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逃出生天（1 / 1）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你干嘛又来救我？每次都这样，你让我怎么跟他打啊！下次你能不能先自己脱身，再来救我啊？卧槽！”高小佳一边气急败坏地叫嚷着，一边使劲拉扯着纸团，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紧接着，他拼尽全力将身旁的人往后拖。可没一会儿，他那长期沉溺酒色、早已被掏空的身子便不堪重负，只能停下，大口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绝望地望着步步逼近的黑袍怪人。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勒索啦，绑架啦！”他扯着嗓子，朝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呼救，满心期盼能有个路过的神仙来帮帮他们。然而，回应他的，除了远方天际夜猫子那几声呜唔的叫声，便再无其他。
“别叫了，小娃娃。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乖乖放下吧，把他交给我，多好。说不定我大发慈悲，就放你走了呢。要是不听话，可就不止打你屁股那么简单了，抽脉扒皮的滋味，倒是可以让你尝尝。咳咳咳。”黑袍怪人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透着一股阴森的恶意。
“猥琐糟老头，赶紧给小爷死开！拳脚可不长眼，小心小爷一脚踹死你！”高小佳左右环顾，匆忙从脚旁拔出一根枯槁的树苗，指着前面的黑袍人，恶狠狠地瞪着他，脸上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只要对方一动，他就会将树苗甩到其脸上。
那个身着黑袍的怪人，一摇一晃地在树枝前端停了下来。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捏住树枝那端，然后将其移到自己喉间。
“来来来，往这儿刺。这儿软乎，容易刺进去。只要你稍微用点力，我就交代在这儿了，你也能带着他走。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你说对吧，小娃娃。”这声音犹如魔音，钻进高小佳的耳朵，肆意扰乱着他的心绪。
只听“噗呲”一声，高小佳竟猛地将树枝送了进去。只见黑袍人喉间瞬间出现一道血红的伤口，模糊的血肉朝外翻卷着，猩红的血液汩汩冒出，顺着树枝滴答滴答地落到地上。黑袍人捂着脖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高小佳，挣扎着张嘴，血沫却从嘴角不断溢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高小佳颤抖着拔出树枝，先是望向躺在地上捂着脖子、痛苦抽搐的黑袍怪人，又低头看向自己那沾满鲜血、止不住颤抖的手，慌乱地在衣服上擦拭着血迹。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动手？不，不是我，我没有动手，是他自己撞过来的。对，是他自己撞过来的。”高小佳惊慌失措地扔掉树枝，眼神慌乱地环顾四周。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被黑暗吞噬，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这种既看不到又听不见的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他像被人折断了骨头、抽去了筋一般，瘫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远处的小楼，眼中毫无焦距。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夜，愈发深沉。这时，从小楼的楼道里，缓缓走出一位微微驼背的灰发老人。他步伐矫健，与那微微驼背的身形极不相符，手上的拐杖看起来更像是个无用的摆设。一张黑红色的兽形面具遮住了他的脸，让人无法窥探其真实模样。
“啧啧啧，一点点小小的障眼法，就承受不住了。是你意志力太薄弱，还是我的法术太高超了？瞧你这惊魂落魄的样子，可比不上咱当年啊。咱当年可是血溅五尺而面不改色。喂，小娃娃。”老者轻声呼唤着高小佳，可高小佳却像失了魂一般，毫无反应。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高小佳身边，转了转眼珠，先是瞥了瞥地上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纸人，又上下打量起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高小佳。
“小娃娃，你捅坏了我的纸人，可得赔啊。看你皮相不错，借我一张皮可好？嗯？不说话，那我可就当你答应了。”说完，他扭动拐杖，慢悠悠地拔出隐藏在里面的匕首。这匕首剑身铮亮，泛着银白色的寒光，恰似毒蛇嘴里充满剧毒的獠牙。他转身绕到高小佳身后，看准后颈位置，猛地扎了下去。
还没等匕首碰到高小佳的脖子，就听“咔嚓”一声。老者低头看去，只见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挣脱了束缚，如蝎子捕食般，狠狠钳住了他的脚踝，猛地向后拖拽。
“好小子！”老者赶紧立稳双脚，甩动拐棍，从空中划了一个半圈，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袭去。赵君清见状，瞬间将手收回，双手撑地，接着弓腰，以倒踢金钩之势踢向老者面门。老者用拐棍挡住这一招，却没料到另一只脚踢中了他的胸口，他猛地退后几步，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
“金蝉脱壳！咳咳咳，好小子，居然敢算计我！”老者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又吐出一口血水。
