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炮击（1 / 1）
“郭总督，记得当年瓦剌大军压境，只因于尚书坚持迎敌，军士背水一战，激战五日方才击退瓦剌，如今，是你为国尽忠的时候了。”
在贺悬兵锋直扑京城的时候，王崇古对郭大诚如此说道。
虽然贺悬人数希少，但接连击败天津守军，蓟州援兵，以及通州也几乎被攻破，已经没人再敢小看这小小的三千部队。
京城的京营，经过连续七天，全城铁匠昼夜不歇，勉强是修理了一大批的武器，让士兵的手上有了刀枪，又连续数日整训列队，又有王崇古亲自监督物资，士兵们好好吃了几顿饱饭。
可即便如此，京营的士气始终不高，这一点让王崇古很是头痛。
不同于当年瓦剌大军压境，一路烧杀抢掠，哪怕是城里面的乞丐都知道，瓦刺进了城，自己绝对要倒霉，因此军民同心死战，方才得胜。
但现在，贺悬的军队，一不抢掠，二不烧杀，虽然占了天津，但也只枪毙了一些贪污的赃官，其他人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最多也就征用一点河道里的公家粮食，对百姓无犯，其人平日在京城也颇有名望，因此支援者甚少。
甚至，他们要是不倒戈，反助贺悬，就已经是王崇古谢天谢地了。
因此，即便王崇古招募民兵，但应征者却寥寥，只有一些世食皇禄的皇亲国戚和高官子弟愿意援助，但也就出了稀少的一点银钱，也就家境贫寒，仅微薄之力了。
京营里的军士也都这样说：“切，要不是贺大夫兵临城下，我等焉能有这几顿好肉，若是一朝尽力，把贺大夫赶回去了，只怕明日我等吃多少，就得吐多少……。”
这样的想法，在京营里弥漫着。
愿意为保护京城出力的人，实在不多。
“不管百姓军民如何，你我实世食皇禄，自当尽力用命，以报陛下，明日，你便城下列阵，迎敌贺匪，本官会在城墙上指挥神机营为你助战。”
“是，王尚书，某自当尽力而为。”郭大诚拍着胸口保证道。
“嗯，好。”王崇古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了，王尚书，若是……若是我等城外迎敌，战事不利，应当如何是好？”
郭大诚忽然担心地问道。
“若是如此，汝便退回城内，我等据墙而守，量那贺悬也攻不进来。”
“知晓了。”郭大诚说道。
……
十日中的第九天，贺悬率军来到了京城东门外。
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东直门外列队迎敌的郭大诚京营。
“看起来有点样子，就不知道用起来怎样，炮队准备！”贺悬挥了挥手。
红夷大炮再次对准了城外列队迎击的军队，这真是红夷大炮最好的靶子。
城墙之上，王崇古看到，贺悬似乎没有进攻的打算，而是也摆出了一个列队迎击的架势……
怎么会，他还指望郭大诚会主动攻击吗？
还有那些大佛朗机，是干什么用的？
马上他就知道了。
郭大诚站在中军将台上，看着贺悬，同样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直到……他听到了几声巨响。
十颗铁球，重重的砸进了他的军阵，所到之处，尽皆糜烂。
卧槽！
郭大诚顿时骇得魂飞魄散。
“事不可为，事不可为，快快打开城门，放我进去。”郭大诚连忙冲着墙上的王崇古喊道。
“请郭总兵为国尽忠，尽力死战！”王崇古对他喊道，城门没有半点要打开的意思。
“你妈！”郭大诚破口大骂道。
但他来不及骂什么，因为贺悬第二轮的炮击来了。
密集的军阵正是炮队最合适的靶子。
“快逃，快逃。”
匆忙聚集起来的军阵哪有什么士气可言，刚吃了两轮炮击，郭大诚的军队就纷纷溃散，他连阻止都来不及，就几乎要变成孤家寡人。
但他用不着阻止了。
因为贺悬的第三轮齐射，正瞄准了他的中军。
十颗铁球飞来，纵然有些偏离了他，但就有一颗运气正好的，把他连人带马打得粉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东直门外，眨眼就变得干干净净。
贺悬满意地扬了扬手，红夷大炮顿时炮口朝上，对准了城墙上的守军。
“放！”
一轮炮击，击打在城墙各处，虽然轰击城墙不像轰击军阵那么好打，不过打在城墙上，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城墙上的军阵哪见过这种阵势，一个个被打得躲在女墙后面，不敢露头，只能等着贺悬点名。
“隼炮推进，为突击队火力掩护。”
小巧的隼炮开始向前，他们会在红夷大炮的掩护下达到能攻击城墙的距离，然后用他们密集的火力去覆盖城墙上的敌人。
“不要慌，不要慌，准备反击。”
神机营开始反击，他们的佛朗机射程很近，根本不能与贺悬的大炮相比，在贺悬还未进入他们的攻击距离之前，他们就结结实实的吃了四五轮红夷大炮的炮击。
但是红夷大炮射速不够快，士兵们还能勉强稳住。
直到隼炮开始射击。
隼炮是高射速的轻型火炮，这些后膛火炮利用子母铳轮流装填，射速可达每分钟八次，二十门隼炮足够制造相当密集的火力网，可以保证每秒钟都至少有两颗炮弹落在城墙上。
而明军那些落后的火炮，在这些大炮看来简直就是玩具。
狂轰乱炸在持续着，让城墙上的士兵连抬头都不敢抬，于此同时，几个背着阔盾的甲士，在炮队的掩护下快速跑近了城墙。
“放箭，开火。”
城墙上的士兵仓促反击着，打击着这寥寥数个突进而来的士兵，虽然不知道这几个人贴近城墙有什么意义，但是他们还是尽力阻止着。
但他们在反击的同时，也遭受着贺悬的攻击，让他们无法尽力阻止。
而只要有一个人能到达城下。
炸药包，装满了达纳炸药的炸药包，被紧贴着城墙，然后点燃。
接着，靠近城墙的战士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那一个小小的包裹在城下静静的燃烧。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这是响彻天地的声音。
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城墙整个飞起来。
但是这种炸药包的攻击，足以让这些夯土的城墙出现一个大破洞。
之后，就交给重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