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取出了一样东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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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你信我吗。”

刘据微微一愣。

“你我兄弟,孤自然信你。”

刘弗陵笑了。

那笑容,有些天真,又有些诡异。

“那好。”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递到刘据面前。

那是一枚小小的,用象牙雕成的,兵符。

“这是……南军的兵符?”

刘据大惊失色。

这枚兵符,他认得。

是父皇从不离身的,调动京城最后一支精锐,南军的信物。

为何会在弗陵手中。

“父皇昏迷前,亲手交给我的。”

刘弗陵的声音,依旧稚嫩。

“父皇说,长安城,要乱了。”

“他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候,把这枚兵符,交给最值得信任的人。”

“皇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刘据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死死盯着那枚兵符。

他想起了大哥许辰离开前,父皇紧握兵符的场景。

难道,父皇那时,就已经有了安排。

他不仅信任了大哥,也信任了……这个九岁的儿子?

刘弗陵将兵符,塞进刘据手中。

然后,他凑到刘据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让刘据的瞳孔,猛地收缩。

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几乎要凝固。

刘弗陵说完,便直起身子,再次恢复了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皇兄,你多保重。”

“弟弟告退了。”

他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御书房。

仿似,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孩子的玩笑。

刘据却呆立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看着手中那枚温润的象牙兵符,又想起了弗陵最后说的那句话。

那句话是——

“皇兄,小心桑弘羊。”

“他,不是我们的人。”

“他是……卫不疑的人。”

小心桑弘羊。

他是卫不疑的人。

刘弗陵这句轻飘飘的话,好比一根淬了剧毒的钢针,扎进了刘据的心里。

他手脚冰凉。

他看着手中那枚代表着京城最高兵权的南军兵符,仿似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桑弘羊。

大汉的大司农。

掌管着整个帝国的钱袋子。

父皇推行盐铁专卖,平准均输,哪一样离得开他。

这样一位权倾朝野的重臣,会是卫不疑那个叛徒的内应?

这怎么可能。

可是弗陵,他为什么要说谎。

一个九岁的孩子,能编出如此可怕的谎言吗。

刘据的头很痛,肩上的伤口也跟着一阵阵抽痛。

他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分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来人。”

他的声音沙哑。

“传大司农桑弘羊,即刻入宫。”

不管真假,他要亲自试一试。

不多时,桑弘羊到了。

他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花白的胡须梳理得整整齐齐。

看到刘据,他先是关切地问了伤势,又对龙榻上昏迷的皇帝表达了沉痛。

一切都显得那么真诚,那么无懈可击。

“桑大人。”

刘据开门见山。

“父皇与孤,如今都身负重伤,朝局不稳,京城之内,暗流涌动。”

“孤想请大人,帮孤做一件事。”

桑弘羊立刻躬身。

“殿下但请吩咐,老臣万死不辞。”

“京城各大官仓,乃国之命脉。”

刘据盯着他的眼睛。

“孤命你,即刻起,亲自接管所有官仓的防务,没有孤与南军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一粒粮食。”

“孤要你,立下军令状。”

这个命令,看似合情合理。

国君病重,太子监国,稳定粮仓,是重中之重。

但这也是一步险棋。

若桑弘羊真是卫不疑的人,那么将粮仓这个命脉交到他手里,无异于引狼入室。

可反过来,若他真是内奸,那么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在粮仓上做手脚。

到时候,只要派人盯紧了,就不怕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

桑弘羊听完,没有丝毫犹豫。

“殿下深谋远虑,老臣佩服。”

“此事关系国本,老臣这便去办。”

“定不负殿下所托。”

他走得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刘据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迷雾,却更浓了。

……

阴山,古道。

许辰与卫长君,带着两千卫家精锐,正快马加鞭,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行。

朔方的寒风,刮在脸上,好比刀割。

“我们不能再走大路了。”

卫长君勒住马,展开一幅极为精细的羊皮地图。

“匈奴的探子,遍布各处,我们这么多人,目标太大。”

“必须化整为零,分批潜入。”

许辰点了点头。

“祭天大典,匈-奴各部都会前往王庭献礼。”

“这是我们混进去的最好机会。”

卫长君指向地图上的一处。

“这里,是东胡一个附属小部落的必经之路。”

“他们每年都会向单于进贡最好的皮毛和奴隶。”

“我们可以取而代之。”

许辰看着她。

“取而代之?”

卫长君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杀了他们,换上他们的衣服,带着他们的贡品。”

“这是最快,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许辰没有反对。

他知道,这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好。”

“就这么办。”

半日之后。

一处隐秘的山谷内。

一场短暂而又血腥的伏击战,结束了。

许辰和卫长君,以及数十名卫家高手,换上了东胡人的服饰。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卫长君走到许辰身边,递给他一个水囊。

“你还好吗。”

许辰摇了摇头。

他看着那些被拖走处理的尸体,心中没有半分不适。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来乍到的少年。

“我只是在想。”

“卫不疑,究竟想做什么。”

“他毒杀大将军,投靠匈奴,在长安布下如此大局。”

“他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那个所谓的‘长生大计’吗。”

卫长君沉默了片刻。

“我父亲临终前,曾对我说过。”

“卫不疑这个人,他的野心,不在天下。”

“而在……天上。”

“他想做的,不是皇帝。”

“是神。”

许辰的心,猛地一跳。

神。

……

长安,皇宫。

刘彻悠悠醒转。

他感觉自己仿似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看到了卫青,看到了霍去病。

看到了大汉的铁骑,踏遍了整个草原。

他也看到了,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替代品”,坐上了他的龙椅,接受着万民的朝拜。

“陛下,您醒了。”

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刘据。

刘彻转过头,看着儿子那苍白的面容,和那条还吊着的胳膊。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朕……睡了多久。”

“回父皇,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刘据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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