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世界心（1 / 1）
“我？我是完整的方痕！”方痕笑道：“打算毁灭这个世界的方痕！”
仙奴儿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方痕目光转向金婷：“木木，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金婷咬着薄薄的嘴唇，深深地看着方痕，眼中有写不尽的矛盾。
此时云岚、古尘、颜英、柳雪姬、柳飘絮、凌筱、水蔓青等人已经全都赶来了，这里的战况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得多，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停止了进攻，他们不知道应该打谁。
是黑与白的方痕？还是正在修复自身的君志平？
是疯狂混乱的太古神像？还是污染的腐化巨树？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木，你不打算说吗？那我来说？”
方痕眼中燃烧起黑与白的火焰，同时他身边的源火开始汇聚，融合，最终变成一个巨大的阴阳太极图立在他的身后。
龙象金刚也在这个过程之中化为纯白的神龙和纯黑的魔象立于太极图上。
金婷还是一言不发。
方痕目光扫向其他人，淡然一笑：“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吧？我的家乡，这是我之前告诉过你们的，世界树拉我过来是为了利用我家乡世界复制的世界之心来拯救这个世界，这也是我告诉你们的，但我没有告诉你们的……”
他顿了一下，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化：“我没有告诉你们的是，根本没有什么复制的世界之心，世界树是直接抢了我家乡世界的世界之心。”
“只要我用家乡世界的世界之心拯救这个世界，那么我的家乡世界就会瞬间毁灭，我家乡所有的人，所有拥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全都会瞬间灭亡！”
方痕的话让周围的人全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痕摊开双手，大声地用咏叹调开口道：“拯救世界是多么伟大啊，多少人会因为这一次拯救而得救，但代价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毁灭，另一个更加欣欣向荣，最少有着数千亿生灵，与这里毫无相关的世界毁灭！”
“但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界得到了拯救，另一个世界算什么？那只是一个只存在于听说的世界，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在我们眼前的，才是活生生的世界与活生生的人，对不对？”
方痕身上苍白的火焰突然变得更加的凶猛，一下子压过了黑色的火焰，身后的阴阳太极图瞬间崩散，神龙与魔像再一次融合成为龙象金刚，但却已经完全由纯白火焰构成。
“但那是我的家乡，虽然我不记得我在那个世界有怎样的眷恋，虽然我在这个世界有了红颜知己，但是我还是决定毁灭这个世界，反正总要毁灭一个世界，那我就选一个吧！”
方痕的脸上勾起了看似愉悦，然而却极端冰冷的笑：“好了，你们都知道真相了，现在可以来杀死我了，如果你们不杀了我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完蛋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指，一道苍白的火焰瞬间从他的指尖射出，然后将一大片五行灵兵毁灭。
“也许我应该和灭世天道一起合作干掉这个世界？不不不，还是算了，毁灭世界这种事情还是我一个人做比较好，这样才有成就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痕捂着脸发出大笑，笑声就像是惊雷一样扫过整个战场，他身后的苍白火焰也越来越猛烈，就像是要吞噬天地一般。
“你觉得你可以阻止我们所有人吗？”君志平这个时候已经恢复过来，他冷冷地看着方痕。
而在战场上，古尘、颜英、云岚、伍迪、陈靖等人眼中的神采已经失去，变得空洞与麻木，就像是一个个傀儡。
再后面，所有的灵兵，所有的修士全都如此。
嘈杂的战场在这一刻诡异地安静。
安静得像是坟场。
方痕目光落到金婷身上：“这就是九玄钟的力量吧？掌控天地万物之灵，真是强大的力量啊，让我来猜猜，九玄钟和乾坤镜根本不是由世界树诞生的吧！”
混沌神器一共有三大件：盘古斧、混沌青莲、造化神牒，三者皆因盘古开天功德，应运而化为先天神器，其中盘古斧一分为四。
斧刃落于盘龙山化为盘龙幡、斧身落于昆仑山化为昆仑镜、斧背落于太阳星化为混沌钟、斧柄落于太极宫化为太极图。
混沌青莲的根茎落于不周山化为弑神枪，为魔祖罗睺所得，七片莲叶分别化为天、地、人三书、河图、洛书、五方旗、和山河社稷图。
莲蓬化为可炼化万物的乾坤鼎，女娲炼石补天之后，乾坤鼎被用来炼化洪荒妖魔的煞气，于是又分化出昊天塔、神农鼎和炼妖壶。
至于造化神牒，则同样应运而碎化于洪荒各处，最终诞生出世界意识。
最初，昆仑镜为西王母所得，后被玄鸟偷往太阳星，玄鸟生元凤之后，其身体化为金乌燚炎，意识一分为三，一份融入昆仑镜之中，与之器灵一同转世为玄、素二女。
另外两份则融入混沌钟与河图洛书之中，从而诞生出两位强大的妖王。
“九玄钟其实就是混沌钟，乾坤镜其实也是昆仑镜，九玄天女当年拥有最少两件先天级神器，却最终都没能取得胜利，为何？”
“因为当年九玄天女的失败，根本不是因为灭世天道，而是因为我，对吧？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存在了。”
“我猜猜我是谁？太清上祖清诚子？对吧？当时清诚子在最后一刻发现了真相，所以想要全力阻止，而九玄天女人性的一面也在挣扎，以至于你当初第一次计划失败。”
“之后你不得不分裂了九玄天女人性的一面，并且弄出叠加的时间线，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误导我，让我无法找到真正的真相，因为真相与虚假之间就隔着一层纸，只要我产生了哪怕一点点怀疑，真相就注定不会被保留下来。”