“若不是故意马虎大意，被你抓住，又怎能让你掉以轻心，从而承受我这一脚呢。”赵君清一把抓住高小佳的后衣襟，迅速向后退去，眼珠子飞速转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下一步的出路。
“老头，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施法将我拘于此地，还对我朋友痛下杀手，未免太过狠毒了吧。”
“当年，你与你师傅多次坏我好事，收我恶灵，杀我座下小鬼。前些日子，还破了我的聚灵阵。此等深仇大恨，不报我莫老五誓不为人！”老头恶狠狠地盯着赵君清，那目光好似利剑，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
“师傅和我，向来都是除魔卫道，行善积德。我们从未如你所说，诛杀小鬼使其魂飞魄散，也不记得曾与你交过手，哪来的冤仇？至于破你聚灵阵一事，我更是一头雾水，不知你在说什么。”
“别给我装傻充愣！九日，只需九日！那聚集百年怨气的厉鬼就能练成，可偏偏遇上你，一道天雷，全部劈散了，都怪你，让我功亏一篑。现在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他那充满戾气的话语，配上脸上狰狞异常的面具，活脱脱像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赵君清听闻此言，心中暗自思忖：“百年厉鬼？莫非说的是月夜庭的曲红梅？他与这件事究竟有何关联？聚怨气，成厉鬼，他到底想干什么？他究竟是谁？为何我对曾重伤他一事毫无印象？”这一个个谜团如重重迷雾，让他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老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去阴曹地府再想明白吧！”老者突然暴起，扬起手臂，朝天洒下一把纸钱。他立身不动，嘴里念念有词。
“完了，这厮要做法。”赵君清急忙摸遍全身上下，愣是没摸到一枚铜钱。“出门赴宴，竟遇上这档子事，真倒霉。”无奈之下，他蹲在地上，捡起几块较大的石头，朝着老头身上砸去。三颗石头如流星般朝着老头的双肩和头部疾射而去，可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弹开了。
“什么东西，这么邪乎？啊~”话音刚落，一股不明力量猛地钳住他的手，他奋力挣扎，却还是被拎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半空中。突然，这股力量消失，他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狠狠摔落在地。赵君清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自由落体的苹果，摔得他头昏眼花，后背像是裂开了一般疼痛。紧接着，他又被强行拖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留下斑斑血迹，与地上的黄泥相互映衬，格外刺眼。拖拽过程中激扬起的尘土弥漫开来，在四周形成了团团不小的烟雾圈。
地面上坑洼的泥坑、突兀的石块，割破了他的衣服，磨得后背血肉模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让赵君清忍不住哼出了声，他咬牙切齿，心里将老头的祖宗问候了千百遍。还未愈合的内伤，似乎又裂开了几道口子。
“小娃娃，是不是很舒服啊？没带法器，被人随意凌虐的感觉如何？我曾经受过的痛苦，也让你尝尝。让你知道什么叫手无寸铁，任人欺凌。哈哈哈。”老者站在原地，浑身微微颤抖，不知是做法的副作用，还是报仇带来的快感。
还没等他尽情宣泄自己癫狂的情绪，三根明晃晃的银针“咻”地一下扎在了他的手背上。银针入体带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身体蜷缩起来，紧紧握住因疼痛而不断抽搐的手腕。
“是谁，给老子出来！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呵，暗箭伤人？你怎么不说你趁人之危？但凡他有件称手的兵刃，就凭你这个废物，还能如此肆意凌虐他？”清脆悦耳的女声，此刻却如惊雷般在寂静的夜空炸响。
再看这边，被不停拖拽得满身尘灰的赵君清也停了下来。他费力地想要抬起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稍微一动，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便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我与他的恩怨，与你何干？阁下管得也太宽了吧！”老者转动头颅，警惕地提防着周围，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对方没有再回应。紧接着，连续不断的“咻咻咻”极速破空声传来，银针如雨点般朝着老者的方位袭去。银针带来的压迫感，让老者赶忙旋转起拐杖，抵挡、躲避这暗器的袭击。待他抬起头看去，原本远处的两人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明晃晃的银针在地上微微晃动。
“可恶！！！”
此时，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一个瘦弱的身影拎着两个“肉坨坨”般的物体，在林间飞速穿梭。耳旁呼呼作响的风声，让赵君清根本睁不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衣襟被紧紧抓住，那勒住的感觉让他难受极了。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咽声以示抗议。可神秘女子并未理会他，只是一味地向前飞奔。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来到狭窄马路上一辆商务车旁。神秘女子打开车门，随后粗鲁地将他们扔到后座，接着驾车疾驰而去。
“好粗鲁。”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赵君清闻到一缕淡淡的梨花香飘入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