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大帝借道（1 / 1）
老子听完释迦牟尼的话，没急着吭声。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微微眯起，精光内蕴，像是在无垠星空中搜寻着某个飘渺的答案。
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只有殿内万年沉香无声燃烧的细响。
“嗒！”
一声清脆的落子声，打破了沉寂。老子捻起一枚黑子，稳稳按在星罗棋布的棋盘上。那枚棋子在他指尖仿佛承载着宇宙的重量，落下时激起的微音，在这肃穆的大殿里竟有种奇异的韵律。
“那位大帝，”老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身份何等尊贵？九天之上，万界共尊！以他的无尚地位，犯得着对我等……说谎？”
释迦牟尼轻轻颔首，金光流转的佛面上看不出波澜。这话在理！姜明，如意大帝，其威名如烈阳当空，其神通如渊海难测。在他们这两位尚未真正踏出最后一步的“准帝”面前，大帝的谎言？确实太掉价，太没必要！大帝的尊严，岂容轻辱？
但释迦牟尼的眉头，却锁得更紧了，那抹化不开的疑惑，几乎要凝成实质：“道友所言不差。可……为何？”他话锋陡然锐利了几分，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老子，“为何这位大帝要将所有细节，一丝不漏，和盘托出？那态度，简直热切得过分！仿佛恨不得你我立时就踏上那条‘涅槃重生’之路，去修他那未尽的‘成仙之道’！这背后，当真没有别的算计？道友，你就不觉得……太过殷勤了么？”
好家伙！
大帝亲自指点迷津，还催着你上道？这馅饼太大，太香，反而让人心里发毛！
侍立在一旁的金蝉子、尹天德等人，呼吸都屏住了，竖着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大帝的隐秘？
涅槃重生？
成仙之道？
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们心头发慌，又止不住地涌起滔天好奇与渴望。
乖乖，这要是能听明白一星半点，受用无穷啊！
老子神色依旧古井无波，仿佛那足以颠覆万古的疑问只是拂过山巅的一缕清风。他再次陷入沉思，时间仿佛被拉长，唯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另一枚温润的棋子。
良久，那沉缓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却像洪钟大吕，敲在众人心头：
“或许……”老子眼中闪过一丝洞彻世事的明悟，“这位大帝，他……仍在路上！”
“仍在路上？”释迦牟尼瞳孔微缩。
“不错。”老子点头，“他虽寻到了方向，觅得了门径，但那真正的、可直达永恒彼岸的‘成仙之道’，他……还未真正开辟出来！前路漫漫，凶险未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释迦牟尼，也仿佛穿透大殿，看到了无尽星海：“他如此殷切，如此毫无保留，所求为何？依贫道看，他看重的，是你我这般境界的‘智慧’与‘感悟’！”
“哦？”释迦牟尼眼中精光爆闪。
“他需要借鉴！”老子一针见血，字字如刀，“他期望你我踏上此路，各自摸索，各自蜕变！如同神皇、灵宝那般，走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涅槃法’！他，是要借你我之‘道’，来印证、完善，乃至填补他自身‘成仙法’中的空白与瑕疵！他要借你我之力，为他铺就一条更平坦、更通达的……通天仙路！”
轰！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释迦牟尼心中炸响！是了！大帝所求，并非仅仅是传道，更是要“借道”！要借他们这些站在准帝巅峰的巨擘的智慧火花，去点燃他那未竟的仙途！
果然！大帝一举一动，皆含深意！信任？在这弱肉强食的修行界，即便是面对大帝，也需留三分戒心！谁知道那看似慷慨的馈赠背后，是否藏着更深层的因果算计？的教训，犹在眼前——优柔寡断，害人害己！
释迦牟尼沉默了，佛心也因这赤裸裸的“利用”而泛起涟漪。
过了许““，他才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那依道友之见，我等……该如何抉择？是去那虚无缥缈的飞仙星，搏一线成仙机缘？还是……就在此间宇宙，修习他这‘成仙之道’，踏上那前途未卜的‘涅槃重生’之路？”
抉择！
这问题重若星辰！老子脸上的淡然终于褪去，化作一片深沉的凝重。
去飞仙星？
那里是神话时代遗留的古战场，凶险莫测，但也可能藏着最原始的仙机。
留在此地修大帝之法？看似有路，实则前路被迷雾笼罩，更可能成为大帝道途上的“探路石”！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金蝉子等人只觉得心脏狂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两位导师的抉择，可能将决定他们，乃至整个道统的未来走向！
老子闭目，仿佛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最终，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叹息声里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考量：
“等！”
“再等等！”他睁开眼，目光深邃，“不必急于一时。且在此盘桓几日，静观其变。看看那位大帝……接下来，究竟还有何动作！”
释迦牟尼深深看了老子一眼，缓缓点头。两人不再言语，目光重新落回棋盘，手指捻起棋子。但此刻的棋局，每一子落下，都仿佛在推演着未来的无限可能。
尹天德、金蝉子等人心里跟猫抓似的，满肚子疑问几乎要冲口而出：大帝到底说了什么？涅槃重生是什么？飞仙星又有什么秘密？可看着两位导师讳莫如深、闭口不谈的模样，他们只能死死压下心头的躁动，把满腹的疑惑和震惊，硬生生憋回肚子里。
时机未到！
知道太多，或许反是祸端！
大帝的试探才刚开始，各方牛鬼蛇神，已经迫不及待地登场了！
这边老子释迦的棋局还没下几手，大殿外，一股阴冷、死寂、带着浓郁九幽气息的波动，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
“报——！”血乱的身影如一道血影掠入殿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大帝！地府使者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