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剜心传说(18)(1 / 1)
杨世同气得扭过身子,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你今日若是肯随我回京,我拼劲老命也会报你周全,你想清楚了。”
杨涛似是看破,随意地说着:“怎么?连爹也觉得,人是我杀的?爹的好心,孩儿心领了,既然您公事繁忙,还是离开这吧。”
听见杨涛如此决绝,杨世同直接撂话:“好,伱记住了,今日是你不肯随我回去,往后你有任何差错,都不要哭着回来求我。我们走!”
杨世同气冲冲地带着衙役离开,刚出门,就与进门的秦刘氏撞个满怀。
杨世同厌弃地看了一眼妇人,鄙夷的目光,令秦刘氏脸庞发烫,骨子里的低贱更是让她连头都不敢抬。
一进院,看着院内站了仅有一面之缘的梁煜四人,心中略有不安,七上八下的。
“又是你们。”妇人脱口而出。
“是,您这是去了哪里?”梁煜看着妇人挎着的菜篮子,故意问道。
“我,出去买了个菜而已,不过,四位怎么会来?为何不进屋?”
“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杨涛,所以才会来,真是多有打扰了。”梁煜客气地回答,完全没有刚刚豪迈的气概。
“那您问完了吗?若是没有事的话,不妨用完膳再回?”
梁煜笑着:“不用了,您先回灶房去忙,伶韫,羽儿,你们也给嫂夫人去帮忙吧。”
伶韫和羽儿心领神会,将一脸茫然的妇人拉进灶房。
院内就留下三人。
杨涛却笑了一声:“大人这是做什么?莫非还有单独的事要问我?”
梁煜拿过那把柴刀,学着伶韫嗅了嗅,随后不由得被刚刚她那认真的模样逗笑。
梁煜放下柴刀,只是问了一个杨涛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的问题。
他问:“杨涛,你这辈子,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
杨涛一时愣住,为别人拼过命?
梁煜接着言:“你知道沉默代表什么吗?”
杨涛不解:“代表什么?愿闻其详。”
梁煜苦笑道:“代表,你爱那个人,还没有爱她到不顾性命的地步。”
杨涛依旧困惑,梁煜这话,属实将他问住。
梁煜拍拍杨涛的肩膀,长吁一口气,脸上更多了份轻松:“好了,别想了,进屋吧,怎么,不请我们用膳?”
杨涛被梁煜突如其来的转变所吓,他懵圈地问了句:“大人,你上一秒不是还说我是凶手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梁煜反笑:“你觉得呢?”
一旁的刘赢见梁煜也要进灶房,一把搭在他的肩上,专门低声道:“梁煜,别说他觉得了,连我都想问你,觉得个啥?你这话到底啥意思?”
梁煜看了眼同样懵逼的杨涛,而是正儿八经地问刘赢:“我问你,你爱十三王之女宋清荷,所以为她牺牲性命都在所不惜,我说得对吗?”
刘赢高傲又得意,提到宋清荷,他的眼睛都快笑得眯成一条缝。
他毫不吝啬地表露心迹:“是,为了宋姑娘,小爷连这条命都可以不要,这又怎么了?”
“好,那我再问你,若让你为了旁人去拼命甚至杀人,你还会这样吗?
刘赢却直接拒绝:“你在开什么玩笑,小爷这么惜命,才不会犯傻。”
“连你都是如此,更何况陷情不深的杨涛呢?”
刘赢的榆木脑袋这才开窍:“所以,你的意思是,杨涛虽喜欢秦刘氏,却还没有到为了她杀人的地步?”
“正是这样。”
“可是,那个凶器怎么解释?”刘赢倒是对柴刀的事异常上心。
梁煜用手指轻轻示意刘赢,待他凑近,再低言:“那个凶器,我嗅过,并没有任何味道。”
“所以,你是想说,杀人凶器又不是柴刀了?”
刘赢已经完全被绕进去,越想越糊涂。
“凶器,确实是柴刀无疑,可不是这把柴刀,现在,若凶手不是杨涛,那又会是谁呢?”
没等到梁煜再想下去,灶房内已飘来饭香。
伶韫同羽儿,一脸带笑。
唯有羽儿的笑,显了几分沧桑,连眼眶也是湿润润的。
刘赢出于好心,端过羽儿手中的青菜炒肉,关心地问了一句:“羽儿,你这是怎么了?”
羽儿苦涩着用笑容掩饰:“刚刚在灶房,被炉火的烟熏到了而已,怎么?关心我啊?”
刘赢白眼:“你真是会胡思乱想,这样吧,怕你多想,以后小爷不问便是。”
伶韫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刘赢,想到刚刚羽儿路过门口异常的举动,倒是替羽儿神伤。
这个事,她无法插手。她能看得出来,刘赢喜欢羽儿,可那种喜欢,寻常人都能看得出,只是兄妹之情。
而她的皇姐宋清荷,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她的肺痨有没有好转。
看出伶韫心情低落,梁煜出声唤了句:“伶韫,再端下去,怕是要石化。”
伶韫这才回过神,尴尬一笑:“走吧,进屋吧。”
梁煜虽嘴上没说,却看出她的异常。
虽出了杨涛这事,刚刚还闹得不愉快,可聚在饭桌上,几位却像是多年的挚友。
饭桌上,杨涛向梁煜请教:“我还是想不通,我爹有没有千里眼,他是怎么知道,你们来找我?”
梁煜夹起一片青菜,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嫂夫人的厨艺真是好。至于杨大人吗?很简单,定是有人向他告密,所以他才不远千里放下身段求你回京。”
杨涛却不再深究,那个人,他其实已经猜到了。
可刘赢却不放过,像个孩子一样,问个不停。
“梁煜,听你这意思,应该是知道,快说吧,那人是谁啊,不惜把杨大人给搬过来?他这么做图什么啊?”
梁煜却是看了眼沉默的杨涛:“那个人是谁,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你说吧,杨涛。”
杨涛放下筷子,沉重地说道:“是大理寺少卿,容昀。”
刘赢一拍桌子,“还真是他,可真有他的,连官居二品的杨大人都能请得动,不过也是,为了他,那个杨大人做什么都不在话下。”
杨涛莫名受牵连,拉下脸:“我可没让他来,是他自愿的,更何况,我本就没有想过离开,我还要留在这里,证明清白呢。不得不说,我第一次见我爹那么生气,从来没有人敢反对他,而梁大人你,是第一个将他气成那样的人。不过,我还是想问,大人你为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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