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天赐良缘(13)(1 / 1)
几人离开柳府后,柳墨才低声训斥柳杨氏。
“娘亲,你可知道,刚才那位,是当朝的四品提刑司,若您说错一句话,连孩儿也保不了您。”
柳杨氏没听过那么大的官,但还是从柳墨的眉眼中观察出事态严重性,她开始后怕。
“墨儿,娘亲承认,多年前,我是做了错事,可是步誉的死,与为娘真没关系,这多年前,我半宿半宿地失眠,没有一天睡得安稳啊,我也受到了惩罚。”
柳墨对柳杨氏的行为深感寒心,“娘,您知道吗,在孩儿眼里,您就是天下最好的娘亲,可是我真没想到,您竟会那么地心狠,她只是一个孩子啊,您怎么可以,让她从小失去娘亲的疼爱,我问您,若当年,孩儿才是那个私生子,您会不会,也将孩儿像扔垃圾一样地扔出去?”
柳杨氏被柳墨的表情一时惊吓到,她悔恨不已,“不,不是那样的,墨儿,您要站在娘的角度上想啊,当时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若是被你爹知道,娘亲是没有任何活路的,我一定会被他扫地出门,被左邻右舍谩骂。你哪里知道,贞节对一个女人有多么重要,而且,我当时给了步誉那么多的银两,让他照顾好孩儿的,谁知道,步誉竟然将孩子弄丢了。”
柳墨听着柳杨氏的话心冷如寒冰,“够了娘,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那件事先放一放,孩儿问您,说书人死的那夜,你去的时候他真已经死了?”
柳杨氏噙泪点头,“是真的,我见他死了,就吓得跑回来了。”
“那您一路可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哪里会,我当时都快被吓死了,更何况当夜还下着雨,哪里有什么人。”
“所以,孩儿在外面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柳墨自嘲傻笑。
同母异父四个字,像刀一样,狠狠地刺在柳杨氏的心尖上。
……
梁煜一行人回到客栈,宋清荷体力不支,回房内躺下。刘赢见状,为其去请郎中。
一时,酒桌上只剩下梁煜和伶韫二人,为步誉的死,焦头烂额。
见梁煜郁郁寡欢,饮酒浇愁,伶韫一把夺过酒壶,关心不已,“大人,饮酒解决不了问题。你是不是还在想柳杨氏那个失踪的孩子?”
梁煜将酒壶放平,一双眼完全没有在柳府的炯炯有神,反而有些沧桑。
“不错,本官在想,死者步誉若生前与柳杨氏育有一女,极有可能他将女儿送人,而那个养家,也许就是严老爷,这正好解释了,为何严老爷传家之宝玉石,步誉竟然会知道,那是因为,那块玉石,本就是步誉的,二十年后的今天,步誉认出了那块玉石,认出了严姑娘,就是他被送出去的女儿。”
伶韫大惊失色,整个瞳孔都在地震。
“天啊,若照这样说的话,严嘉敏,就是柳杨氏的女儿,而她与柳墨,岂不是同母异父的亲妹妹?这太荒唐了!柳杨氏刚刚还说,下月十八,竟要让二人成婚,这天道难容啊。”
“这只是本官的猜测,至于严姑娘的身世,有一个人一定比我们更清楚。”
“大人是说严老爷?”
“是时候去找严老爷,要一个真相了,不只是严姑娘的身世。”
伶韫的两条腿跑得酸疼,却还是强忍疼痛,微笑示意,“大人,我也去。”
两人赶到严府,严府已换了光景。
离定好的吉日还有不到一个月,严府就已开始张灯结彩,高高挂起大红灯笼,丫鬟下人也是个个喜笑颜开,好不热闹。
严府内,严老爷正站在院子里,满脸堆笑地指挥着下人摆弄大红绸缎。
看见二人前来,脸色微变,碍于面子,还是鞠躬行礼。
“两位今日,怎会来我严府?”
梁煜瞧着四处喜气洋洋的气氛,随意迎合,“真是恭喜了,严姑娘出阁。”
“来者皆是客,今日老夫高兴,就请二位进去喝杯茶吧。”
严老爷嘱咐了下人几句,就带着二人回到大堂。
进到屋内,严老爷脸色难看,完全没有待客之道,像是对二人的到来,毫不欢迎。
“说吧,二位今日来,又是为了什么?我家敏儿都要出阁了,就算老夫求二位,别再与敏儿见面了成吗?”
伶韫气不过,当场嘟囔了几句,“今日我们来,又不是来找敏儿的。”
严老爷诧然,“哦?不是找敏儿,拿来干什么,你们也看到了,老夫很忙,没空同二位闲谈。”
梁煜一针见血道,“我来,是严姑娘的娘亲,是谁?”
严老爷面容失色,却保持镇定,话语中还带着怒气,“你这是何意,好好的,问及敏儿的母亲做什么?”
梁煜见严老爷下逐客令,也不愿多费口舌,在严府多磨叽,直接开门见山道,“本官关于严姑娘的身世,全部。”
严老爷剑眉微挑,手有节奏地拍打着桌子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心慌不已,没有了刚才的镇定自若,神情微微恍惚。
“敏儿的身世,你这是何意?敏儿她当然是老夫的女儿了!”
梁煜冷笑,“本官不过是问了一句,敏儿的身世,严老爷怎会如此紧张,瞧瞧,额头都冒出细汗了。”
严老爷慌乱中拿出一块灰色的手帕擦了擦额头,手也有些发抖。
梁煜看在眼里,他还没问些什么,这严老爷经不住吓,自己就招了。
“说吧,玉石是怎么回事?还有严姑娘的生父,其实你早就知道是谁是吗?”
严老爷抵死不认,“老夫听不懂二位在说什么,老夫已经说过了,敏儿不是任何人的,她就是我的女儿,我辛辛苦苦养育了十五年,视若珍宝的女儿。”
“严老爷怕是不知道,在这世上,若想辩二人是否有亲缘关系,是可以滴血认亲的。倒不如滴血认亲,这样也好消除我们的猜忌,您觉得本官这样安排如何?”
严老爷闷不作声,屋外走进来一位女子,屋内人皆能听出她的脚步沉重,语气微喘。
女子脸上的妆容被泪水浸透,显然是刚哭过。
她故作轻描淡写道,“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不就是滴血验亲,我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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