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可记得当年之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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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瞧瞧。”

沈明月很是好奇,纪雪蓉到底会送什么来。

一个风尘女,却还一直保留着亲娘送的东西,还真是不容易呢。

香囊里头只有一块玉牌,上头刻着个纪字。

裴延隔着沈明月,伸手拿过玉牌。

二人隔得这么近,难免有肌肤相触的时候。

沈明月便忍不住身上发烫。

她竭力往床边上挪,心里不停地骂着裴信,怎的还不赶紧带着纪雪蓉离开海慧寺。

等他们走了,她立马就搬到旁边的屋子去,才不要跟裴二这厮共处一室呢。

“这好像是谁家府上的牌子。”

裴延将这块玉牌递给沈明月。

“明月,你是当家奶奶,你比我清楚。”

沈明月先前最是厌恶裴延喊她明月,可不知道怎的,裴延多喊了几次,她倒也习惯了。

因此,便也只是剜了裴延一眼,便接过玉牌仔细看。

名门望族出门应酬,或者访亲问友,都会先递上自家府里的牌子,这叫做规矩。

一般的牌子或者帖子,要么就是木头刻的,要么就是宣纸写的,讲究些的人家,会用铜做的。

先前那些个有钱的富商家里,为了夸耀自家财富,也会用金玉做自家的牌子。

只是这样太过打眼,很容易就叫贼人或者贪官污吏盯上。

渐渐的,便没有人家敢用金玉做牌子了。

沈明月捏着这门玉牌,蹙起了双眉。

纪雪蓉居然敢把这样的东西送给她,是想向她传达什么东西么?

“瑞香,你可记得从前和咱们家来往的那些人家里头,有没有姓纪的?”

瑞香想了想,便摇了摇头。

“奶奶,内院里的女眷,没有姓纪的,外头生意场上的事情,咱们就不知道了,得去问问孙大管事和沈大管事。”

孙大有就在海慧寺,沈明月便忙催着瑞香去问孙大有。

她一走,沈明月就又把绣球喊了进来。

“扶我去隔壁屋子里歇下吧。”

绣球看了看裴延,又看了看沈明月,怯生生地道:“奶奶,东方先生说……”

“我已经好了!”沈明月坚持要挪到别的屋子去,“绣球,你若是不扶我,我爬也爬过去!”

又不是腿瘸了,自己总能走过去的。

绣球忙扶住沈明月:“奶奶,要不,还是等瑞香回来再搬过去?”

“等她做什么!”

沈明月回头看了一眼裴延。

裴延眼含笑意,看着她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这越发叫沈明月生气。

她忍不住质问裴延:“你笑什么?”

登徒子,还有脸笑!

“明月,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剑拔弩张?”

沈明月恼了。

她跟裴延不过是叔嫂关系,哪来这样亲密的“你我之间”?

“裴二爷,最后一遍警告你,叫我嫂嫂!”

“我偏不。”

裴延却犯了倔脾气。

他朝着绣球使了个眼色:“出去。”

绣球看了看沈明月,咬着牙顶在沈明月眼前。

裴延便笑了:“我倒是忘了,嫂嫂的丫头,一个个都是不怕死的。”

沈明月扶着绣球的胳膊,冷笑了两声:“我的丫头自然是好样的,没白费我的一片心,不像有些人家,纵使我掏出了我自己的心,仍旧养不熟!”

裴延心里明白,沈明月这是在骂裴家人呢。

他低声叹了一口气。

“你若是非要叫我当着丫头的面说起往日之情,那我也不怕,只是苦了你,要叫人知道……”

沈明月霎时间就变了脸色。

“什么往日之情!裴延,你休要胡说!我沈明月做人清清白白,自从嫁给你大哥,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和你有什么往日之情!”

沈明月快气疯了。

这个裴延,就是个滑不溜丢的无赖。

她越是想尽快撇清和裴延之间的关系,裴延越是黏上来,好似非要和她绑在一块儿似的。

甩都甩不掉。

“我十七岁那年,路过江陵府,当时剿匪,深受重伤,偏生我的随从和援军未曾赶到,我只能借宿在慈恩寺养伤。”

“你当时不过十五岁,也住在慈恩寺为你爹祈福,看我伤得可怜,就为我请医问药,沈明月,你可还记得此事?”

沈明月愣住了。

十五岁……慈恩寺……伤重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不对不对,我救的,分明是个黑脸的汉子,怎么会是你?”

裴延大笑几声,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明月,你再仔细看一看我的眼睛。”

沈明月凑近了仔细看。

越看,越觉得这双眼睛好熟悉。

“哎呀!”

她猛然捧住了脸:“是你!”

十五岁那年,她很沮丧。

有个从宫中退下的老太监,收养了个干儿子,领着干儿子一家定居在江陵府。

那干儿子的几个女儿,虽说相貌平平,可个个都满腹才学,诗词文章脱口而出,叫人好生羡慕。

沈明月和这几个姑娘来往过几次,每次回来,都要羡慕好一阵子。

她从小就泡在算盘堆里,算账是绝不会出错的,记性也很好,可偏偏看到诗词文章就头疼。

如今十五了,眼瞅着要说亲了,想要许个书香人家,肚子里却没有半点墨水。

看到别的姑娘出口成章,自然艳羡。

她心里难受,才躲到慈恩寺,借着为父祈福的名义,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多读几本书。

奈何她不是读书的料子,怎么也参不透文章的奥妙。

是她救下的那个黑脸汉子,教她读了半个月的书。

让她多少摸到了点文章的窍门。

她一直都很感激黑脸汉子,可惜,那个黑脸汉子后来却杳无踪迹。

原来这黑脸汉子竟然是裴延。

怪不得。

怪不得她每次看到裴延的眼睛,就觉得似曾相识。

“怎么样?这下子想起我来了吧?”

裴延得意地笑了两声。

“明月,我好歹也做了你半个月的先生,临走之前,还留下了字帖,你倒也肯上进,努力练了两年的字,如今你的字已经很有几分我的样子了。”

沈明月的脸刹那间就红了。

“原来你给我的字帖,是你自己写的?你……你为何这般对我?”

裴延苦笑两声。

若非动心,他为何要对一个少女下这般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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