“你甚至为此把我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分离出来，给我制造出一份虚假的记忆，而且让你神性的分身木木一直留在我身边观察我，我说得对吗？世界树？”
金婷眼中的人性此时已经完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俯视的神性目光。
“果然，当时在忘忧谷那里，你吸收到了你的另一面，而且还融合了太极图，当时我应该先一步把那个你转移才对，但灭世干扰了我，而戒化当初居然给你留下了后门，这是我最大的失误！”
“方痕，拯救是需要牺牲的，你的挣扎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这一次我没有给你留下任何可以反抗的机会。”
“你看看，你身边所有的人全都已经站到了你的对立面，当初九玄的人性面还会和你站到一起，但现在，你觉得你还有希望吗？”
方痕神色平淡，平淡之中又带着极致的疯狂，他身后的苍白火焰越来越旺，几乎要燃烧掉半个天空。
“没关系，我说过了，我一个人毁灭世界才最有成就感！”
“等一下！”突然，一个清亮上扬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说夫君没有帮手？”仙奴儿突然一个闪身来到了方痕身边，扭头看向金婷，不，看向世界树。
“虽然金姐姐没能摆脱你的控制，但她却已经提前留下了一些可以帮到夫君的人，比如我！”
“还有我！”柳雪姬也从原本的队伍之中走出。
和她们一起走出的，还有柳飘絮、凌筱和水蔓青。
几女凌空走到了方痕的身边。
“愚蠢，你们站在他那一边就等于毁灭了这个世界，为了一个完全没有关联的世界，你们就要毁灭自己的世界？难道你们要毁灭自己认识的所有人吗？”世界树冷哼一声。
“毁灭世界的不是你吗？杀死了那么多我所在乎的人的，不正是你吗？把金姐姐从我这里抢走的，也不正是你吗？”仙奴儿怒视世界树。
“拯救世界是需要牺牲的！”世界树没有表情地道：“只要吸收了方痕，我就可以彻底地干掉灭世，到时候我的力量就可以重塑这个世界，你们所熟悉的一切，所认识的所有人全都会重生，一切都会回归到正确的轨道上。”
仙奴儿轻笑一声：“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的世界只有夫君，就算世界毁灭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世界树又看向其他几女：“你们也像她一样愚蠢吗？”
柳雪姬和水蔓青一言不发地站在方痕身边，眼神里面没有任何动摇。
凌筱则是笑了笑：“如果你没有控制我的师尊和云岚姑姑他们，那我也许会考虑一下你的话，可惜你做了，这让我明白你根本没把我们这些凡人放在眼里，对你来说，这个世界如何，凡人如何，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你在意的只是自己的生死，你怕死！”
柳飘絮挥着小拳头：“我早就决定一切都听姐夫的，姐夫说要毁灭这个世界，那我就帮他，等他毁灭了这个世界，我再找他拼命就是了，一码归一码，你想欺负姐夫就是不行！”
方痕一开始还能绷着脸，现在终于绷不住了，他一把捂住脸：“你这算什么逻辑？我怎么感觉你们几个的三观相当危险啊？”
他说着，身后那危险的苍白火焰中也重新出现了黑色的火焰，眼看快要失控的源火开始慢慢地归于平衡。
当平衡重建时，方痕双眼之中的疯狂也随之安宁下来，源火重归平衡，阴阳太极图也随之再现。
方痕看着身边的红颜知己：“虽然我知道木木会给你们留下摆脱控制的后门，但我真没想到你们会站我这边？我可是要毁灭你们的世界啊！”
柳雪姬白了他一眼：“夫君，你其实早就有准备了吧？小山都告诉我了，你既然是世界之心，那么就意味着你可以把山居图里面变成一个真正的世界。”
“不管夫君之后是把山居图与你的家乡世界融合，还是带着山居图在你的家乡生活，至少大家都可以活下来。”
水蔓青点头道：“柳师妹说得对，我们要拯救的是这个世界的生灵，而不是这个世界本身，只要大家还活着就可以了！”
仙奴儿在一旁盯着五行之灵，哼了一声：“说起来，倒是要感谢世界树的无情呢，现在这个世界还活着的人有多少呢？还不到三十万，山居图完全装得下！”
柳飘絮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啊，怪不得山居图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世界了，原来是因为姐夫是世界之心的原因？”
“你不知道？”凌筱一脸惊悚地看着她。
柳飘絮使劲摇头：“不知道呀，我刚才说了啊，姐夫要毁灭世界我就帮他，等他毁灭世界之后我再向他复仇，世界树欺负我姐夫就是不行，我的姐夫不能被其他人欺负，天道也不可以！”
仙奴儿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这么看来，我们之中最爱夫君的是飘絮妹妹呢，夫君你要不要再给我们多增加一个姐妹呢？”
“好呀，好呀！”柳飘絮使劲点头：“不是说小姨子，唔唔……”
后面的话被实在是听不下去的柳雪姬给堵住了。
方痕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身后的源火也越来越明亮。
“哼，根本没有意义，你们都得死！”世界树冷哼一声，她抬起手，九玄钟散发出煌煌之光。
但就在她将要展开攻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周围的环境猛然一变。
整个世界变成了黑与白的世界。
所有的人全都消失了，只留下她与方痕。
“木木，你不觉得这一场恩怨应该由我们单独来完成吗？”方痕脸上带着愉快地笑。
“这是什么地方？居然可以把我和外面完全地隔离起来？这……这就是真正的神墓？”世界树思索了一番。
“神墓，神明之墓，身为世界树的你，和成为世界心的我，我们拥有着世界之力，我们对于凡人而言都是神，那么神墓当然是我们的墓穴了，这不是很合理的吗？”方痕笑了起来：“你太不了解人性了。”
世界树眼中神光乍泄：“九玄居然会留下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可恶，但没有关系，就算在这里我也一样可以干掉你，不，在这里，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死你！”
方痕笑了笑：“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