紧酒盏,看着铜绿上凝结的水珠倒映出洛水畔的广袖翩跹,七贤醉倒的竹林里,忽有寒铁马蹄踏碎流觞曲水。

云海化作运河浊浪的刹那,他尝到喉间翻涌的硝石味。

龙舟锦帆撕开烟雨时,某个帝王眼底燃着幽蓝的火焰,指节捏碎柳枝的声音混入运河纤夫的号子,而当晋阳宫门轰然洞开,少年将军的明光铠映着雪光,马槊挑落的冰凌折射出玄武门的血色晨曦。

酒盏坠入深渊的瞬间,姜唯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贞观殿的金砖上碎裂成万千光点,云层深处传来编钟轰鸣,泰山石缝里萌出簇新绿芽,而他鬓角处的白发正悄然缠住掠过崖边的孤鸿。

“李二凤!!!”

姜唯猛然摔下酒杯看向曾经大夏帝都、大周帝都的方向,现如今那里有一座巍峨的巨城,城中的皇子刚刚经历了玄武门夺取皇位成为了大唐帝国的统治者。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泰山上注视着人间,这期间唯有汉末时才下山走过一趟,那时下山也是因为见到了熟人。

曾眼见到曹老板走出陵山代打,曾经的诸葛冢虎以及司马卧龙也纷纷出山开始上号,见到这么多故人陆续登场所以他也没耐住寂寞下山玩了一把。

于是,他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话。

“我有一计,可使汉室幽而复明,社稷危而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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