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钱再多,能传几代?(1 / 1)
十五翻了个身道:“你不怕倒是别躲山里来呀!”
顾思年也挺无奈的,这秦彪就跟疯狗一样,一直不停咬他。
他派出来的人都是骁勇善战的,十几个他们还挡得住,可几百上千,他也扛不住啊!
不过好在秦彪也是讲理的,起码不会动白晚晚。
白晚晚一觉醒来,就觉得精神十足。
白晚晚看着其他人道:“咱们先吃早饭吧!”
那些衙役也没回去,乐溪开始煮起了粥,这灶台都是临时搭建的。
一个灶台煮粥,另一个灶台就煮方便面,里头还放着风干的小海鲜。
白晚晚最好这一口,里头还放着两个荷包蛋,她摸了摸吃饱的肚皮道:“我娘可真了解我,满满一大车的方便面,够我吃好久了,还有风干的小海鲜,也可以吃好久。”
乐溪笑眯眯道:“夫人自然是知道小姐的,今天净室也弄好了。”
白晚晚对如厕和沐浴的地方向来挑剔,眼下县衙虽简陋,也还是寻了个法子。
县衙后院原有间大卧房,是两室格局,她让人把靠里那间腾空。
先找来本地青石板,在地上铺得平平整整,再用凿好的石块砌出半人高的矮墙,圈出一方小天地。
墙角留了个窄口,接了根竹管通到院外的排水沟,顶上搭了块薄木板挡灰。
这便是沐浴的地方,往后烧了热水倒进去,倒也干净方便。
另一边则改作茅房。她让人在靠墙角处用砖石砌了个深坑,坑上架着两块石板当踏脚,石板下安了个木槽。
又在房梁上悬了个大木桶,木桶底接了根带活塞的竹管,正对着木槽。
要如厕时踩上石板,完事了便拉动墙边的绳子。
绳子连着木桶底的活塞,一拉活塞打开,桶里的水顺着竹管冲进木槽,将污物冲入深坑,倒比寻常茅房清爽得多。
把这些弄好后,那些木匠又把房里的门框都换了,里头铺上了青石板,总算像样了。
白晚晚总算松了口气,晚上就直接洗了个澡。
这一天挖下来,就挖了个小池塘,知微有些着急道:“照这种速度挖下去,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挖成两个大的蓄水池啊?”
白晚晚嘿嘿一笑道:“继续招人啊?急什么?”
“可咱们哪来那么多粮食啊?”
白晚晚想了想道:“总会有办法的,我记得咱们这里不是有很多富商吗?明天把他们叫到县衙来。”
知微轻声道:“他们也不傻,怎么可能上这种当?”
白晚晚淡淡道:“你把他们叫来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由我来说。”
第二天,县衙里来了几十位富商。
这些人有的肚子圆滚滚的,有的干瘦,但眼神精明。
他们早知道县里缺粮,把存的粮食全藏在了自家占的山坳里。
白晚晚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这些富商一进门看见她,先是愣了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哎哟,叫我们来的竟是个五岁的奶娃娃?这小不点怎么当的县令?”
旁边的人也跟着哄笑:
“可不是嘛!早知道是个孩子,我才不来呢!
我说知县老爷,到底叫我们来做啥呀?”
白晚晚抬眼瞧着他们,声音脆生生的:“你们先坐。”
转头对知微说:“泡茶。”
便见知微引着四、五个梳双丫髻的小丫头进来,那上茶的规矩竟半点不含糊。
小丫头们皆垂着眼帘,端茶盘的手稳当得很。
这些富商本还端着架子,眼角余光瞥见茶碗,笑容直接僵住了。
青瓷碗里的水色是透亮的浅碧,几片茶叶舒展开来,竟直直立在水中。
有个戴玉扳指的富商端起茶碗:
“这……这是雨前雀舌?去年我托人往江南寻,花了十两银子都只得了一小撮。
说是京城那边才有的稀罕物,一般地方哪喝得到这极品!”
旁边几人也赶紧细品,茶汤滑入喉咙,回甘清润,顿时都收了先前的轻慢,眼神里多了些惊疑。
白晚晚坐在上首,小手托着腮笑眯眯的,等他们品得差不多了,才脆生生开口:“王老板倒是识货,这茶是上月京里带来的,是御茶园那边的新茶,寻常铺子难寻。”
有人开口道:“知县老爷……您这茶,可真是金贵东西。”
白晚晚“噌”地站起来,脆生生开口:
“我知道你们,这里头有卖粮的,有卖米的,还有卖布的,各行各业的老板都在这儿。
如今县里遭了这么大灾,你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吧?
老百姓遭难,你们当老板的,多少也该体谅体谅。”
富商们脸上满是无奈的笑,瘦高个的米商先开了口:
“县太爷,您说的这话我们懂,可我们也难啊!就说我吧,去年是倒腾米的,看着还行。
可今年这灾一来,进货的路都断了,仓库里那点存粮,自家伙计吃饭都得省着,真不是我们不想帮啊!”
旁边一个胖布商也跟着点头:
“可不是嘛!往年这时候,乡下妇人都来扯布做衣裳,今年地里没收成,谁还有闲钱买布?
我铺子都快关张了,手里实在没多余的银钱粮米可挪啊!”
一时间,厅里好几个人都跟着附和,你一言我一语,无非是说自家生意难做,手头紧巴,实在帮不上忙。
白晚晚忽然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扫过众人:“大家既来了,我也不绕弯子。”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清亮几分:“咱们大齐律法,向来有商贾之子不得入仕的规矩,这你们都清楚。”
这话一出,厅里瞬间静了,这些富商攒下万贯家财,心里最堵的就是这点。
钱再多,孩子也只能守着铺子,见了穿官服的还得矮三分。
果然,有人忍不住抬头看她,眼里藏着急色。
白晚晚慢悠悠续道:
“但今天,本官能破这个先例,你们若肯捐粮捐布,解县里的燃眉之急,我以县令的名义担保。
日后你们的孩子,本官会想办法让他们有参加科举的资格,哪怕先从县学的生员做起,总比一辈子困在商籍里强。”
她往前一步,目光落在几个年纪稍长的富商身上:
“钱再多,能传几代?可若是家里出了个做官的,往后走南闯北,谁不得敬你们三分?
这笔账,你们该算得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