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剜心传说(1)(1 / 1)
离开鲁泱的路上,村民相送,场面的盛大不亚于鲁泱的献祭仪式。
马车上,羽儿热情地同村民挥手拜别。
族长的眼如狐狸一般,带着几分狡猾。
阿鹧的后半生都将替母忏悔和赎罪。
伶韫看着那双眼,面上及其不舒服。
她问梁煜:“大人,我总觉得族长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和蔼亲切。”
梁煜笑而不语,倒是刘赢不屑地说:“我也看着那族长不老实,看看他那笑,多阴险。”
“大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伶韫凑在马车外,将耳朵靠过去。
“问。”
“刘大娘找来的那个算命先生,到底是谁?”
梁煜坦白:“那个算命先生,其实一直都在我们眼前,就是阿鹧。”
余下的三人大眼瞪小眼:“怎么可能?”
梁煜不慌不忙地解释:“村民们都说只听见算命先生的声音,而非见过本人,恰好阿鹧装着哑巴,她扮作算命先生也不会令人生疑。”
伶韫灵光一现,心里有了更大胆的猜测:“大人,所以你想说从头到尾,都是她们母女搞的鬼吧。”
“嗯,还算不笨。”梁煜笑了一声。
“那疯大娘的死呢?难不成也是她们?”伶韫接着问。
“你刚刚说,只问一个问题。”梁煜高深莫测地较真。
“伱这也太小家子气了,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伶韫生着闷气,将卷帘甩下去。
……
炜安县内
县城内,已有多起命案,县令上书,请求派官员来辅助彻查凶手,炜安县内,人人自危。
才刚入夜,街上已空无一人,只能听见寒风将店铺的门吹得嘎嘎作响。
戌时一到,打更人敲着锣,开始在街上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黑云压顶,更夫断断续续的打更声令人压抑又恐怖。
梁煜接到密信,率着众人赶来炜安县衙。
县衙内,灯火通明,每个杂役的脸上都写满了惆怅。
梁煜亮明身份后,县令仿佛见了救星,遂将人迎进去。
刚进院内,眼前的一幕幕,令人窒息。
只见院内全是木制的担架,白布将担架上的尸体盖住。
“这是……?”伶韫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尸体。
县令叹气连连:“哎,这都是被送过来的,验尸房装不下,只能先放到这里。”
梁煜问:“可查出死因?”
“回大人,仵作已验明,他们都是被剜心而死。”
“剜心?”刘赢和羽儿齐声说道。
“是,据说是有妖孽做祟,搞得现在炜安县内人心惶惶,几日前,还有不少百姓,从炜安县内搬离,照这样下去,炜安县怕是毁了。”
伶韫蹲下身子,掀开随意一具尸骨的白布,一股恶臭只袭肺腑。
她捂住口鼻,开始检验尸骨。
“死者为男,应是死于昨夜亥时。全身上下只有一处伤口,也就是胸口,他应是在意识清醒下被人为摘掉心脏的,最后流血过多而亡。”
羽儿吓得挽住刘赢的胳膊,蹲在身后,怯怯地说:“太可怕了,谁这么恶毒,竟两人活活折磨至死!”
刘赢捂住羽儿的双眼,暖心安慰:“怕了?怕别看。”
县令将众人迎至大堂,唤衙役送来瓜果,沏好茶。
看着县令一脸愁容,梁煜开门见山道:“这炜安县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会无故有这么多人遇害?”
“这件事,说来话长,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那是我们在野外第一次发现被剜心的尸骨,将其带回县衙后,就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越来越多的人莫名死掉,后来说是妖魔作祟的谣言不胫而走,我曾悬赏十万交给白银,却还是一无所获。我实在没有办法,才将此事上报朝堂,请朝廷派人来彻查此事。”县令束手无策地说着。
“这每一具尸骨,仵作都验过?可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伶韫问道。
“要说奇怪的地方,倒是还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死的都是即将赶考的书生,还都是夜里死掉的。”
“书生?”伶韫困惑不已,“下个月,是参加科举的日子,所以炜安县有这么多的书生倒也不奇怪,只是为何凶手,偏偏挑中柔弱的书生?”
“这个下官不知道。”
“这些书生可有统一借宿的地方?”梁煜问县令。
“有,就在离县衙不足百里的龙门客栈里住着,现在就等到下个月开考,然后他们直接去京城参加科举。”
“鲤鱼跃龙门,是个好兆头,这客栈的名字起得倒是好。”梁煜从容应道。
“为何他们不去京城借宿,反而来这炜安县呢?”伶韫疑惑地问着。
梁煜脱口而道:“为了省银两,他们都是来自四面八方,有人家境显赫,自然愿意去人满为患的京城客栈借宿,而有的书生十年苦读,家境贫寒,只能来这。来这的书生,等到开考前一日,若是快马加鞭,不用三个时辰就能赶到,当夜胡应付一夜,第二日再去参加科考。”
伶韫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
“县令大人,麻烦你带我们去客栈看一圈。”梁煜请求道。
县令起身,弓下身子伸出手作邀请状:“下官替炜安县的百姓和书生,谢谢各位了。至于各位的住宿地方,下官已安排好。这个县衙的后院有五间住所,也已给各位提前打扫好,随时可以住下。若还有什么欠缺的地方,各位尽管开口,下官定会竭尽所能去办到。”
梁煜手持折扇,淡淡回之:“如此,就多些县令了。”
……
龙门客栈内,住满了五湖四海赶考的书生。
县令引路,将四人送到客栈外,欲同几人一块进去,却被梁煜拦下。
他看了一眼客栈内,随即说道:“大人,我们四个是外乡人,方便查案,也容易打听消息,你若相跟,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县令心领神会,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下官唐突了。既然这样,那各位就进去吧。下官先回县衙。”
目送身着便服的县令走远,伶韫才笑道:“大人你,真像一种动物。”
梁煜兴致勃勃地问:“像什么?”
“狐狸。”伶韫偷笑道。
梁煜的头顶发过一群乌鸦,却还是接她的话笑着说下去:“像狐狸好,本官若是狐狸,那伶捕快你,就是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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